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陛下行为诡异,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身上出现了问题。
当然,因为身份原因,这种怀疑只能揣在内心极深处。ωWW.chuanyue1.coΜ
在南宫女官惊恐地看向水天姿的同时,也同样被一双梅花异瞳所注视。
“南宫,朕很清醒,鬼压床纯属子虚乌有。”看到那双惊恐的眼睛,水天姿还是解释了一、二。
没办法,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人信这个,人言可畏,水天姿也不能暴露那张很像符篆的宣纸!
“微臣相信陛下!”
但南宫女官的眼神仍旧在出卖她。
“汝……罢了,我且问,你只需答即可。”
这种事情怎么又双叒来了!
有了多次的经验,南宫女官这次很配合,甚至是能够做到任君采劼的程度。
“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仔仔细细地都给朕说清楚。”
理了理头绪,南宫女官决定从水天姿醒来的那一刻说起。
“陛下在天楼阁醒来后……”
水天姿边梳理衣装,边听着南宫女官诉说,不时还会点点头。
骑马?朕,江轩和南宫一起。
也对,那个男人应该不会骑马,他的世界好像都是以一种名为“汽车”的东西代步。
当讲起江轩命令赶制上万盏宵灯,并改造巨型宵灯时,水天姿的梅花眸子中隐现追思,那可是她曾经最期盼的节日啊,也是那个节日内让她失去近乎所有的亲人。
水天姿微微地点头,他对江轩做法很满意,切断阿史那非使臣所抓的龙袍,也让她这个做皇帝的,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被东.突厥的小小使臣逼得连皇宫门都无法出不去,着实受了不少窝囊气。
气息宣泄后,水天姿有些担忧,江轩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将自己带入昨天的故事里了。
随着南宫女官讲到,朝堂上阿史那非使臣开始咄咄逼人,肆无忌惮,现在的水天姿也跟着愤怒起来。
好!你们突厥人不是瞧不上我这个女子嘛!那就好好回去等着,安详最后的时光,等着本帝马踏北疆。
待到南宫女官描绘出那万家灯火图,漆黑夜幕宛若白昼,万千黎民凝聚一心,成功逆风翻盘。
看向书案上摆放了一盏明显燃过的宵灯。
水天姿这才明白过来,江轩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所图为何。
不禁有些可惜,此等大气魄、大才识者,不能来到此方世界为圣朝所用。
灯笼的内部似有所感,蜡烛心如死灰复燃一般,燃着一瞬,又瞬间而逝。
“咯哈哈~”
后面,用墓碑作为回礼的操作,更是让水天姿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继而瞬间收敛,严肃说道:“南宫,帮朕更衣!上朝。”
却没想到,南宫女官“扑通——”跪下,道:“臣、罪臣让大臣们先回去了,请陛下再赐臣死罪,此为罪臣擅自所为,和其余人没有关系。”
此时的南宫女官一点惶恐感没有,坦然自若,仿佛假传个圣旨跟喝凉水一样。
也是,反正假传过了一次,多得一次就等于赚到了,从皇帝手上占便宜,不寒碜!
水天姿顿时就怒了,饶你一次,你还上瘾了不成!
立刻训斥道:“具体怎么回事?”
“魏相托白公公告诉陛下,要保重龙体……”
“是罪臣眼拙,没能认出那是仙家手笔,错以为是发生了鬼怪邪事,为了避免陛下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声望付诸东流,罪臣才出此下策。”
对于这些话,水天姿没有多怀疑,仅凭自己刚醒来时听到对话,就能判断南宫这么做,的的确确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
而且,南宫女官也对发生在她身上的离奇事件,所知最多的一人,日后难免需要用她了解信息。
“南宫,记住,那是朕偶感身体不适的情况下,下达的旨意,明白吗?”
最后三个字明显加重了口音,俨然是警告。
“罪臣明白了。”
随即,水天姿命令道:“将那些大臣全部召回,说朕即刻就到。”
“诺!”
金碧辉煌的金銮大殿。
“天子至——”
随着白公公尖锐的太监音拖长。
大臣们向中央看齐,眼神包含尊敬。
先前他们还在抱怨跑来跑去,说天子忽悠人。
现在,他们还有何资格抱怨,天子脸色苍白,一副病情未愈的情况下,仍然还勤于朝政。
这当然是水天姿故意为之,说自己身体不适,至少要表演的像一点不是!
大臣信以为真,深受感动,跟随此等明君,他们在所有人都有可能被记录在史册上,名留青史啊!
朝阳的辉光散落在水天姿长长的裙摆,影子斜投射到龙椅。
今天的陛下走的好慢啊!这是许多大臣共同的内心想法。
昨日的“天子”可是自己提着裙摆走,走的老快了!
直至天子落座,朝臣们才转身。
水天姿也顾不得让白公公例行惯例发问了,直接说道:“众卿家,有事尽管说吧!”
朝臣们一听,也顾不得其它,一个个生怕皇帝再次跑了似的。
“启禀陛下……”
“陛下,圣都城内流民与日俱增……”
“南方连月未曾降雨,河湖干涸,土地大旱,再这样下去,粮食必定会减产,望陛下早日定夺。”
“……”
阳光斜照进来的长度已然十分短小,水天姿收到的奏报都是坏事居多,且都是接连堆积的事件,十分严重。
天灾、人祸等络绎不绝。
山东地区匪患严重,竟然敢于在官道上打劫,袭杀朝廷命官,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南方各地已有严重干旱的征兆,大旱之后必定有大灾,一旦处理不当,不知又会有多少黎民百姓惨死。
史册所记载的累累白骨路,易子而相食,恐怕会再次现世,使大地化为人间地狱。
“户部尚书,朕命你,将预测的旱灾地,每一户人家都登记造册,并着手准备移民就食。”
简单来说,就是把发生旱灾地方的百姓迁移到合适的地方,以做缓冲。
大旱的地方,来年根本就不会长出多少粮食,就算朝廷不准备迁移,那些活不下去的、还能动的百姓也会自发形成流亡潮。
到那时,这些流民可不一定会受朝廷掌控,很容易激起民变。
崔晨站了出来,立刻领旨,白髯拉长,眼神烁烁,似乎誓要将此事做好。
他是新挺拔上来的官员,哪怕已经年逾花甲,人是老了,可那凌云壮志和一腔热血仍然充满活力,大半辈子的仕途不得志,并没有凉透他那颗做成一番大事业的心。
声音苍老,却意志坚定,铿锵有力:“臣遵旨!”
安排完这件事,兵部尚书郭振锋就忍不住了:“陛下,山东的匪患就交给臣吧,臣保证给他清剿干净。”
像他这种武将,在朝堂之上,算计这,算计那最不舒服了。
就他自己而言,还是给先皇当亲兵的那段时间最爽了,几乎每次打仗,他都能亲临战场一线,冲锋在最前线,也正是基于此,先皇逝世前才将兵部尚书,这一重要职位交给他。
“可!”
“若是愿意接受朝廷的招安,那便编入军队。”
倏地,水天姿话锋一转:“若是敢负隅顽抗,杀!”
“诺!”
最重要的几件事,安排下去,剩余都是些杂事,比如这个大臣与那个大臣撕逼了什么的,基本都是可以轻松解决的那种。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跑到白公公身侧说了几句话。
白公公褶皱的老脸颤动,看不出情绪,悄悄走到水天姿耳畔,小声说道:“陛下,您安排的‘托’收效甚好……“Μ.chuanyue1.℃ōM
派遣“托”的事情,江轩在信中写的清楚,因此水天姿大致明白那个“托”为何物。
只是没想到,反馈会如此之好。
这样看来,东.突厥的事情是彻底解决了。
连水天姿都没想到,她都没见过阿史那非的面,这么一件令满朝文武束手无策的大危机被解决了。
水天姿蓦地想起那张俊朗的面容,印象愈发深刻。
江轩,这事情算朕欠你的!
严肃的脸色也不禁显现笑意,但仅是一闪而逝,并没有让群臣察觉到。
早朝一结束,她就急不可耐地前往工部,去看看那枚属于圣朝的“神石”。
对付完阿史那非使臣,这枚“神石”的作用已经不大了,所以直接被江轩丢到了工部的大库里,让他们废物利用。
可没人敢啊!
只得腾出一片地方,给“神石”供了起来。”
“圣母临世,帝业永昌!圣母……”水天姿呆若木鸡地看着巨型宵灯上极为显眼的八个字,鲜艳的唇瓣上下蠕动,不停地重复。
江轩,你对朕的期望,这么高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看她时,不会先看性别啊!
一时间,她对江轩有些复杂,最大的是感激,也有些自嘲,最愿意支持她、相信她的人竟然是个外来者。
自她登上皇位的消息一经放出,收到的消息,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代表着质疑、否定。
就连她的父皇,在决定这件事的时刻,也是无奈大于肯定。
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三个皇子相继死去,四弟水乾坤又是一个傻子,这让她的上位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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