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央在擦拭那颗丹药的时候,心里面也是在纠结,她到底要不要给火猴吃呢,不过已经脏了啊,虽然擦干净,但也是掉地上了,好吧,猴子其实没这么多讲究,但她都已经决定养它了,那必须得精细地养啊。
所以,还是给别人吃吧,反正这颗丹药刚才还打过于岳,他吃正合适。
“你,你怎么……”于楚楚指着思央,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给我爹吃的是什么啊?”
说着,于楚楚就去抚着于岳的胸口,担心得不行。
反倒是于岳,在吞下丹药后,仔细感受了一番,对着急忙慌的于楚楚摆摆手说:“没事,爹没事,这位少侠给我吃的是疗伤的丹药。”
“疗伤丹药?”于楚楚就更不解了:“爹,你是恨上有伤吗?在哪儿给我看看。”
“你爹的伤是二十年前留下的暗疾,他当年遇到火麒麟出世,受了伤,他的手臂也是因此断掉,旧疾在身,平日不显,在特殊的天气环境下,你爹会非常难熬。”思央看不下去,出言解释。
刚才的那颗丹药不算是圣品,也是上好的疗伤药,于岳服下自然是会有不同的感受。
于楚楚咬着唇,这下是不知道该瞪思央,拿掉在地上的丹药给她爹吃,还是该感激她了。
“不过,一颗丹药只是缓解,他的旧疾,还需要好生调理,否则,寿数不长。”思央说完就当低头重新拿了一颗丹药,这回是给眼巴巴等着的火猴。
火猴在发现在自己捡的丹药被吃了,整只猴都焉了吧唧,直到嘴巴被塞了一颗药香十足的丹药后,终于喜出望外的叽叽唧唧叫起来,围着思央蹦跶着,还想献殷勤的伸爪子给思央挠痒痒。
“谢谢,不用给我抓虱子。”思央拒绝了它好意。
向这边走过来的捕神,刚好听到这句,被面巾遮住的嘴角,往上翘了翘,眼神也不自觉地柔和。
思央恰好在这时抬头看他,微歪了歪头对他说:“你决定好了吗?”
“什么决定。”捕神疑惑。
思央眼神瞥向于岳父女。
捕神心领神会,唇角抿紧,他的职责和心中的正义告诉他应该将于岳捉拿归案,日后再行发落,可是刚才于岳也说了,他不会跟捕神回去,宁愿以死谢罪。
于岳所犯之错,情有可原,但也不能否认,他手中沾染着无辜人的鲜血,他们也需要一个公道。
“我……”
捕神刚想说,但回眸一看,发现于岳父女,神医以及思央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见捕神久久都没办法做出他的决定,思央给了他一个选择。
“不如将此事先放下,于岳如何,反正他也逃脱了二十年,不差这一时半会,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凤凰县的时疫给解决,相对比之下,我想一整个县城的人命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现在于岳是凤溪村的代理村长,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也清楚,有些事情需要他帮着一起来做,才是最有效率的,若是你此时把人带走,或者他自尽,凤溪村的村民必然心中生怨,不愿配合,会让事态发展的更糟糕。”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时疫之事最为重要。”捕神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思央才把建议说完,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点头应下。
于楚楚松口气,对于岳笑了笑:“爹,暂时我们也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从死刑到死缓,于岳也不知道该是怎样的心情,如果能和女儿再相处一段时日那都是偷来的,何况还得村民们。
双方平静下来,气氛也和谐起来。
于楚楚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也看明白,思央和捕神是真的为了时疫而来,至于抓她爹,也真是没想到,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
命中注定,难以逃脱。
但是,有些命,也是可以拐个弯的。
几人重新进屋,虽然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但是好歹不是刚才那样剑拔弩张。
于岳很配合的将时疫情况,事无巨细的全部说出来。
时疫并不是毫无预兆的就从凤溪村出现暴发感染,这一切的缘由并不在这里。
凤溪村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都靠近附近的几座大山,而这些大山上都长了很多能结松子都松树,每年松子成熟的时候,村民们就在村长的组织下进山打松子,每个村子是哪座山,那块地都划分的清清楚楚,收来的松子晒干,然后就有会商队在约定的时间上门来收松子。
这也是附近村子村民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
今年的松子长得特别好,村子里也早早地着人手将松子打回来,晒干,等待着商队来收松子,可是左等右等,约定的时间都过了,那收松子的商队还是没出现,村民们就着急了,这松子不能放太久,再这下去,几场雨之后松子就会发霉生虫子,再说了,商队要是不来,他们的松子能卖给谁,零零散散的卖也不是事是,周围的村子都有松子,这样是卖不动的。m.chuanyue1.com
又等了几日,商队还是不见踪影,村民等不及了,几个村长在一起商量后,决定每个村子出几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带着各自村里的松子,组成一大队,他们自己去把松子送出去卖。
按道理说就近的城池,那就是京城,这是附近最大的城池,可是京城门道多,松子价格也偏低,想来想去不想吃这个亏,决定辛苦点就去那商队来来的地方。
他们打听过商队会把松子卖去哪儿。
“村民们去了无双城!”思央惊讶道。
于岳沉重的点点头:“就是从无双城回来,他们身上就有了病。”
“不对吧。”思央手摸着下巴:“无双城近年来管理不善,无双城管辖范围内的城池都有灾民难民流落聚集,你们的松子送去那儿怎么可能卖的上好价钱。”穿书吧
于岳已经知道思央是天下会的人。
由于思央的介入,天下会现在的名声并不是残酷冷血的代名词,令人闻之色变,不过忌惮是一定的,于岳想思央既然是天下会的人,对无双城这么了解,也就不足为奇。
他沉沉的叹口气,于楚楚扶着他坐在屋内的八仙桌前,思央和捕神分别坐在她对面和侧边,而看另一边是神医,思央正面对着他,关于神医从进来就瞪着她,思央很有心理素质的直接无视,这老头古里古怪,她就当尊老了。
“你猜的不错,后来他们回来了,松子是贱卖的,原来那商队话只说了一般,他们说是从无双城来,其实是从另一个大城,之所以这次爽约,就是因为无双城城主去世,无双城戒严,商队过不了关卡,也就不能来收我们这里的松子。”
“我怀疑,时疫就是从无双城感染的,村民们说,无双城周围的难民很多,路上也有很多死人,他们都没敢在城中多待就赶紧把松子贱卖后回来,谁知道还是没逃过。”
听完于岳的话,思央就感觉心里很复杂难言。
无双城主死,应该和聂风有关,因为独孤一方死了,所以无双城戒严,别的城池商队无法从无双城过关卡,也就导致约定时间没能到凤溪村周围收松子。
村民们只能自己组织队伍,去无双城卖松子,因为消息有误,再加上无双城戒严关卡,他们只能在城中稍稍逗留,把松子贱卖,即便如此,去过无双城的他们,还是有人不小心沾染上时疫,等回到村里后,也就是时疫暴发时候。
凤溪村之所以被称为第一个暴发源地,那是因为这里有个神医最先发现是时疫。
难道说,兜来转去这时疫一事还和她天下会脱不开关系?
思央觉得这真的是天降一口大锅。
但她转而就将这种想法甩出去,不能这么说,无双城的灾民和难民可不是天下会造成的,那是独孤一方治理不善,御下不严,罔顾百姓生死,如果独孤一方没死的话,关卡放松,商队来去自如,那进进出出多少商队,彼时时疫已经在无双城中传染,那些商队要是都带着不小心感染时疫的人,四处行商,那么这时候就不是一个凤凰县被时疫感染了。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她天下会,这口锅,她不背。
“老夫暂且没有研究出克制这时疫的方子,你怎么说。”神医突然开口,倒是没有阴阳怪气,但思央就是觉得,这老头一定是看她不顺眼。
思央道:“我需要去看一下病人。”
捕神蹙眉,虽然觉得直接接触病人有些冒险,但,她是大夫,不看病人,又怎么去治疗研究药方。
接下来思央说了一系列事情,捕神牢记下来,一一安排。
首先,按照凤溪村现在烧艾草消毒的方式,必须给全县城施行,再者,立刻在各个村子,县城内也包括,建立能住下多人的大草棚子,里面是隔断通铺,把所有感染时疫的病人都拉到这些地方隔离,不能让感染的人和未感染的人,混住一起,和感染时疫的人接触过,还没有症状的人也需要另外找个地方隔离,一旦发现就去感染隔离地。
百姓思想固化,让感染的人被拉去隔离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抗拒,怕一旦隔离,等待的就是死路一条,百姓对官府是惧怕的,却没多少发自内心的信任,所以也不能使用强硬措施,会起的反效果。
所以……
思央把目光看向于楚楚,善良的人应该能够发自肺腑地去宣扬这种善意。
“神医,劳烦您老把你的汤药方子写出来,捕神会去收集药材,分发下去,倒是让各个村子每天都先喝这汤药,能减轻痛苦对他们也好。”
剩下的让无论是感染时疫还是没感染的人,都时时刻刻的戴着面巾,那些需要去做事的人还要多穿一件防护的衣服和手套之类的,思央也都事无巨细地全部一口气说完。
她的这些,不止于岳父女,连神医都不自觉的点头,所以说写药方,他也就没有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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