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伙计原等着季爷点菜,却没想到问出这么一句。不过也难不住他,开门做生意的消息最灵通,更何况是扣肖儿这么大的角?昨个儿傍晚便到了,还是“益芳园”的东家亲自在此给他接的风,那阵仗甭提多大,撂开别的不说,单是行头就拉了一车。什么行头?红木桌红木椅岫玉的屏风,青花碗青花碟檀木的抚尺,那都是人家自己带的,没这套玩意儿,再好的场子也不演,这叫规矩。
别人不知道,季无奇可明白,一只狼獾而已,无外乎借窍享受罢了,定下什么破规矩?
心里这么想,但面儿上不能带出来,相反还要装出一副赞赏之色。季无奇伸手掏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告诉伙计,去“益芳园”把扣儿肖找来,就在这屋里搭台给我先来上一段儿,演的好还有赏。要是成了就这价码儿,你们得意怎么分就怎么分,要是不成以后万兴楼自己也不会来了。
伙计眼睛都直了,这位生在金矿了是怎么着?也太趁着了,铜钱儿银子都没见往外掏过,走哪儿都是金,就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一般也没这个家底儿。www.chuanyue1.com
当即便有腿快的就去“益芳园”茶园子跑了一趟,软磨硬泡嘴皮子都快嚼烂了才谈妥此事。
那位说至于吗?有金子分还能不愿意?倒也并非不愿,只是季无奇这事儿办的不地道。按理来讲,扣儿肖到了平阳府要先来上一场扬名儿,也相当于告诉各位乡亲父老自己要来借此地挣一份嚼裹,讨一碗饭吃。然后倘若有人许下得意,要包场开小灶那才能单加场次戏码儿,且去哪儿献,献的什么艺都得听人家的。
而扣儿肖昨日刚到,今儿才要准备着“灯晚儿”压轴,还没在“益芳园”的场子来一回,就被人点名儿,多少有些不给“益芳园”东家面子,说到底也是人家花钱请来的先生。况且这口技本就是个能耐事儿,拼的是嗓子口舌,前文书咱也说了,先生素日都要护着嗓子,这是他们的饭碗儿,到点儿就走,多一句都没有。要是赶着加一场,倒不是说不行,但最少也得多开三倍的价码儿。您要嫌贵,那甭摆阔充大头儿,趁早就茶社里听听得了。
眼下万兴楼的伙计带着元宝来,扣肖儿眼睛都红了,跑江湖的哪儿见过金子?寻思这主儿是哪路的阔爷?可着京城都......也别可着京城了,就是整个大清国也没见哪儿有这么趁钱的,他急忙向“益芳园”的东家打听。
那边儿说“益芳园”东家可多少有些不悦,这角儿是我请的,你季爷再趁钱再有能耐咋不自己请,要是真随了你的意,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儿搁?还不得被人笑臭了?可转念又一想,这位季爷近日出尽了风头,全城上下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直接回了他,岂非挑头儿与此人作对?更何况没人知道他的底儿,虽然自己也趁着一座茶社,不缺吃不缺穿,但真要惹恼结仇,无外乎那就是对砸银子,谁输了谁丢人。但人家砸的可是金子,一块儿扔下去顶自己十块儿,哪能得罪得起?再往回说,千里迢迢找来扣儿肖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谁的钱不是挣?就季爷给的这一块儿金锭,足够买下他一座半的茶社楼了。说到底现在不过就是面子上的事儿,实在不成我陪着扣儿肖亲自走一趟,这样什么闲话也都没了,论起来那就是同季爷吃了个饭,人家请客不好推脱。
各位您就说这钱财的面子有多足,够的上人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寻理由。
心里有个计较,当下可就这么做了,“益芳园”的东家连带着扣儿肖还拉上一干行头儿打从茶社出发,一路浩浩荡荡穿街而过到了万兴楼,上到二层的雅间。
寒暄打招呼可就不必细表,单说起桌椅屏风布置得了,店伙计又端来瓜果蜜饯,清口儿的花茶,这才纷纷退下,只留季无奇和扣儿肖俩人在屋内。
季无奇一指身前对坐的凳,面儿上神情四平八稳,连抬都不抬一眼,倒好一杯茶递给扣儿肖,真有半股子阔主儿的样儿。
“听闻先生大才,京城里也是摇了铃,响当当的一位人物字号,在这行里真可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善仿一段儿“比丘国除妖”,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季无奇率先开口。夶风小说
扣儿肖听闻,急忙答道:“季爷说的不错,但在下小小能耐只是谋个饭食,谈不上什么人物字号。承蒙您惦记,这才没敢忘了本行,瞎琢磨出一段小回目“比丘国捉妖”,甘愿献上供季爷您消遣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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