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亚济马,预备队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
清晨,一场细雨光顾了这座人口不足六万的斯摩棱斯克州边境小城,坐落在维亚济马河岸边的一栋小房子里,维克托从一夜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闭着眼睛,伸手朝身边的位置摸了摸,在摸了一个空之后,他睁开眼,四处看了看。枕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只有白色的枕套上还残留着几根黑色长发。
舒服的长叹一声,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赤着双脚下了床,径直走到床边的位置,将原本拉着的窗帘扯开一道缝隙。
窗外细雨迷蒙,离着窗户差不多三十多米的位置上,一个防空阵地布设在那儿,几名穿着雨衣的苏军士兵,正在炮位边上交谈着什么,而在更远一些的地方,两辆卡车正在装卸物资。
用力抻了个懒腰,维克托转身回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起昨晚放下的香烟,给自己点上一支,又重新回到窗边,继续隔着窗户朝外面观望。
距离那场要命的赫莫斯季河防御战已经过去了一周,这段时间以来,维克托就一直都在维亚济马休养疗伤,他的伤势其实并不怎么严重,但能够在战争的间隙中偷个懒,他绝对是很乐意的。
参与防御战的部队已经被预备队方面军收编,并入了第三十二集团军的下属部队,对此,集团军司令员克雷科夫中将非常高兴,毕竟在经历了赫莫斯季河防御战之后,这些存活下来的士兵已经有资格被称为真正的战士了。
为了这些在防御战中幸存下来的士兵,内务人民委员部还与总参谋部产生了一点矛盾,因为按照内务人民委员部的想法,是希望以这些士兵为基干,组建一个全新的内务师,但被总参谋部方面拒绝了。
在过去这一周的时间里,斯摩棱斯克地域的战斗还在继续,德军在重整旗鼓之后,又对亚尔采沃、叶利尼亚一线的苏军防线展开了新的攻势,据说那里的战斗打的很艰苦,也很残酷。
现如今,大本营方面已经对斯摩棱斯克战役的胜利不抱希望了,新的命令表明,大本营已经改变了作战思路,开始考虑在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上层层设防,利用一道道的防线来迟滞和消耗德军的进攻力量。
为了实现这一目的,斯摩棱斯克方向上的战斗还在进行的时候,预备队方面军已经开始在勒热夫-瑟乔夫卡-维亚济马一线布置新的防御阵地,方面军现有的五个集团军,已经在这一线上展开。
七月末的白俄罗斯已经进入了雨季,频繁的阴雨天气,给交战双方制造了无数的困难,对于现在的双方士兵来说,要比拼的不仅仅是技战术与火力了,还有精神层面的意志力,那些泥泞的道路以及无处不在的沼泽,真的能让人发疯。
香烟抽了半支,屋外传来咔哒咔哒的脚步声,还有一个女人哼着不知名小调的声音,不用问,肯定是妮诺回来了。
残酷的战争无疑是最容易在人与人之间培养出感情的,在撤退到维亚济马之后,不过才第三天,维克托便与妮诺发生了超出战友情谊的关系,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也谈不上谁主动谁被动的。
从门外进来的果然是妮诺,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些吃的,还有一份文件。
“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看到维克托光着屁股站在窗边,妮诺很是自然的问了一句。夶风小说
“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睡的着。”维克托厚颜无耻的说道。
妮诺没有理会他,径直将托盘送到窗边的小柜上,仅拿着那份文件走到维克托身边,说道:“莫斯科来了新的命令,看看里面说了什么。”
维克托将文件接过来,撕开上面的封泥,将里面的信笺拿出来看了看。
命令是由内务人民委员部下达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尽快返回莫斯科,只说是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他。
趁着维克托看文件的机会,妮诺绕到他身后,紧贴着他站定,双手从他腋下穿过去,一只在他胸前摸索着,另一只却伸到他双腿间,在他敏感的部位撩拨着。与此同时,她将下巴垫在维克托的肩膀上,伸出猩红的小舌头,在他耳朵上轻轻的舔舐着。
维克托被这女人撩拨的火起,他将信笺随手丢在地上,转身把妮诺搂进怀里,探头亲吻着她柔软火热的嘴唇。
自从与维克托有了第一次滚床单的经历之后,妮诺就表现出对男女之事的主动和贪心,她的需索很频繁,但由于某处的生理构造出奇的“浅薄”,因而耐久力糟糕的很,每次维克托只要稍稍的粗暴一点,她就会翻白眼,像是随时都可能昏死过去一样。
随着热吻的持续,暧昧的气氛逐渐升腾,当感受到妮诺的喘息已经变得火热之后,维克托一把将她推到窗前,伸手将她下身的制裙裙摆提起来,又用手指勾住她白色制式短裤的裤边,用力扯到她的膝盖下方......
“嘟......”
尖锐的口哨声在窗外的某个地方响起,浑身是汗的维克托长叹一声,身子一软,直接趴到了妮诺同样汗渍渍的后背上,他将脸埋在女人的颈窝处,一边嗅着她长发的气味,一边伸手在她肌肤细嫩的胳膊上轻轻抚摸着。
良久之后,被他压在身下的妮诺才长吸一口气,像是从假死的状态中复苏了一样,她挣扎着将维克托从身上掀下去,随后跪起身,在床上调了个头,把垂着长发的头埋到了维克托的胯下。
维克托一脸苦笑的看着这个似乎想要把自己彻底榨干的女人,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少校同志,少校同志,你醒了吗?”
是瓦连卡的声音。
借机摆脱了妮诺的纠缠,维克托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什么事?”
“你要的阵亡人员名单送过来了,”瓦连卡在外面说道,“现在你要看吗?”
“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好,”维克托朝妮诺耸了耸肩,翻身下床,弯腰捡拾地上的衣服。
妮诺没有再缠着他,而是主动下床,帮他穿上衣服。Μ.chuanyue1.℃ōM
几分钟后,重新由光腚男化身为安全少校的维克托走出房间,他穿过狭小的客厅,走到房子入口处,便看到头上缠着一圈纱布的瓦连卡,正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躲雨。
看到维克托出现在门口,瓦连卡赶忙小跑两步凑过来,将一份手写的文件递到他的手里。
维克托将文件接过来,就站在门口的位置浏览起来。
文件上罗列着众多的人名,这些人,都是维克托之前挑选出来,充斥到第16集团军中的内务人员,当初,他一共挑选了六十个人,而现如今,出现在这份阵亡名单上的,便有二十多个了,换句话说,斯摩棱斯克战役进行到现在,第16集团军中的内务人员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强了。
这种超高的人员折损率,对维克托的工作来说,是一种绝大的考验,当然,它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一个问题,那就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这种构想不是那么容易执行的。
叹口气,维克托将文件折叠起来,揣进军装胸前的口袋里,这份文件他必须带到莫斯科去,交给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人事部门归档,将来的某一天,当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这部分人事档案可以解禁的时候,有必要让人们了解到这些人都是英雄。
不过回想起前世的那些记忆,维克托又感觉没什么必要,按照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规定,一系列人事档案解禁期限都是百年的,若是按照前世的历史进程,等到这些人事档案可以解禁的时候,苏联作为一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这些人的牺牲没有任何意义。
想想前世的乌克兰,随着白俄关系的对立,斯捷潘·班德拉那个国家分裂分子、德国反西斯的帮凶爪牙,竟然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所谓的民族英雄,还有人为他树立雕像作为纪念,反倒是红军留下的纪念碑被推倒了。如果考虑到那些,维克托都不知道名单上这些人的牺牲,哦,还有在前线战死的那些士兵,究竟都是为了什么。
有什么办法呢?历史从来就是一块被屎尿浸染了的肮脏画布,不管是谁掌了权,都可以将自己的排泄物糊到这张画布上,从而让它变的愈发的肮脏、面目全非——公正从来都不是这张画布上的色调之一。
“头上的伤怎么样了?”有些感慨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维亚济马河,维克托转头回来的时候,问道。
“早就没事了,”瓦连卡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随即笑道,“要不是护士不同意,我都已经想把这纱布拆掉了。”
“嗯,”维克托点点头,说道,“那就回去做好准备,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下,咱们今天就去莫斯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听他这么说,瓦连卡很高兴,他喜欢莫斯科,不喜欢到处弥漫着硝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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