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东先是抛出关于杜晓伤势的话题，然后在这种时候插入了这么一个消息。
可以说是算盘打得，连远在地面上的王九九都能听见动静。
王九九：？
“你的意思是，杜晓现在就靠着这份半吊子的研究副产品勉强保着手脚？”
向海东摇了摇头。
“不是保着手脚，而是吊着性命。”
这位不知道是精通生物学还是什么学的调查局主任，颇有些怨气地吐槽到。
“那可是四肢同时截肢，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啊，边谈恋爱都能边把手术给做了，做完之后患者还能生龙活虎？”
从这句话能看得出，不管是在哪个地球，国产偶像剧都秉承着拍一行祸害一行的基本原则，而且这位调查局研究所主任，平日里要么是没少看电视剧，要么是没少看吐槽视频。Μ.chuanyue1.℃ōＭ
“我刚才也说了，杜晓的情况并不乐观，同时切除四肢风险太大，但想要将手术时间错开一次一次来，药物的副作用又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同时切除四肢风险太大，手脚一只一只轮流来，期间就必须依靠那个实验的副产品药剂来维持生命，每次用药都会加大怪异化的风险。
向海东这算盘打的，让薛白又想起了王九九，说起来那傻妞成为玩家之前是做会计的来着？不知道和向海东比起来，谁更会算计一点。
“所以呢？”
薛白问。
“你想给杜晓直接注射那种基本上算是失败品的药剂，让他能够挺过手术？又或者再大胆一点，让杜晓成为超凡者，保住他的手脚？”
如果是这个打算成功的话，向海东就不必再担心黄天霁和黄天霁的超人血清会影响他在调查局的重要性。
为此，向海东需要能站在自己一边的盟友，让他能够在这件事情上获得更多主导权的盟友，他的目的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触犯禁忌被调查局除名。
在调查局里没有根基，参与不到地位斗争之中，却有着不小实权的调查局顾问薛白，无疑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想法很好，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薛白对于这个方案很感兴趣，既能帮助朋友，成功的话还能打开新的兵线，何乐为不为呢？
所以方案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薛白所质疑的是向海东这个盟友。
“药剂并非你独有，而是调查局所有对吧？”
也就是说，想要实行向海东的方案，其中并不需要向海东本人。
而且……。
“而且黄天霁手上有着更优秀的成品，我为什么不找他合作呢？”m.chuanyue1.com
就连向海东自己也说了，黄天霁的超人血清是在这个药剂的研究基础上优化之后得出来的产物，没有道理跳过成品不用，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半成品吧？
向海东既然抛出这个诱饵，就早已经料到了薛白的反应，于是乎面对薛白的质疑，他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陆千山不会同意的。”
想起老朋友的面孔，向海东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和陆千山一起，从调查局创立开始，就一直一同支撑着这个见不得光的组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然而，就在眼看着能够更进一步的时候，那个老朋友却背叛了他，无视了他对调查局的付出，任由黄天霁这么一个连做人都不会的毛头小子空降研究所，动摇他向海东所拥有的的一切。
“我比你更了解陆千山，别看他在这种地方工作了二十几年，骨子里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他无法为了成果而不择手段。”
陆千山想要守护国家，想要守护世界，但却是在有操守不侵犯道德底线的前提下，这种想法是幼稚的，但也是向海东所欣赏的。
没人会讨厌身体力行的梦想家。
“黄天霁的实验在他看来太过残酷，能够允许使用囚犯来进行实验已经是他能够容忍的极限，想要在一般市民甚至是调查局成员身上进行这种实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的。”
在陆千山看来，与其变成怪物，不如像个英雄一样坦然面对死亡。
感性被放在了理性之前，并且赋予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价值，那份价值被施加在了感性上，一同排在了理性和生命的优先级之上。
这一点是向海东作为一个研究者来说，知道并且无法理解的。
薛白知道向海东并没有在胡说八道，陆千山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于是乎他陷入了思考。
体感时间被情报量巨大的对话无限拉长，直通地下五百米的电梯此时才堪堪停下，发出了扰人的提示音。
向海东先一步从依靠着的扶手上站直身体。
“我并没有想要你立刻做出决定，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最好还是别拖太久，杜晓的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说是没有逼迫，但言辞里处处透着逼迫，能看得出向海东确实不太擅长这套做法，不然就不会做的那么明显了。
“那么，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向海东离开的背影，薛白好笑地勾了勾嘴角，说的好像那么回事一样，可大家不都是在同一层下电梯的吗。
说到底，通往地面的电梯就只到地下一层而已，要前往其他地下阶层，需要搭乘另一部只在地下活动的电梯。
这是个好设计，特殊情况下只要摧毁唯一的出口，就能将一切完全封锁在地面五百米之下的山体中。
扯远了。
薛白站起身来，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这破电梯速度实在不算快，就算抛开和向海东聊天的缘故，从地面下来收容所也太过于耗费时间，废弃地下会议室的做法确实正确。
和向海东这么一通闲扯，薛白也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按照指示牌的引导朝着新建成的体检中心走去，那个地方因为考虑到了超凡者的特殊性，和医务室并没有安排在同一个区域。
顺带一提，体检中心还附属了一个超大的训练场，连王九九都能够放开手脚的那种。
没办法，防空洞里空间有限，训练室对于普通人来说够用，对超凡者来说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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