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车回到林荫道的别墅,简单的吃了一顿早餐,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维克托赶到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与提前赶过来的委员部主席团成员们碰了个头,开了个短会。
且不管委员部主席团成员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利益纠葛,也不管彼此的立场如何,总的来说,这些人的绝大部分,在一个问题上是有一致意见的,那就是他们都希望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职权能够扩大,都不希望上头给委员部套的枷锁太紧。
自从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主席团组建以来,加入其中的成员早就习惯了比较宽松的制约环境,尽管之前也有维克托这么个主席在上面,更高的阶层中还有贝利亚这么个主管国家安全工作的书记处书记,但这两个人都绝少干预委员部的具体事务,尤其是贝利亚,基本上没有插手过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内部事务。
但是现在,情况明显将要不同了,贝利亚不再担任中央书记处书记,也不再负责国家安全工作,将取代他的人,是来自“列宁格勒的库兹涅佐夫”,嘿,没错,据说斯大林同志就是如此称呼这个人的,“列宁格勒的库兹涅佐夫”。
能坐到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主席团成员的位子上,不管是谁,背后肯定都是有人支持的,因此,各自的消息都灵通的很,库兹涅佐夫是什么样的人,性格如何,工作作风如何,每一个主席团成员都清楚的很,而他们得到的消息,显然不是那么令人愉悦的。
别看那位“列宁格勒的库兹涅佐夫”同志年轻,而且相貌似乎很随和,实际上,此人的脾气可并不怎么好,他的性情火爆,爱较真,在工作中不懂得通融,对待下属态度严厉,是个非常强势的人。
说句很到位的话,此人的性格、作风,与斯大林同志颇有几分相似,有意思的是,列宁格勒的那些人似乎都是这种脾气,比如说日丹诺夫同志,再比如说沃兹涅先斯基同志。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头上有这样一位领导存在,因此,对于即将到来的“库兹涅佐夫时代”,主席团的成员们大多心存抵触,他们更希望曾经那种工作状态一直保持下去。
或许正因为如此吧,维克托这次回来接受国防人民委员部的质询,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内的态度还是比较统一的,尤其是在“费比舍恩科事件”上,主席团成员普遍认为,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办案程序,不应该受到来自外界的干扰,哪怕是军方也一样。
其实,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主席团中,一直以来都有一种意见,尤其是反间谍局、意识形态保卫局、政治保卫局等部门,都认为委员部也应该有一个类似内务人民委员部特殊委员会的部门,这个部门同样应该具备从搜证到抓捕,到审讯,再到审判的全部权力,其办案过程同样也不应该受到司法部门的约束。
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因为类似反间谍局这样的部门,处理的案件都非常的特殊,其细节,甚至是案情,都不适合对外公布,有些甚至是需要严格保密的。
如果说反间谍局的情况不容易理解,那么意识形态保卫局的工作就更有代表性了,毕竟这个部门所处理的案件,都是专门针对那些持不同政见者的,他们办理的案子,更是必须保密了。
而一旦这些案件需要经过司法部门的介入,那么保密性就无从谈起了,毕竟知道的人越多,就越谈不上保密。
过去,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在处理类似案件的时候,都需要向检察系统,主要是向中央监察委员会提交特别报告,并以此来获得办案批准,绕过司法系统的介入。这样的程序虽然也能起到保密的作用,但毕竟太麻烦了,相比之下,哪有自己具备全部的权限方便?m.chuanyue1.com
所以,主席团成员们的立场也很明确,至少他们在这一事件中,是支持维克托的立场的。
短会开的时间并不长,会议结束之后,维克托直接乘车去往克里姆林宫,今天的质询会议定在了大克里姆林宫二楼的弗拉基米尔大厅,维克托必须提前赶过去。
车子在雨中驶上鲍罗维茨山地,停在观礼台正下方的露天阳台下。维克托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本能的朝露天阳台上方看了一眼,不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从瓦连卡的手里接过雨伞,维克托独自一人朝阶梯走去,这种地方瓦连卡不适合同他一起上去,作为司机,他只能在外面等着。
从克里姆林宫外面看,大克里姆林宫是一栋三层的建筑,其实它应该算是两层的建筑,因为从外面看分作二三层的那两排窗户,实际上是一层的,由此可见,设立在二层的那些大厅有多高了。
从正面进入宫门,维克托朝向他行礼的警卫们还了军礼,放下胳膊的时候,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大厅内,正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凑在一块小声交谈着什么。
维克托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穿着深色军装的中年人,对方正好也看到了他,或许是不好大声打招呼的缘故,此人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同时笑着点了点头。
维克托认识这位中年人,列夫•米哈伊洛维奇•加列尔,海军上将,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国防人民委员部海军副司令,海军人民委员部副人民委员。
看到对方朝他招手,维克托停下脚步,朝对方敬了个军礼,且不管分管的工作如何,人家的级别比他高是一定的,见面行军礼是必不可少的。
看到他很正式的行了个军礼,加列尔也站直身子,很正式的朝他还了个军礼。
两人之间隔了十几步远,这么一番简短的交流,自然也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维克托随即也将剩余几个人都认了出来。
在加列尔的身边,还有现任的副国防人民委员、炮兵主任,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沃罗诺夫;国防人民委员部军事委员会委员,此前因伤转到后方担任伏尔加河沿岸军区司令员的米哈伊尔•谢苗诺维奇•霍津;副国防人民委员,苏联红军动员部部长,格里戈里•伊万诺维奇•库利克。
瞅瞅这些人,都是来自军队系统的,而且,都是国防人民委员部成员,也都是今天质询会议的参与者,只从这些人来看,就知道在国防人民委员部中,军方的人员占比有多重了。
不过,对于眼前这些人,维克托并不排斥,因为这些人不属于总参谋部的派系,应该算是军方要员中比较独的那一类人。比如说库利克同志,对他……好吧,维克托不想过多评价,因为在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的调查记录中,就有关于他的信息,这家伙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已经被列入总政治部的调查范围了,只是他自己还不知情罢了。
当然,维克托更加不清楚的是,这位库利克同志也活不了几年了,他不仅爱占便宜,还长了一张碎嘴,总是喜欢抱怨这个抱怨那个,最后,总归就是死在那张嘴上了。
尽管对面的几个人都来自于军队系统,但既然在这里撞上了,维克托也不能当做没看见,他笑着迎上去,先后给剩余几个人敬礼,打招呼。
“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同志,听说你刚刚从乌克兰回来?而且是去了利沃夫?”等他走到近前,左胳膊上还打着石膏的霍津伸出右手,笑着问道。
“是啊,”维克托同他握了握手,说道,“如果不是去了利沃夫,也不会有今天的这次质询了。”
“费比舍恩科的情况我了解过,他是41年年底,接受征兵的动员,在基辅地区加入的红军,”库利克接过话茬,表情严肃的说道,“当时他已经三十三岁了,一个三十三岁的政府部门工作人员,还能响应征兵的号召,就足以说明他的思想觉悟是有的。”
“有觉悟不一定就没有罪行,”维克托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语气平静的说道,“在我看来,觉悟可能来自于一时的冲动,也可能是来自于思维的惯性,至于费比舍恩科是哪种情况,现在都不好判断。另外,他在41年参军的时候,是三十七岁,并不是三十三岁,所以,他在年龄上撒了谎,而且,提交给军事委员会的材料也做了假。”
光头的库利克被他一番话顶的眼睛大睁,下面的说辞都跟不上来了。他是负责征兵动员工作的,此前还专门看过了费比舍恩科的档案资料,可谁能想得到,那档案资料是存在问题的。ωWW.chuanyue1.coΜ
“现在的问题是,你们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在对费比舍恩科的调查中,能够提供他犯罪的切实证据吗?”沃罗诺夫插口问道,这个问题问的,估计他不是为了要答案,而是为了给库利克解围。
国家安全人民委员部是什么部门?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把事情搞到现在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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