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六层楼中。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些紧锁的门窗,纷纷被打开将目光投向张逸这边。
张逸所在的房间门口,被挂上了一盏很鲜艳的红色灯笼。
同时在四楼的另一侧的房间门口,一个红色灯笼同样被挂在上面。
两盏红色灯笼高高挂起,想不引起众人注意力都难。
“这么大的动静啊。”
张逸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会惹来这么大的动静。
甚至隐约地感觉到,有一些鬼祟的目光似乎能够透过门板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老爷子不急不慢从袖子里摸索出那根半截胡萝卜。
“我上次听说砸盘的事情,还是民国十年,热闹啊。”
说着拿起胡萝卜对着房门的窗户,轻轻一盖。
一个鲜红的章子留在了窗户上。
顿时,方才张逸感到的窥视感也在此刻消失无踪。
“民国十年……”
张俊板着指头一算,好家伙,一百年前的事情了。
他知道这老头不是一般人,却不想竟是活了一百年的老怪物。
“那接下来呢?”
“不急,等着吧。”
张逸既然出招,对方这时候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摘灯认输,把他拘来的那些游魂全都放出来还给张逸。
要么就拿出东西来售卖,和张逸血拼到底。
砸盘这么大的事情,引来了许多人的侧目,当中既是有好奇,但也不乏人想要趁这机会狠狠赚上一笔。
不过方才老爷子也说了。
砸盘这件事,买家卖家都是有巨大的风险在里面,众人得到消息,也多少要准备一下。
最重要的是看看两人能否拿出合适的东西。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张逸也既来之则安之,将保温杯放在手边,打开保温杯。
就让戴茉莉从里面显出身影。
“咦!”
这倒是让老爷子有些意外,没想到张逸身边竟然还随身带着一个厉鬼。
而且他再一瞧,不禁脸上露出异色:“女娃娃,不简单啊。”
“店里的店员,跟着出来见见世面。”
张逸示意戴茉莉坐下来,唤她出来,仅仅只是因为桌上的糕点似乎她也可以吃的样子。
“谢谢老板,老板真好。”
戴茉莉一听到能有好吃的,哪里会不开心。Μ.chuanyue1.℃ōM
看着她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老爷子也是笑了起来:“别急,喜欢吃,这里有的是,再让伙计送就行。”
“嗯,谢谢爷爷。”
戴茉莉朝着老爷子笑了笑。
看似大大咧咧,却总是给人一种阳光亲切的感觉,任谁见到戴茉莉都不会生起恶意。
“哎,做鬼难啊,既有七情六欲,却被剥去了享受的资格。”
老爷子叹了口气。
张逸对此深感认同。
做了鬼,并不代表消失,但会很痛苦。
既是不能睡觉,又吃不到寻常的东西。
口舌之欲不能满足,灵魂又得不到安眠,加上内心的执念,时间短了点还好,可若是时间长了,那就太痛苦了。
正如上次那位学生会长。
他明知道继续吃,会把自己给撑死。
可他根本停不下来。
这里面肯定有汤的原因,说不得那些食材本身就是汤的诅咒。
可根本上,还是因为学生会长自己内心的欲望在作祟。
也正如此,张逸一旦有机会,就会去想办法让戴茉莉他们得到满足。
哪怕仅仅只是一点点,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藉慰。
“老爷子,刚才听您说民国十年,您究竟多大了。”
戴茉莉实属活跃气氛的甜心宝贝,坐在一旁抱着糕点一边吃一边问道。
“多大了……”
老爷子仰起头,想了想:“有个百来岁吧。”
“嘿,那您肯定是见多识广,以后来我们店里给做做指点,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戴茉莉的一通马屁拍过去,实属让老人都忍不住乐了起来。
“小丫头的嘴,是抹了蜜的甜。”
“老爷子,我这还有一件事请教您。”张逸看老人这么开心,就跟着打蛇上棍地追问道:“关于大学城的事情您知道多少。”
“你东边那个荒废的大学城?”
老爷子挑了下眉头:“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夜君该不会是想要对它动手吧。”
“呵呵,想先了解了解。”
张逸当然不会傻乎乎地把底都露出来。
“嘿!”
老爷子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水:“说他势大不假,可坏了太多的规矩,这两日已经开始有人对付它了。”
“哦!谁啊?”
张逸瞪大眼睛,心里其实已经猜测到了老爷子所说的人是谁了。
“乔家的一个老鬼,这两日就在大学城门口堵着呢,估计这段时间,大学城都别想太平。”
果真是他!
张逸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位乔家老爷子居然这么猛,带着一伙人愣是堵在大学城门口。
喜的是这位乔家的老爷子居然还活着,这也好让他回去给喜娃一个交代。
可面前这位老爷子下一句话就给张逸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也撑不了太久,终究是孤军奋战。”
这话让张逸的心底一沉:“那您看这位乔老爷子还能撑多久?”
“嘿,我哪知道啊,这件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事情似乎闹得很大,接下来是什么情况,我可就不知道了。”
两人说话间,房门外有人敲门。
店里的伙计走了进来。
手上托着一个木盘,走上前,蹲下来,把托盘高高举在头顶上。
“给夜君回个话,您要砸的盘口已经出货了,这是单子。”
张逸接过来一瞧,上面只有一行数字。
四十六个游魂,一十二个生魂,三个恶鬼。
作价:四万八千三百冥钞。
这个数字是春六楼给出的价格,此刻价格和物品已经放在外面公示了。
接下来就看张逸是否能拿出等价,甚至更有吸引力的物品出来了。
张逸在口袋里装作摸索的模样,随后随手将一个【香盒】放在伙计面前。
这是抽奖得到的东西,是专属于给神灵上供用的供物,应该是能值不少钱才对。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张逸又拿出一个【玉果】放在上面。
“能先帮我估个价么?”
“好的。”
伙计把托盘放下来,定睛一瞧,顿时愣住了。
看着托盘上这两件东西,伙计眉头微紧小声说道:“夜君,今年不比往年,这游魂的价格比往年稍高不少。”
伙计委婉地表示其实已经很直白了。
张逸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的话外之意,正当他准备继续摸索时。
一旁的老爷子突然开口了。
“瞎了眼的东西,打了眼也不知道错在哪,去叫掌柜的来吧。”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伙计也心虚了。
赶忙让人出去一趟,不一会一位戴着皮帽子中年人走进来。
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
“稀罕了,这东西难得啊。”
中年人的声音很尖,听上去让人有点不太舒服。
感觉……有点像是太监。
可他话音紧随着一转:“两位客官,对不住,伙计也没估错价,这东西,您放在早些年,不提晚清,就是民国那会,也是能卖得出天价的宝贝,现在……稀罕归稀罕,但未必就真的有人喜欢。”
“什么意思,说说看。”
张逸也不恼火,只是想问个明白。
“嗨。”中年人叹了一口气:“供物这东西,早些年寺庙道观保家仙太多了,哪怕是个祖宗,也想要吃上两口。”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时代变了,给佛祖上香拿着手机点几下就行,谁还要这东西,又有几个人懂得这东西。”
中年人虽是调侃,可言语中满是无奈。
一句时代变了。
胜过千言万语。
似乎没有什么说法,更能比这一句话更有代表性。
张逸点了点头:“那就再加一件东西吧。”
说着随手把那瓶【倍效增幅液】放在托盘上。
淡蓝色的光泽顿时将房间照亮了起来。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起来。
虽然他们也不认得这东西是什么,可却能感受到这瓶药液里蕴藏着丰厚的能量,纯净,无暇,贵重得不可思议。
等张逸简单地把功效说完之后,众人更是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恕我孤耳寡闻,从未听闻过有如此奇物,可否试验一番?”
“随意。”
张逸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随意拿下去检查。
这一去就足足半个多小时。
“老板,真的没问题么?”
“没问题!”
这东西的药效怎么样,张逸是亲自品尝过的,绝对是错不了的。
自己拿出来,不仅仅是为了碾压对方,更是想要看看这东西在这里有没有销路。
毕竟自己手上还有四瓶呢,以后还有更多,自己也没有一个消化掉的地方,总不能天天往大腰子上补吧。
自己想要当神仙,可不想当肾仙。
其实焦急的不仅仅是张逸,外面等待的人更多。
已经很久没有听说砸盘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是希望能看到真正的有价值的东西。
至于那些鬼魂,虽然有点价值,可大多数人根本看不上眼。
心里还忍不住骂起来,是那两个土包子来玩上砸盘了呢。
就在众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地吐槽时,春六楼终是把东西送了上来。
只见当中那栋楼中楼的大门打开。
将张逸的托盘送了出来。
只不过没有报价,却是盖上了一个大红布头,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
一盏白色的灯笼被悬挂在楼中楼的大门前。
“坐庄了!!”
顿时全场一片喧哗。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呆住了。
“呵,春六楼!”
老爷子冷哼一声。
“怎么?这是什么意思啊爷爷??”
戴茉莉给老爷子揉着肩膀问道。
老爷子笑了笑,朝着张逸一拱手:“小兄弟,恭喜了,这东西盖上了布头,亮起了白灯,这是春六楼的态度,他们要坐庄!”
“坐庄?”
张逸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也不卖关子了:“坐庄嘛,庄家通吃,无论是买家出多少价,春六楼照单全收,而且永远是贵那么一口价!”
所谓一口价往往是最高的价格,贵一口价,就是在这价格上直接往上翻。
“老爷子,那我们偷偷自己喊行么?”
戴茉莉压低声音,贼头贼脑地问道。
“呵呵呵,春六楼坐庄,什么时候怕过了,不过喊一次价,百分之十的手续费,你可要悠着点。”
“还要给钱啊,这不是赖皮么,不喊,不喊,喊了白给他送钱,不划算。”
“那就来点划算的。”
老爷子也是性情中人,被戴茉莉可爱的模样给逗得哈哈大笑,晃晃手上的铃铛。
这次来的不是伙计了。
是之前那张特大的脸盘子。
戴茉莉一瞧,差点以为是烧饼成精了。
“好东西,你们要坐庄我们不反对,我家孙女饿了,好吃好喝地伺候。”
老爷子这么一说,大脸盘子哪里敢有什么屁话,只能一个劲地道歉:“招待不周,招待不周。”【穿】
【书】
【吧】
说完就赶忙把脸退出去,不一会工夫各种更加精美的糕点一盒一盒地送过来。
张逸见状,不动声色的唤出账册,将一些糕点全部丢进账册里。
反正是送的,不拿白不拿,不妨多拿点,回去给杨梅他们解解馋。
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让春六楼坐庄,这种事可是少之又少。
正是因为春六楼是庄家,所以干脆把东西用红布蒙上,既不说来由,也不说是什么。
所以许多人已经开始拿不定主意了。
于是乎就有人想要从张逸这里得到点消息。
只不过春六楼的伙计们早早就守在张逸房间两侧,一般人是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除非张逸要打算和春六楼死磕,主动把消息放出来。
这样做势必会让春六楼陷入被动,不过还是那句话。
那要问,这样做是不是拿庄家没办法了呢?
当然不是,坐庄也是冒着风险的。
如果有人开出了天价,春六楼拿不出来,那就是要把这春六楼都给顶出去,拱手让人。
春六楼现今的主人,便是用这个办法,把春六楼给占下来的。
想要爆庄,除非财可通神,否则谁来了也不行。
“不公平!”
这时张逸反而皱起了眉头。
看似春六楼的也冒着风险,可实际上如果没有人出价的话,最后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是这么个说法,若是没有人出价,春六楼会给你评估出一个普通的价格,但这就是游戏的玩法,除非……”
老爷子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张逸,半开玩笑道:“嘿嘿,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自己抬价。”
老爷子也就是这么一说,可不承想,张逸听闻后,竟是直接晃动了手上的铃铛。
“十万!”
“你疯了!!”
这下饶是老爷子也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
张逸这个举动,不仅仅是要交高额的手续费。
更是一下得罪了春六楼。
他也是随口一说,虽然说规则是这样,可若是把春六楼得罪了,不值得。
但张逸却不这样想,恶狠狠地啃了一口手上的糕点。
“要手续费么,我给!
可让我吃哑巴亏,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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