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岚谷内部,莫长风的客厅里,众人吵得不可开交,李凤岚、翡翠、琥珀三个姑娘坐在客厅外的台阶上,百无聊赖。
忽听得屋里传来陈佻的怒喝:“我绝不答应!这明摆着让这丫头送死!莫老大,我们不能按着李凤瑶的路子走。”
一个老人的声音传来:“阿佻,我们也知道,可我们怎么办?长风楼重出江湖?让岚丫头一个人出去,至少告诉江湖人士,我们选择低调行事,不想大动干戈。如果我们这二百多人一块儿出去,江湖怎么想?十八年前的惨剧再来一次?”
周潇语重心长的声音也传来:“九叔,阿佻,你们不要吵了,这样争吵吵不出什么结果的。”
“大家静一下,”是莫长风威严的声音,“昨天我跟岚丫头聊过了,我想了一宿,认为岚丫头出谷比较好。这并不是为我自己考虑,我们也不知道李凤瑶具体有什么打算,不过,她肯定不希望岚丫头死的早,所以一时半会儿,岚丫头是安全的。”
李凤岚慵懒的伸了伸胳膊,笑着对翡翠说:“其实,周婶儿还是挺关心我的。”
翡翠并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问:“你想出去吗?”
“想啊!”李凤岚回答,“朝岚谷是很好,可是一直在里面呆着也不好啊,你们不想出去走走嘛?”
琥珀两眼放光:“想啊想啊!我听侯神医说,谷外面虽然乱糟糟的,但有很多有趣的人。”
翡翠很了解自己的小姐妹,李凤岚这个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非凡夫俗子,又像山雾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这个朝岚谷,关不住她的。何况,李凤岚确实担心老莫的安慰,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三人正说着,大厅的门打开了,陈佻站在门槛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李凤岚,眼圈有些红。
“岚丫头,进来。”
李凤岚急忙站起来跟陈佻进了大厅。
大厅里氛围不大好,每个人脸上都有愁容。
刚进去,莫长风就问她:“岚丫头,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不用问了,我愿意出谷。”李凤岚表现的心直口快。
陈佻急忙说:“她就是想出去玩!”
莫长风没理会二人的话,直接问:“你出谷之后,先要做什么?”
“去洛阳白家。”
“为什么?”
“当年白家虽然安然无恙,但也算是受了奇耻大辱,这种大家族,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想跟白家结盟?”
“探探口风嘛,能结盟最好。”
“然后呢?”
“等。”
“等?”
“等李凤瑶,以及那些想要见我或者想要杀我的人。”
众人都知道,李凤岚不傻,她知道这事多么危险。可是,就算再冰雪聪明,她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到时进了江湖,怕不是心里琢磨的好,遇到事就慌,全然不会变通。有几个老人暗自摇了摇头。
莫长风又问:“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打不过就跑喽。”
陈佻瞪着她,厉声说:“打个屁!你从小到大,除了会三脚猫的轻功,别的武功一盖没学,小流氓你都打不过,你还想跟谁拼命?”
“哎呀,周婶儿,”李凤岚撒娇,“人家的轻功可不是三脚猫。”
周潇低声说:“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最起码带两个人。”
莫长风问:“周老弟,你认为带谁合适?”
“带两个身手不错,有江湖经验的。”
“我!”陈佻大声说,但立马意识到自己的立场变了,急忙又说,“不是,我还是不同意她出谷。”
李凤岚笑着说:“带谁我已经想好了。”
莫长风问:“谁?”
“翡翠,琥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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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不行!”陈佻声音更大了,“三个丫头片子!你们懂什么?到时候让人卖了都还有替别人数钱!”
李凤岚解释:“你们听我说嘛……各位叔叔伯伯们,以前都是名震江湖的大人物,仇家自然不少。现在江湖上对我们长风楼可还是敌视的,你们不管谁出谷,别人都有借口直接找我们麻烦。我们三个不一样,我们三个黄毛丫头,没找谁没惹谁的,不会有人明着找我们麻烦的。”
陈佻冷哼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凤岚没理陈佻这茬,继续说:“翡翠和琥珀的功夫大家都了解,即便是在高手林立的长风楼,也算是顶尖的。而且,她们从小跟我一块儿长大,我们三人比较默契。”
门外的琥珀听到这话,脸上的欣喜难以抑制。翡翠则皱起了眉头,埋怨了一句:“我可没说我想出去。”
琥珀笑嘻嘻地看向翡翠,轻声问:“那翡翠姐,昨天晚上你干嘛收拾行李啊?”
翡翠一把掐住琥珀的脸蛋,教训道:“我让你偷窥!”
这时候听到侯神医说:“翡翠手下功夫扎实,人也冷静,就有一点,这么年轻就到了瓶颈。琥珀天赋好,但是练功不太认真。她们两个去江湖上历练历练也好。”
听侯神医这么说,陈佻更加急切了:“侯神医!三个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看他们去冒险?姑娘家家的,历练什么?以后成亲嫁人,自然有人护着她们。”
陈佻这话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妥。她二十年前就是驰骋江湖的剑仙,那时也不过十九岁,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瞧不起女人。现在自己年龄大了,女儿也长大了,直接推翻了自己年轻时的立场。
听到自己娘亲说出这句话,一向性情冷淡的翡翠觉得心头一暖:还是亲娘知道疼自己。
大厅里又争吵了一会儿,陈佻又出来了,对翡翠和琥珀说:“跟我来。”
两个姑娘急忙跟上陈佻,一路到了陈佻家中。
陈佻带两个姑娘进了卧室,掀掉床板,从里面取出一长一短两个木盒。
拭去木盒上的尘土,轻轻把木盒打开。长盒内是一柄长剑,短盒内是一把一尺来长的匕首。
陈佻默不作声,将长剑递给翡翠,匕首递给琥珀。
两人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向陈佻,只见这位昔日剑中仙子的双眼更红了。
陈佻轻声对翡翠说:“这把剑当年我以为取不回来了,你爹后来去谷外找了找,竟然找了回来。我当年刚出江湖的时候,你外公托人为我打造的。这么多年了,剑还像新的……翡翠,拿上这把剑,防身。”
又对琥珀说:“你这丫头天赋极好,再难练的招式,看上一遍就能学会。这些年,什么兵刃你都学了,唯独贴身搏杀的功夫学的不到家。到了江湖上,遇见功夫好的敌人,就用尽你所学对敌。遇见功夫差的,就用他们磨炼你的短兵技巧。”
琥珀小心翼翼的问:“周婶儿,你……同意我们出谷了?”
“哎……”陈佻叹息,“其实我心里明白,出谷是最好的选择。我们长风楼众人,不可能在这里呆一辈子,总有个出去的契机。我是关心则乱……”
说到这里,陈佻终于忍不住掉眼泪。当年她对上百十号武林好手,身负重伤都没有落泪,现在看着自己养大的三个姑娘要出谷了,心里别提多难受。她一把搂住翡翠和琥珀,哽咽着说:“等出了谷,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凤岚从小就不喜欢打打杀杀,武功平平,你们两个要保护好她。还有你……”
她推开二人,捧起琥珀的脸蛋:“那年谷外饥荒,刘镖头把你送进朝岚谷,等出去了,有机会一定要找找自己的父母。”
琥珀这丫头最感性,看到陈佻挂着泪珠的脸,以及她说的话,琥珀眼角的泪水就跟断线珠子一样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哭着说:“周婶儿,如果我在外面受欺负,我一定回来找你给我报仇。”
陈佻点点头说:“遇到打不过的,就提剑仙陈佻,他们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门外,周潇和李凤岚并肩站着,里面的对话俩人都听到了。
李凤岚挠了挠后脑勺,无奈地说:“……周婶儿她,说的好像我们这一去就不回来了似的。”
周潇抬手给她头顶来了一巴掌:“死丫头片子,你不是个冷酷的人,装什么满不在乎?”
李凤岚撇了撇嘴说:“那我总不能进去跟着哭一场吧。”
话虽如此,可李凤岚感觉到眼眶涩涩的。是啊,这一出谷,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以前在谷里闯了再大的麻烦,顶天被周婶儿打一顿,以后在外面惹麻烦了……可能就要赔上性命了。
朝岚谷的清晨,白茫茫的雾气填满了整个山谷,这也是“朝岚谷”三个字的由来。
谷里的人们几乎都来送行了,场面有些沉默。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帮着三个姑娘把行李放到马车上。
一个头发如乱麻一般的少年偷偷接近李凤岚,鬼鬼祟祟地问:“岚儿(儿化音),你们三个,没问题吧?”
李凤岚没好气地回答:“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的意思是,”少年耐着性子说,“要不带上我呗,我的功夫你是知道的,年轻一代里除了翠儿(翡翠)谁能打的过我?”
李凤岚白了他一眼:“上个月琥珀让你一只手,你在她手下都走不了二十招。”
周潇拎起少年的后脖领子,提溜小鸡崽子一般把他放到一边,语重心长地对李凤岚说:“岚丫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凤岚大大咧咧地一笑,说:“周叔,你不用劝啦,我会照顾好翡翠和琥珀的。”
莫长风走到众人面前,面色和蔼,他对李凤岚说:“岚丫头,临走前我还是要交代你一下。”
“您说。”
“江湖上还有我们长风楼的人,出谷以后,先去山下的镇远镖局找刘镖头。刘镖头每年都来,你认识的。他会给你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
“我知道啦。”
说完,李凤岚轻巧地跳上马车,像模像样地一抱拳,颇有豪气地说:“诸位叔叔大爷,婶子大娘们,我们这就出发了,不用担心,遇到危险,我们会跑的。”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放心,我会尽早查明当年的幕后主使的。”
太阳已经升了起来,谷中雾气开始慢慢消散。翡翠甩动马鞭,一声清冽的破空声传来,这辆马车开始缓缓地向山谷外行驶。
陈佻看着逐渐消失在雾气里的马车,早已哭成泪人。刚才三个姑娘临行前她一句话都没说,不是不想说,是真舍不得说,真怕仨姑娘有啥好歹的。
周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相信她,她从小就鬼精鬼精的……别哭啦,咱们回去吧。”
马车车棚里,李凤岚静静地坐着,听着车辕转动的声音,她有些迷茫,也有些后悔。一直期待出谷,真到这一天,自己又舍不得了。倒是琥珀,开心地不得了,麻雀一样的在李凤岚耳朵边叽叽喳喳,对外面的世界无限憧憬。
“琥珀,你安静一点,”李凤岚说,“我在想事情。”
琥珀问:“小姐,你在想什么?”
“想以后的事情。”
赶车的翡翠说了一句:“你不是都想好了吗?”
“多想点儿总没有错的。”
太阳升起来了,雾气也已经散去。李凤岚掀开窗帘,看向来时的方向,已经看不见聚集地了,只能看见袅袅炊烟在远处升起,不知道周婶儿今天中午做了什么好吃的,早知道,吃完午饭再走也不迟。
她正感慨着,就听翡翠问她:“喂,你真不觉得李凤瑶是你娘吗?”
李凤岚回答:“不觉得……恩……说到她,你说,老莫房间里挂着的那副无脸画,是李凤瑶吗?”
翡翠回答:“应该是。”
“我记得小时候这幅画是有脸的啊。”
琥珀用力点点头:“对的对的,我也记得……恩,应该是我五岁的时候,后来这幅画就没有脸了。”
李凤岚若有所思:“被人刮去了?被谁呢?老莫吗?”
当然,当下没人能给她回答。
夜羽小筑一开始的时候确实只是个小筑,它位于泸州城的某个小巷子里,至于具体是哪条巷子,那就没人知道。经过三十多年的发展,夜羽小筑的规模早就碾压从前,在各地都有分座。
此刻,夜羽小筑的总座地下室里,诺大个地下室,只点了五盏油灯,因此非常黑暗。地下室里有五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其他人站在一旁。
“首领,”一个青衣文士打扮的人说,“听说,朝岚谷那边,这几天有人要出来。”
魁梧男子只是挥了挥手,对此事似乎并不关心,而是问:“昨天,司夜说有个大单子,说给我听听。”
青衣文士回道:“白蛇吐信,岳城。”夶风小说
“岳城?”魁梧男人思索一会儿,“是……长风楼的人?”
“对,就是那个岳城。”
“恩,看来,大人物们先按捺不住了。他们是想趁着朝岚谷的人出来,把长风楼余孽先给杀干净了?”
“首领明见。”
“让司夜去吧。”
“是首领……那,朝岚谷那边?”
“派几个新手去做就好,意思到了就行。长风楼主要人物一个都没死,我可不想触这个霉头。让那些大人物头疼去。”
“是,首领。”
荆棘门门主卧室,老门主乔飞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谁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乔飞,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半个月前他身中奇毒,药王谷的方神医来过,说此毒无解。
此时正有几个侍女在一旁伺候,突然,乔飞开始剧烈喘息,黑色的血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几位侍女不知所措。这时,卧室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熊一样的壮汉闯了进来。
“老门主!”壮汉声如洪钟,“有个丫头片子闯进来了!武功好生了得,兄弟们都不是对手!不知道是哪里的仇家,你快跟我走!”
一个侍女焦急地说:“门主他身子这么虚弱,哪里经得起折腾。”
乔飞突然用力摆手,壮汉凑到床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下来:“老门主,您要说什么?”
“让她……”乔飞用着最后的力气说,“让她……进来。”
“什么?”壮汉一脸不可思议。
“快……”
没办法,壮汉只得依老门主的话。
他快步来到荆棘门广场,大广场上,一个红衣女子被门内众人团团围住。红衣女子年龄不大,二十出头。算是个美人,只是脸上的表情过于冷漠,像冰雕的一般。手持一把雨伞——雨伞应该是精钢制成,亮晃晃的,每个伞骨都是一柄亮晃晃的钢针,是一把兵器。
从她进门开始,她就没有说过话。跟她交手的人也没有被她打伤,她只是用内力将那些人震开。整个荆棘门,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跟她过几招。
“姑娘!”壮汉恶狠狠地说,“我们门主有请。”
这个女子终于说了一句话:“带路。”
壮汉在前带路,女子跟在身后。他听那女子走路的时候传来“嘎达、嘎达”的声音,想是鞋底也藏了什么暗器。
到了门主卧房,红衣女子随手将钢伞丢到桌子上,走到乔飞床边。
乔飞看着红衣女子,脸上露出欣慰地笑容。
“你……你……”乔飞的声音更加虚弱了。
红衣女子蹲下身,握住乔飞的手,轻声说:“老门主,切勿多言。”
“孩子,”乔飞有些缓过劲儿来,“乔某……有愧……今日起……荆棘门……就是……你的了。”
壮汉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为什么门主会做这个决定。
红衣女子只是淡淡地回答:“好。”
乔飞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自己的枕头,然后脑袋一歪,没了生气。
“老门主!”壮汉悲痛的喊了一声向床头扑去,结果被红衣女子右手轻轻一拨就退出去三步远。这一下就让壮汉从悲伤变成了震惊……眼前这个女子,也就是二十来岁,为何有如此充沛的内力?
女子冷冷地说:“聒噪。”
然后她轻轻抬起乔飞的头颅,从枕头下摸出两封信,她将一封信收入怀中,另外一封信丢给壮汉,说道:“叫上所有门人,大厅集合。”
这女子的话有股不符合年龄的威严,壮汉不自觉的听从命令,退出了卧房。
女子又对两个侍女说:“给老门主整理遗容,如果不敢,就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
说完,拿起自己的雨伞走了出去。
荆棘门大厅内,门众已经被壮汉聚集起来,几个跟壮汉熟络的人围着壮汉,低声询问着。
“熊三,门主怎么样了?突然把我们聚起来为了什么?”
熊三这人很忠厚,只是脑子不太行,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说老门主已经不在了,或者说,他自己也不敢说。
又有人问:“那女子是谁啊?老门主跟她说了什么?”
说话间,众人听到大厅门口传来“嘎达、嘎达”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个红衣女子一脸冷漠地走进了大厅。无视厅内众人,径直走向门主宝座。她并未直接坐上去,而是站在宝座前,面向众人。
有人不忿地说道:“你是何人?!那地方是你站的吗?”
女子并未回答,而是盯着熊三说:“你,念信。”
熊三这才想起来刚才女子丢给他一封信,他慌慌张张地掏出信,拆开来,开始朗读。
“诸位……兄弟,某,某,什么……不久矣……”
念到这儿,熊三想起来,自己好像不怎么识字,于是把信塞给了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男人。
“冯师爷,你念。”
冯师爷狐疑地打开信件,念了起来。
“诸位兄弟,某命不久矣。承蒙照应三十载,今生虽有所憾,但天命易数非人力所能违。若受鸩而亡,切不可复仇。他日有女曰沈香枝来,荆棘门是以莅之。某别无所求,唯此尔。”
念完,冯师爷的眉头皱了起来。
熊三小声问:“冯师爷,啥意思啊?”
冯师爷低声解释:“就是说,如果老门主是被人毒死的,不要让我们报仇,还说,把荆棘门门主的位子传给一个叫沈香枝的女子。”
有人窃窃私语。
“老门主,不在了?”
“估计是真的……哎……”
熊三问:“是老门主写的吗?”
“看字迹,是老门主的。”
那红衣女子突然说道:“我就是沈香枝,从今天起任荆棘门门主。若有不甘心的,库房拨给银两,可自去之。留下来的,听我指使。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当然有人有意见,江湖人嘛,有意见就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了就动手。但是现在,道理在沈香枝这边。荆棘门至今也不过三十多年,一直都是老门主乔飞说了算。现在人家指定了继承人,别人自然说不了什么。可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服气的。大厅里只要是上了年纪的,少说也跟了乔飞二十年,自己有没有资格当门主不说,怎么就要让一个没见过面的黄毛丫头来统领他们?
可是,又不能动手。沈香枝的实力刚才他们都见识到了,门内好手不少,在她面前都跟稚童一样不堪一击。
走?荆棘门乔飞以仁义闻名,这些年得罪的江湖败类不少。如果离了荆棘门,保不齐要被人打闷棍。
这大概就是大部分人的心理活动。
冯师爷忽然冲沈香枝一拱手,大声说:“属下冯耀,唯沈门主马首是瞻。”
厅内众人有些傻眼,冯师爷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并不奸诈,不是个见风使舵的人啊,怎么就带头拜见新门主了?他们倒也知道,冯师爷看人一向很准,有几个信得过他的也跟着向沈香枝行礼。其他有意见的则默不作声。
这时候,门房小厮突然闯进大殿,慌慌张张地喊道:“诸位!不好了!无火帮和彩云会的人杀到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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