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原地不动的几个探子,有些不悦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它啊!今天追不回来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少爷发话,岂敢不从?几位探子也不多言,纷纷朝着骏马离去的方向追去。
探子是走了,可这烂摊子,也留下来了。
卖面具的老板正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穿】
【书】
【吧】
正如他所说,现在这些面具是大卖之物,他和许多人都一样,甚至是借钱买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趁着这段招生日大赚一笔。
可现在面具没了,别说赚钱了,简直是赔的血本无归。
街道上的人本就不少,看热闹的就更多了,只不过,大多人都离的远远的讨论着什么,没有人敢走的太近。
锦袍少年似乎感觉有些脸上无光,他看了看地上的商贩,随手掏出了一把灰铜币,淡淡道:“不就点面具嘛,哭啥哭,也不嫌丢人!”
老板看着地上三四十枚灰铜币并未去收,而是怔怔的看着那锦袍少年,内心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
这点钱,撑死了也不过是够买他三四个面具,但他要赔的血本无归,可这锦袍少年又偏偏是城主府的二公子,他也不敢再开口要。
少年擦了擦脸上的灰土,正要离开,却是听到一道声音传出,“道友,你怎么能这样?这点钱根本不够。”
锦袍少年微微一怔,而后转过身来。
正在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的夜北陌也是看了过去,若他自己的话,他肯定已经仗义执言了,但他身旁还有个白小雨,一时有些犯了难。
人群中挤出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小道士,他一本正经的看向锦袍少年道:“道友,这些面具的材质不同寻常,这几十枚灰铜币应该不够。”
“你谁啊?”锦袍少年不悦的皱了皱眉。
小道士作了一辑道:“小道道号陆羽,这位道友,这些面具小道也曾问过价格,最低的都在十枚灰铜币,如今你的良驹一脚踩碎了近百张面具,这三四十枚灰铜币恐怕不够。”穿书吧
“不够?什么时候面具这么值钱了?”锦袍少年看向摊子老板问道:“你的面具这么值钱的吗?”
摊子老板刚想点头,却见锦袍少年那双凌厉的眼神瞪了过来。
老板心中一紧,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小道长一定是记错了,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平民价,怎么会那么贵?”
他嗜钱如命不假,可要钱也得有命花啊,这城主府的二少爷向来横行霸道,若非是这里人多眼杂,别说几十枚灰铜币了,不倒打一耙说他挡了路就已经是万幸了。
锦袍少年嘴角衔着冷笑,问道:“听到了吗?小道长,这点东西就值这么多钱,这东西要真是那么好,怎么可能会被马儿一蹄就全部踩碎?”
“你,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跟小道说的呀。”
小道士俨然没有想到这老板竟然临时变卦,一时有些着急起来。
“小道长,你是记错了吧,我都没见过你。”摆摊老板摆摆手,继续说道。
“不可能啊,老板你好好想一想,咱们才见面没多久。”单纯的小道士继续说道。
老板却是一口咬定,就是没有见过他,这把小道士急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锦袍少年双手胸,满是得意道:“若是小道长无事,咱们就此别过了。”
额头已经冒汗的小道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师傅这次让他独自前往紫东洲参加万朝大会,美名其曰说是游历,实际上还是师傅自己一个人偷着见老相好去了,无暇顾及他这个徒儿罢了。
在临别时师父曾嘱托他,要让他一路遵从本心,将他们道家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这才刚上路,就碰见了被欺负的摆摊老板,他之前是问过价钱的,当时心疼的不得了,就没有买,所以没有理由会记错。
如今看到锦袍少年赔偿的那点钱后他也选择了仗义执言,却没想到这老板竟然说谎。
小道士感觉有些心凉,哇凉哇凉的。
锦袍少年刚走出几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看向小道士,讥讽道:“小道长,以后眼睛放亮点,眼睛不好就不要出来凑热闹了。”
“你,你……”小道士指着他的身影,一脸的委屈模样。
锦袍少年似乎很是喜欢这种你奈我何的感觉,脸上的神情愈发得意起来。
然而,下一刻,一道突兀的声音传出:“所以毁了人的东西,连个道歉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城主府的作风?”
原本要散去的吃瓜群众也被这一声给再次吸引过来。
不远处,一个背剑少年牵着一个小女孩正朝小道士身旁走去。
夜北陌拍了拍小道士的肩膀,笑道:“我给你作证,我刚买过,这东西,确实不是这个价钱。”
听到这话的小道士只感觉心中一暖,之前的万分悲凉瞬间烟消云散。
锦袍少年眉头一挑,神色变得有些不耐烦。
作为城主府的二公子,寻常哪里会有这种小事来烦他心情?此刻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出多管闲事的家伙,真当是他这个二公子是吃素的?
“你又是什么人?”锦袍少年黑着脸,没好气道。
夜北陌瞥了眼那边颤颤巍巍的老板,给他使了一个放心的神色,随即对着锦袍少年道:“先不用管我是什么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些钱够了,打坏了人家的东西,又差点伤到人,你就不感觉愧疚几分吗?连一个道歉都没有?”
“道歉?”锦袍少年嘴角微翘,高高扬起脑袋:“我这辈子都不知道道歉是什么东西,你们算什么玩意,敢让我道歉?”
夜北陌神情自若,对于锦袍少年的反应他早有预料,起初他是不愿意管这件事的,但想了想,既然碰见了,那就没有躲过去的道理。
老板可以不追究,那是因为他扎根在此,不能得罪这个地头蛇,但他可以不怕,送了白小雨入青莲书院,他也会离开这个城市。
当然,这并不代表事后老板会被追究,夜北陌既然敢这样出头,心中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夜北陌看了看四周穿着不一,甚至是不同一个国家的人,不由得笑了笑,心里那几分不确定的因素也得到了肯定。
他虽不认为自己可以比拟这里的城主府,但此时非彼时,现在这里鱼龙混杂,各方国家势力的人都有,若猜得不错,白山国皇都的人也在看着这里,又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城主府的人根本不敢去报复他们。
相反,在这件事情过后,城主府的人还要暗中保着他们,最起码,不能让其他人有机可趁之机,在这个城内,他们还不能出事。
这也是他在讲话时搬出城主府的缘故,并非是要打城主府的脸,而是要将事情上升到城主府的高度。
果然,在一些人听到城主府三字之际,都露出了不同的神色,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开始为这件事的影响在心里谋划起来。
夜北陌酝酿了下言辞,看向锦袍少年道:“也就是说,城主府的作风就是这样的,不打算道歉了?”
“那是,我长这么大,何尝道过谦?”少年一脸高傲,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落在夜北陌的圈子里了。
“原来这就是章庆城的城主府,可真是威风啊!”夜北陌由衷的感慨起来。
锦袍少年的威风也跟着展现出来:“知道就好!现在你给我道歉,此事本少爷就当没发生过。”
夜北陌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人群。
果不其然,在锦袍少年说出这句话后,就已经有人开始推波助澜。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章庆城呀,也亏距离青莲书院最近的城池,也就这点德行?”
“我咋看着这没有一点点儒生礼仪的模样呢?这城主府还真是霸道呢!”
“要我看啊,这城主府换了也罢,一个虚头而已,华而不实,这作风,还不如我们那里偏远山村的人呢!”
一道道声音传出,锦袍少年脸色变得难堪起来,从小就耳濡目染的他,自然也明白这些推波助澜的人就是那些先所谓的“政敌”,但话已出口,他不可能再反悔去道歉,这是他的脸面!他不能丢!
夜北陌嘴角微翘,心中的盘算已经落实了一大半,他就是要得到这样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解决这件事情,才能让城主府即使记仇了也无法对他们出手。
眼前的锦袍少年确实可以不顾虑那么多,但他身后的人就未必了,一旦城主府在这种关键时刻出了名誉上的闪失,一直关注这里情况的白山国国主恐怕会在第一时间换掉他。
城主府的位置谁来坐都可以,但他们白山国的名誉不可损失半分,青莲书院也不会允许距离他们最近的城内发生这样的事情。
正所谓,风险与利益同在,这个位置确实可以仗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大赚一笔,但其风险也是毋庸置疑的。
否则,这里的城主也不至于在青莲书院的招生日将城主府的内探都给派了出来。
夜北陌看向人群中的某个身影,神情微微凝聚几分,他发现,在那个人出现后,凡是那些推波助澜的人,竟都是一个个的乖乖闭上嘴巴。
就在锦袍少年还想再说什么之际,一道身影从锦袍少年身后走了出来。
看到这道身影,锦袍少年面露喜色,指着夜北陌几人道:“爹,他们……”
“道歉!”
不待锦袍少年话说完,那被锦袍少年称为爹的男人就打断了他。
“什么?你让我给他们道歉?”
锦袍少年脸色瞬变,完全没想明白平常这么宠爱自己的爹爹为何会让他给这平民道歉。
“道歉!”
男人的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少年撇过头去,重重的冷哼一声。
男人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那锦袍少年的脸色就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片刻过后,少年冷冷的看了眼夜北陌,随后对着摊位上的老板不情不愿道:“对不起。”
说完这些,少年一把撇开男人的手掌,向着人群外面跑去。
在他跑开的同时,人群中的几道身影也跟着他一同离去。
中年男子看向夜北陌道:“在下章庆城城主,这些年来城内业务繁忙,对他着实疏忽了些,还望各位见谅。”.
“城主言重了,想必贵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位老板的东西……”
夜北陌的话就此结束,但意思,在场的人都懂。
城主呵呵一笑,从腰间摘下一袋沉甸甸的锦袋丢给了老板。
老板也是个精明人,接下之后没有急着去打开,反而是向着城主一个劲的道谢。
城主满是温和的笑了笑,随即对着众人道:“大家都散了吧,一个误会,误会而已。”
见城主下了逐客令,围观的人群也不再停留,纷纷离去。
那些想在此事过后拿出来大肆宣扬抨击的人也只得打消这个念头,这事情被城主忍气吞声的解决了,真的宣扬出去,也无非是给他增添名气。
一些个内政对头也是纷纷摇头,有些遗憾这次到手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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