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蔚既然嫁给了韩霄，昭蔚便是韩霄，韩霄便是昭蔚。
云贵妃的母家或许会怪昭蔚白眼狼，害死了云贵妃，却万万不敢得罪朝堂新贵韩霄。
韩霄毕竟是韩家顶梁柱，又是太子连襟，背后势力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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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
“好。”
殷致没有说话，她看着充满着歌舞嬉闹的府邸，她觉得昭蔚不见得爱这些热闹。
只是她素来都是一个人，受尽恩宠和荣耀，却没几个交的了心的朋友。
后来的大摆宴席，多半也是为了扶持太子而交际。
说到底，昭蔚又何尝不是为了别人而活？
都是深情人。
叫人唏嘘又可怜。
两日后，殷致坐在窗前，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看着韩霄从庭下走过去，道：“从前不见你参加宴会，如今好好玩儿再回来，尽兴得好。”
韩霄轻轻颔首，眼底多了两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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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昭蔚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坏，原本他觉得十恶不赦的人，如今竟然让他有些心软。
见韩霄走了出去，殷致收敛了笑意，道：“更换衣裳。”
天一楼。
四皇子摘下斗篷，身侧跟着两个带刀侍卫，掌柜派了个小二将他带上去。
帘内坐了个鸦青色衣裳的人，手里拿着一柄折扇，悠悠晃着。
傅怀煜把斗篷递给侍从，打帘进去，“韩公子。”
日前韩霄派人给他送了信，信中字字诅咒昭蔚同太子，他从前也听说，这刑部的活阎王居然也是个痴情种，心悦之人是短命的殷致，而殷致恰好就死在昭蔚手里。
况且，狩猎宴中昭蔚不明不白地被刺杀，多少也同他逃不了干系。
他知道韩霄憎恶昭蔚同太子，不然也不会轻易赴宴。
可帘子掀开，那青色衣裳的人回头，阴柔地看了他一眼——昭蔚！居然是昭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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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煜不由后退了两步，身后却有一把剑轻轻抵住了他的腰——岫玉一步步逼着他前行，定定地站在殷致跟前。
“皇姐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舞刀弄剑地伤了和气。”
殷致慢条斯理地打着折扇，轻讽道：“和气？若今日你见的是韩霄，我们还有什么和气可言？”
傅怀煜也不客气，落到她手里有些不甘心，讽刺道：“还是皇姐好本事，是个男人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私印都心甘情愿给你。”
殷致起身，淡淡道：“我怎么拿到私印的你管不着，我就问你一句，殷宣的死是不是同你有关？”
“殷宣？”他以为昭蔚拿住他是要逼问些机密或龌龊，没想到居然询问一个早已成为往事尘封的人。
她没有说话，直视着他。
“皇姐倒不像是在乎他生死的人。”傅怀煜狐疑地道。
“他的生死同我无关，”殷致斜了他一眼，走过去支开了窗，傅怀煜的侍卫已经一一被扣押了起来，脖颈上都悬着剑。
“可它决定着，你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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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煜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恼怒道：“皇姐！你为了太子皇兄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手足相残，这可是大罪！”
殷致怨恨痛苦地看着他，仿佛淬了毒一般，尖锐地提高声调道：“我从来只为了我哥哥，世人皆为利往，谁又给他个公道！你和温肆，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都是血亲骨肉，你又何至于如此有失……”
殷致打断他，“别和我卖惨，仔细回答我的问题。若有半字是假，别说是你，你的家眷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你知道的，我有这个本事。”
傅怀煜蹙眉，目光将四周打量了一圈儿，最后故作轻松地道：“是，殷宣的死确实是我动的手脚。”
殷致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恍惚，神色却没有变化。
他错开目光，解释道：“你也知道殷宣素来是孤臣，他父母早逝，也没有亲长，若不是殷致爱上了温肆，这事儿也不大好办。殷致和温肆定亲，朝中都以为殷宣同我是一个党派的了，可他不识抬举得很。”
“朝中之人，谁手上没沾点血腥龌龊，可他偏偏要做些得罪人的事。他要当清廉好官，要为国效力，惹得一身是非也就罢了，连我手底下的王柏都栽在了他手里，不好女色，不爱荣华，他这种人难掌控得很。”
殷致攥紧了茶壶，壶嘴流过泡的泛绿的茶水，她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骨节却微微泛白。
傅怀煜打量着她的神色，佯装惶恐，一面和她解释，一面看着四周，“留着隐患大的很，我手底下已经有温肆了，殷宣只要不和太子靠拢，他这样的孤臣于我其实没有多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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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致点点头，眼中似乎有泪光，却被她一点点咽下去，她沙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杀的他？”
“殷宣那时候刚刚镇压了成阳的叛乱，率兵回朝，我让人在殷致给他的家书里下了封喉散……”他诡异地冷笑，“你也知道殷宣多宝贝那个妹妹，对她的信件从不怀疑，皮肤只要触碰到药粉，立马就会中毒……”
再加上殷宣身上本来就有伤口，这样只会加快毒药的蔓延。
殷致从来没有想过，哥哥居然是被自己间接性害死的。
她赤红着双眼，感觉好像被人捂住了口鼻，怎么都呼吸不过来！傅怀煜的话就像一把锥子，一下下地敲击着她的心脏……
绕她怎么痛苦，怎么难受，那些伤痛不减半分！
就在殷致心口绞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傅怀煜找准时机，飞快地从她身边窜了过去，手掌撑着窗户往外一跃，整个人都从二楼雅间跳了下去。
“殿下！”岫玉冲过来，还来不及说话，殷致就猛地站起来，抽出了岫玉背后的弓箭，抹了脂粉盒子里的脂膏，对着四皇子逃窜的背影，快准狠地射出一箭。
岫玉一时有些怔愣，奈何殷致周身气场太过强大，仿佛十方地狱里的阎罗，搭箭满弓，凌厉又干练，箭羽不偏不倚射中了四皇子的小腿。ωＷＷ.chuanyue1.coΜ【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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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玉以为她还要射第二箭，刚刚从背后把箭拿出来递给她，殷致却摇摇头，目光恶毒又痛苦，握着弓箭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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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摆手，看着傅怀煜的背影，像一条毒蛇盯准了自己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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