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往事太过于沉重，洹羽深吸了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下来，再开口竟有些沧海桑田的顿挫感。
“作为晚辈，对于您那辈的事情，我没有置评的权力，但我知道，您既然愿意出现在这里，必定是不忍宁时最后落得如此境遇。”m.chuanyue1.com
洹羽此刻是真真正正地理解了宁时通常所说的，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第一世她年岁小，什么都不懂，只是心念着宁时，便一心一意不管对错。第二世自以为经历了世事，窥见了全貌，却不知仅仅是管中窥豹，好似让一切都回到了自己想要的发展方向，却忽略了心里最在乎最重要的人。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银璃”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就是那不喜不悲的神女。
“那您也不在乎真正的银璃吗，若不是当年她跟您互换了...”洹羽越说越没有底气，其实最开始最无辜的人就是冥北一族，没有人有资格代替他们去宽恕。
“且不说当年她的命是我救下来，后来她求我将你带出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她声音淡淡的，仿佛对一切都没有牵挂和感情。
“她是...我的母亲。”洹羽没想那日在妄寻岛上的匆匆一见，竟是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
“嗯。”神女点了点头。
“那宁时是...”
“我的孩子。”
洹羽不可思议地看着神女，怎么都不敢相信她会用自己的孩子去交换。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我为什么会愿意用自己的孩子去换银璃的孩子。”神女嘴角扯出一抹有些惨淡地微笑，“很多原因吧，这些事情于你们而言确实不公平，可也没办法，出生是无法选择的，不是么。”
洹羽觉得，这句话她既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一定不知道当年她将宁时送到青国，他所受的那些非人的折磨。
“既然，他是你的孩子，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是他的选择。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他所受的那些痛苦，所以当他来求我的时候，我才会答应他。”
“他来求你？什么时候的事情?”洹羽心中疑惑，难道在很早以前宁时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很早很早以前了吧。”神女的眼神望向窗外的一片虚空。夶风小说
“很早以前？”洹羽更不解了。
“更确切一点说，是上一世，你在阵前身死，他抱着你的了无生机的身体，来求我救你。”
明明外面是月朗星稀的晴空，洹羽却觉得有一道闪电自虚空中劈下来，将天地生生撕开一条裂缝，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处在震惊之中。
“你说什么？我的...重生...复活...是因为宁时？”
“我本不打算答应他。那时，我们的大计将成，只差银氏一国而已。可他却用未迟剑抵在自己心口，威胁我，若不能救你，他便不再会为我做任何事。若没有他，已然强大的青国必然不会听命于我，所以我只能答应他。我当时试了你的鼻息，脉搏，已经是回天乏力了，若要起死回生，便只能使用我们冥北的禁术，逆天改命，逆转时间。我将各中厉害说与他听，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既是禁术，所要的代价便非常人能够承受，当时为了救回你，已经耗了他大半的寿数，所以算算差不多也就这几年了，那日在洞中，他又散了毕生修为，替你挡了蛛后认主的反噬，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并非我见死不救。”
洹羽觉得自己的大脑、心脏、四肢都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痛感化作万蚁噬心的酥酥麻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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