“她已经不是她了。”晏九如说道。
“什么叫做不是她了？”老和尚眼睛一转心领神会道，“我懂你的意思，一个姑娘家在经历了背叛、欺骗、以及谋害后，很难保持自己原有的纯真，可不管是历经艰难的她或者无忧无虑的她，这只是一个人成长所需要的过程而已。
她依旧是她，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改掉。”
“可经历了这些过程后，人们向往的终点是不一样的。”晏九如不会告诉自家父亲真相，他心里深知，血脉的枷锁，是任何人都无法挣脱的，金蝉脱壳是她唯一可以活命的方法。
“终点不一样？”老和尚问道。
“经历过那样的磨难，有人会澄心猛省逐光而行，而有人则会自甘堕落。”晏九如低垂着眼睛，“我喜欢逐光而行的人。”
老和尚不答，过一会儿却说道：“谁不会喜欢逐光而行的人，可那黑暗的人就不管了吗？”
“呵呵……”晏九如轻声笑道，“不是不管了，是管不起。”
随后他起身向老和尚道别，“我先回去休息了，宁甯需要用的药我已经交给了西忱，连服数日应该会转危为安。”
老和尚倍感失望地应道：“好。”
看见晏九如从屋里出来，站在花坛上的西忱立马跳了下来：“爷？”
“你别说话。”晏九如没好气道。
西忱点头应是。
晏九如漫无目的地走在花园里：“现在什么时辰？”
西忱道：“亥时过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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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大个儿还没回来？”
“还没。”西忱知道晏九如问的是秦王。夶风小说
白天秦王箫止带了回声出去救人时就想让他一起去，只是西忱心疼赶了几宿夜路的晏九如，便趁他家爷打盹的时候推辞了没去。
但这会儿他又后悔了，他不是后悔没去，而是后悔带晏九如回城。
“她什么时候溜走的，你我竟都没有察觉？”晏九如又问道。
“爷觉得她自己是溜走的？”西忱忍不住问道，“可她已经被伤成那样。”
晏九如坚信是越宁甯自己走的，因为此时他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这想法换做是之前的自己可能也不信：
月先先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她的双胞胎姐妹越宁甯。一个柔柔弱弱却很会盖房子，一个能打能闹却不爱交朋友。
不同的灵魂对身体五感的接受程度是不一样的，能打能闹的越宁甯忍痛能力肯定会高一些，当月先先深受重伤，沉睡的越宁甯便会苏醒，代替月先先活动。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晏九如这样安慰自己道，“来知然必定是惹到了凶巴巴的越宁甯，才会被揍得惨不忍睹。”
“凶巴巴？可不是吗，宁甯往那儿一站，普通人都不敢靠近。”西忱总结道。
“是啊。”可是之前她们都相安无事，突然爆发矛盾，这到底是为什么？晏九如想不通。可如果他去问来知然，来知然也不一定会说。
“吱吱！”
“嗯？”
“什么人？”西忱大吼一声。
“噗呲。”再度翻墙被抓的耿澄净一脚踩滑摔落在地，“哎哟，你吼什么吼！痛死了！”
“谁让你不走正门！”西忱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走？你们是有正门，可是你们有看门的吗？我在外面晃荡快两个时辰了，冻成冰雕了也没个人来应门。”耿澄净委屈道，“不知道街上有宵禁啊！”
“那你也不该翻墙。”西忱回道。
“我自然有翻墙的理由！”耿澄净整理了下衣裳道，“耿家庶女耿澄净，奉我家小姐之命过来帮忙照顾宁甯姑娘的，顺道归还白老大。”
“白老大是什么东西？”西忱问道。
“白老大不是东西——”耿澄净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耳光，“该打！白老大是宁甯姑娘的宠物，它原本好好的，可一到我们家后就不吃不喝，情绪低落，我们是怕它出什么意外这才急着把它送过来。”
“让我看看。”晏九如站出来说道。
“你是兽医？”耿澄净喜出望外道，“有兽医看也是好的，它就在墙外。”
晏九如气得懒得辩解，咬了咬唇道：“西忱。”
“好。”西忱翻身上墙，刚跳下去，这边就听到一长串：“噗！噗！噗！”
“哎哟，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臭？！”墙外响起西忱的骂声。
“忘记跟你说了，白老大喜欢吐口水。”耿澄净在墙下左右挪步干着急，“它也不喜欢别人摸它。”
耿澄净带来的有白老大、茶具、花器，一地的锅碗瓢，甚至还有柔软丝滑的铺盖卷。
耿澄净看着晏九如盯着那铺盖卷咬牙切齿的，于是忙解释道：“听说你把宁甯姑娘的铺盖卷烧了，这是我托人从韩夫人那里买来的，目前城里也只有韩夫人手中有这样的布料。”
说完耿澄净还抖了抖新被子：
“也挺神奇的哈，听说你一把火丢过去虽然点着，可没一会儿人家铺盖卷自己就把火灭了。论做生意，还得看苏记，人家趁着这把火把隐藏款布料给宣传了出去，布庄门口都排长队呢。这下要是家里着火，我就卷个铺盖卷冲出重围。”
晏九如汗颜。
耿澄净对晏九如的大名如雷贯耳，可是并没有见过其本人。如今一见，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月先先真是亏大了，这天下无双的老公还没到手人就死了，可惜了可惜。
“那些花器是做什么的？”西忱问道。
“我问过杜公公，宁甯在山上住的时候，起居环境十分雅致，用王爷的话说就是屋里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把这些带来，是希望宁甯在这儿养伤时能舒服一些，这样好起来也快些。”
“你怎么就知道她定会住这里？”晏九如问道。
“谁都有害她的可能，但是秦王不会，他们间有生意来往，所以她想养伤，是可以依靠秦王的。”耿澄净分析道。
“秦王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护着她？”晏九如觉得有点好笑。
“能吧，就冲他敢只身去救人的势头，宁甯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耿澄净心里升起一股敬意道。
“你是想说，在箫止心里，宁甯比你姐姐还重要？他敢违抗皇命擅自出城，你们两家的姻亲怕是得黄。”晏九如指出这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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