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怎么不说了?”

  夏小乔瞬间变脸,直接来了个先发制人。

  反正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果然--

  “你---”鹿春花憋红了脸,恼羞成怒的道,“说就说,你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本来就给阿珠姐姐提---”

  “够了--”

  鹿景渊忍着恶心,出声打断了自家妹妹。

  夏小乔再不好,那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为妹妹怎可在外人面前如此贬低?踩他的脸面不说,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鹿春花年岁毕竟还小,根本不懂这些,况且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能收的住?

  “大哥,你竟还护着她?我说的有什么错,她本来---”

  砰---

  “本来什么?本来就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是吗?”

  莫名其妙被波及的夏小乔将瓦罐往桌子上这么重重一撂,面无表情的训道,“长嫂如母,你的规矩都学狗肚子里去了?”

  “你---”

  鹿春花刚要开口,就在这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鹿妹妹她年岁还小不懂事,她就是心直口快,有口无心想到啥说啥,没有什么坏心眼的,你这么大度宽厚的人,不会真的怪她的吧?”

  夏小乔:“......?”

  她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挑着眉头,一本正经的道:

  “所以照你的意思,我要是不原谅她的不懂事心直口快、有口无心,不原谅她那些不敬长嫂、不懂尊卑的话,我就是不宽宏不大度,是个小气刻薄的人了?”

  夏小乔毫不客气,直接把对方的话反问了一遍。

  却没想到竟怼的对方哑口无言。

  夏小乔是谁?

  那可是军中一朵霸王花。

  谁敢招惹她?

  而眼前这个,长的也只能说是清秀的女子,竟然跟她玩儿这一套。

  顿时一双厉眼扫了过去。

  嗯--

  这人长的虽不倾国倾城,但也算是小家碧玉,穿着一身崭新的杏色绣花的交领襦裙,画着淡淡的妆容,显然来之前是精心打扮过的。

  听说是鹿景渊启蒙恩师的女儿。

  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别问她怎么知道的,原书里虽没有这号人物,但架不住有鹿春花这个天天拿这人diss原主的小姑子在,想不知道都难。

  可惜--

  这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

  还是上门找打的狗,夏小乔自然不客气。

  “古有千里送鹅毛,没想到今儿竟碰上了阿珠姑娘乘车十里送鸡汤,当真情-深-义-重啊!!!”

  周明珠被怼的有些懵。

  正常人在夫君面前,哪怕是装,不也得装个贤良淑德吗?

  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不仅如此,还含沙射影的骂她不自重?

  她周明珠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

  顿时白了脸红了眼眶,一副楚楚可怜的看向鹿景渊。

  “我,我......”

  可不等她说完,夏小乔直接撇了下嘴,一脸不屑的道:“也是,春花说的也不全无道理,毕竟要是比给别人夫君送鸡汤这种事儿,我确实不如你,毕竟我还要脸——”

  一番话,连敲带打。

  就差直接开口大骂她不要脸了。

  周明珠瞬间脸都白了,却死死的咬着下唇,眼中泪水莲莲,一副受到了极大打击,脆弱不堪的样子。

  那模样可怜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m.chuanyue1.com

  说真的。

  夏小乔真心搞不懂,这周姑娘好歹也是举人老爷家的小姐,家在镇上还颇有田产,找个好婆家不难。

  真不明白为何盯上了有妇之夫?

  在这个朝代,可是只有做妾的份啊!

  随后又看了一眼长相妖孽的某人。

  忍住抽了抽嘴角--

  悟了---

  美色害人那!

  瞧瞧把人家姑娘迷的,五迷三道的。

  为了他连名声都不要了,结果这家伙呢?

  人家都这样了,他竟一点不为所动,当真是铁石心肠。

  而周明珠是哭着跑出院子的。

  手中的帕子差点被她撕了个粉碎,根本不管追在她身后的鹿春花。

  上了马车后就对身边的丫头大骂道:

  “你不说夏氏就是个没见识的乡下村妇吗?”

  “可为何她如此伶牙俐齿,难对付???”

  “你是怎么查的?害的我丢了这么大的人,要你何用?”

  小翠吓的砰就跪了。

  “小姐,奴婢也不知啊---”

  她是真不知道为何变成这样,明明是一个任打任骂,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村妇,怎么忽然就变的牙尖嘴利还得理不饶人了?

  而周明珠则更心烦的不行,这会儿可是景渊哥哥最落魄的时候,是雪中送炭的大好时机,一定要打动他的心,将来他飞黄腾达,那首辅夫人岂不就是自己的?

  梦里鹿景渊衣锦还乡的场景在她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

  可恨夏氏那个贱人,竟然敢破坏她的好事儿。

  落水都没淹死她,还真是命大。

  想到这儿,她眼神一冷,对小翠招了招手,“你过来---”

  俩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之后,小翠就下了马车,鬼鬼祟祟的往鹿家跑去。

  ...

  而自从周明珠走后。

  偌大的屋子里,针落可闻。

  “这个夏氏不一向胆小懦弱,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吗?可为何诈尸后,就像变了个人?还是说之前都是装的?”

  鹿景渊眉头轻挑,眼神微咪的看着她,那眼尾的朱砂痣越发妖艳。

  虽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不管是什么,都让他厌恶。

  夏小乔自然知道这人在打量她,就那张妖孽的脸,怕是想忽视都难。

  可不得不说,这男人长的是真的好看,恰巧还是她稀罕那款。

  有胸有诗书气自华的清贵之气,亦有冷傲邪魅那股撩人儿劲,可惜——

  “你是喝爱心鸡汤?还是喝米粥?”

  对于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她都是颇有耐心的。

  夏小乔笑着看了过去,结果刚好对上了某人那双深若寒潭的眸子,那眼神宛若冬夜里的孤狼,阴狠带着厌恶。

  看到她,就想起了被她压在身下的不适感,更让他回想起了成亲前被人下药那一夜的不堪往事。

  虽然他记不清那一夜的细节,而作为男子他也并不吃亏,可依旧让他厌恶至极。

  因此他强压着怒气-

  “不必,门在那,滚---”

  夏小乔: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呵--,都说了之前不是故意的了,你这人怎么还没完了?不就被摸了一下吗?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亏她之前还觉得这人有定力、有原则---

  没想到竟是个不懂尊重,不懂礼貌,自以为是的小气鬼。

  果然是大反派,天生反骨。

  白长了这张好看的脸。

  她眼睛真是瞎了,居然还觉得他不错?

  哼--

  扣10分-

  之前的那点好感度,瞬间荡然无存了。

  “你---”

  鹿景渊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这个该死的女人,她还敢说?

  结果就在俩人僵持之时,从外面气冲冲跑回来的鹿春花半分不过脑子,直接大声道:

  “我大哥让你滚呢,你---”

  还不等说完,就见一个物体直接向她飞来,她吓的哇哇大叫---

  “啊---,夏氏,你干什么?你疯啦?”

  咔嚓--

  要不是她躲得快,那粗瓷碗就打在她脸上了。

  饶是如此,也被吓的不轻,现在腿都一个劲的抖。

  “夏氏,你这个败家子扫把星,家里拢共就这么几个粗瓷碗,你竟然把它摔碎了?你---”

  咔嚓---

  “骂,你继续骂---”

  夏小乔冷着脸又拿起了一个粗瓷碗,冷冷的看着她。

  “你---”

  鹿春花被气的直跳脚跺:

  “大哥,你看她---”

  怼不过就告状,可惜夏小乔不是原主,可不会惯着她。

  “看什么看?谁看都没有用,你再不喜欢,我也是你大哥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你再不愿也得管我叫一声嫂子,你巴结别人我不管,但是踩着我去跟别人摇尾乞怜就不行。”

  “你---”

  鹿春花被气的眼眶通红,眼泪吧唧吧唧的往下掉。

  “哭什么?哪儿说错你了?”

  “夏氏---”

  鹿景渊也沉了脸,而夏小乔则转过了身看着他,“我说的不对?你好歹是读书人,她也不小了,这般目无尊卑、不敬长嫂、吃里扒外、不明是非的姑娘,将来能找个什么好人家?你腿是残了,可眼和心还没瞎吧?你要是不方便,长嫂如母,我可以代劳。”

  “你,我还没死呢。”

  鹿景渊周身都散这低气压。

  “我知道。”夏小乔撇了撇嘴,轻快的道:“我这是为她好。”

  “你是为她好?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鹿景渊薄唇轻抿,万没想到这个女人报复心竟这般强,因此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道:“夏小桥,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说出去?”

  “你不会。”

  原本威胁十足的话,去没想到夏小乔回答的如此轻松。

  不仅如此,她还一脸笃定的道:

  “你可是正人君子,你要是想说何必等到今日?早就说了。”

  正人君子鹿景渊:“......!!!”

  荒谬---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夏小乔怕早就被切成碎片了。

  天知道--www.chuanyue1.com

  鹿景渊三天前忽然得知多出两个大儿子的时候,有多惊恐。本想回来找她算账的,结果--

  就,瘫了---

  “他哪里是不说,他这分明是没时间说!!!”

  好吧,就算游学时候知道了,他也不可能说,这可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他怎能容忍它成为别人的笑柄?

  而如今,就更不会说了,因为说出去只会徒增别人茶余饭后的资谈,除了让他鹿景渊更丢人以外,还会让那些看他笑话的人,笑的更大声,笑的更久...

  她这是笃定了自己不会说是吧?

  毒妇---

  咳咳咳--,咳咳咳---

  这个女人必须死--

  只有她死了,这些不堪才会被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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