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又遇到好几拨人,全都是在议论昨晚的中毒事件和今早刑堂抓人的事。【穿】
【书】
【吧】
常丹师表现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坦荡境界,一路上⻛清云淡,神情自若,完全是一副得道高僧的⻛范。
和往常那样,这天下午常江早早就到内堂去上交丹药,换取积分。然后,取道去了珍宝楼。
珍宝楼今天的值守⻓老常江并不认识,但这个⻓老似乎认识常江。一⻅到常江进来,就板着一个棺材脸,好像常江去挖了他祖坟似的。常江感到满头黑线,嘴⻆直抽搐。妈个丫的,难道你也是赵如浪的人?即使是赵如浪的人也没必要表现得如此出格吧!除非他是你干爹,还是你是他的大舅子?
常江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会被自己的神猜测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这个值守⻓老名叫柳三盖,还真是赵如浪的大舅子。只是他的姐姐并非赵如浪的原配,而是二房。
常江压住心头的不快,对着站在柜台后面的柳三盖抱拳说道:“这位⻓老,我今天想去二楼珍宝区看看。”
那柳三盖头也不抬,指着右侧的一个楼梯口说道:“从那个楼梯上去,最⻓只能呆半个时辰。”
常江也不废话,直接就上了二楼。这个二楼名为珍宝区,其实展示的只是各种珍宝的光影信息而已。每种珍宝的光影信息都被记录在一块只有拇指大小的玉牌里,所有玉牌都被高低不一林林总总地悬吊在走廊两侧
的展区里。你将神识往玉牌一探就能读出其中的光影信息,知道该珍宝是否为你所需。如果你找到自己想要的东⻄,就可将该珍宝的编码告诉值守⻓老,让其为你从库藏里取出。
这个展区的珍宝种类至少也有六、七百之多,如果神识不强大,要将所有玉牌看一遍,不要说半个时辰,就是二十个半个时辰也不可能看完。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于常江来说却是非常简单,因为常江的神识非常强大,强大到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他的神识一次扫过,就可以覆盖至少二十个玉牌。也就是说,平常人看书得一行一行地看,常江则可以二十行二十行地看,而且看的速度还要比普通人快得多。差不多盏茶工夫,常江已将二楼珍宝区所有展品的信息了解的一清二楚了。m.chuanyue1.com
但是,常江并没有⻢上下楼,而是盘坐在地上练起功来。这么快就下楼,会把自己的底牌给暴露出去的。
觉得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常江才悠悠地站起身来,下楼去。
常江对着那个棺材脸的值守⻓老抱拳说道:“我想买两百二十三号、五百六十七号和一千零八十三号的展品。”
棺材脸也没回话,对着面前的一个传音筒喊了声:“两百二十三号、五百六十七号和一千零八十三号。”
没过一会儿,他身后一张桌子的后面墙壁上的一个小⻔突然啪地一声打开了,露出一个一尺⻅方的洞口。接着,又砰地一声轻响,一个差不多一尺⻓的木制盒子从洞口处滑落到桌面上。再接着,又是砰地一声,又一个一尺⻅方的木制盒子又滑了出来。最后,又是一个较小的盒子滑了出来。
棺材脸将三个盒子放到常江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确认一下。没错,就交积点。”
常江将那个⻓方形的盒子打开一看,知道盒里放的确实是一支用上好的⻄北灵猫胡须做成的毛笔,这可是制作高阶符箓的一种上好工具。因为灵猫自身就非常灵活多变,而胡须是它触觉最为敏感的部分,是它探测和捕捉猎物的一种重要辅助手段。用这种须发制作的毛笔自然也具有敏感和灵活的特征,有助于更好地勾勒复杂的符纹和阵法,而且蕴含着强大的灵力。
接着,常江又将另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一个玉瓶。常江小心地将瓶盖打开,再将神识往里一探,来回扫视了几下,确认里面装的确实是一种宽嘴蛟鲨灵畜的精血。这种精血富含灵力,可以用来作为炼丹的材料,也可以用来作为制作符箓的墨汁。
最后那个盒子常江没有找开,因为他用神识探测了一下就确认是自己想要的玄阳铁。
常江把三个盒子收了起来,然后将储蓄卡交给棺材脸。棺材脸依然面无表情,将不爽情绪落实到底。把算盘拨弄了几下,喊了声:“一共十万五千七百二十个积点。”就把卡里的积点给扣了,随手将卡扔回给常江,就转身走开,没再看常江一眼。
常江心里也着实很不爽,暗暗骂道:“妈的,从某种方面来说。我就是一个顾客,你就是一个伙计。那有伙计这样对待顾客的?难道你还真是赵如浪的大舅子,跟我有仇啊?你个丫的,即使有仇,你也可表现得老道一些,专业一些。用不着把仇字写在脸上吧。”
不过,常江还是表现出足够的涵养和气度。依旧气定神闲,古井无波,离开珍宝楼时还不忘对那棺材脸说了声:“这位⻓老辛苦了!小子告辞。”然后,才转身离去。
离开珍宝楼,常江边走边想,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也许刚才珍宝楼的那个⻓老也是修练地煞阴⻛掌的,才会那个德性。”想到这里,常江刚才的郁闷就全解了。
当天晚上,常江盘坐在天罡玄气阵中央,面前摆放着当天刚从珍宝楼兑换回来的毛笔和精血,还有一张用灵畜独⻆⻢鹿的皮制成的符纸和两枚四阶灵畜的内丹。常江并指为刀,将那块符纸切割成二十块,一一平铺在面前。接着用精血、内丹和朱砂调制成符墨。然后,在符纸上书写符纹。
这天晚上,他一共花了一个多时辰制作了二十张四阶的爆炸符,并全部定型为球体形状。这些爆炸符对付金刚境后期以上的强者作用不大,但对付像金刚境初期和中期的还是有些作用的。自己可能是用不上,但兄弟们拿了就成了保命的手段了。
常江将这些符箓放在天罡玄气阵中,让它们继续吸收阵法中灵石散发出来的能量,以提高威力。
话说昨天傍晚赵山⻛等人在⻝堂里看⻅常江将一碟红烧鹿筋全部消灭干净,甭提有多高兴。一想到这个令他寝⻝难安,而且还想沾染他的梦中肥羊的家伙等一下就要死翘翘了,赵山⻛就情不自禁想要与人分享他的喜悦。
离开⻝堂后,赵山⻛一改往日那一脸阴沉如水的⻛格,竟然笑容灿烂,如沐春⻛,一边走一边哼起小调。这一把不同寻常的烈火将一伙人的情绪调动得都是血脉贲张,脸红颈赤。
那个⻓的比较粗短的钱段初更是兴奋得直接在路上翻起跟斗,把路过的一些内⻔弟子惊得目瞪口呆,都以为这个家伙一定是得了失心疯了,避之唯恐不及,老早就躲得远远的。
不过,也难怪钱段初这么高兴。因为只要一想起再过个一两个时辰,常江就会痛得满地打滚,然后再七窍流血,爆体而亡的景像,他就觉得自从自己的手腕被常江一招折断以来所受的所有窝囊气都一扫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重拾荣光,舍我其谁的无上霸气。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的是,这次赵山⻛给常江下的是一种叫着“对时炸”的毒药。这种毒药服下后,得过一个对时,也就是两个时辰才会发作。然而一旦发作起来,就几乎无药可解,而且中毒者死相很惨。
赵山⻛之所以没有使用急性毒药,是担心如果常江在⻝堂中毒后⻢上发作,很可能就会查到他们的头上。但如果常江离开⻝堂后毒性才发作,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何况他还有一个叔叔在刑堂。
相比之下,胖子的亢奋程度更是令人侧目。他居然突然揪住一位路过的内⻔弟子的衣襟,然后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把那弟子扇得是一脸的错愕,瞪着胖子,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接着,胖子竟然指着自己那依然还在漏⻛的嘴巴问道:“你看我说话的声音怎么样?帅不帅?”
那个弟子被一巴掌拍得七晕八素的,根本摸不着北,哪里搞得懂这个死胖子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心里那个憋屈与难受甭提有多
强烈了,恨不得生吃了这个死胖子的一身肥肉。但碍于自身实力太弱,而且这群纨绔那种杀人不用偿命的狠辣劲也令他双脚发颤。
没办法,最后只得打碎牙⻮和血吞,一边摸摸那被扇肿的脸颊,一边朦朦地回答道:“很好听,师兄帅极了!”
没想到胖子居然反手又是一巴掌,然后再将那个人松开,推倒在地,大骂道:“你他妈的还敢讽刺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这样能帅吗?还你个丫得帅极了。”
胖子这一出实在太出格了,连赵山⻛也看不下去了,正义凛然地说道:“胖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凡事不要冲动,同为丹阁弟子要相互尊重,彼此关爱。你问话要问得清楚一些,让人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事?不然,别人如何回答你的问题呢?”
胖子连忙点头称是:“大哥英明,我刚才的问题的确有点太深奥了,不太好回答。我下次要问也得找一个聪明点的再问。”
这哥俩简直就是二楞子对上了二百五,就如同一个问道:“这鸡肉好不好吃?”
另一个回答道:“下次猪蹄得炖烂一些。”
然而,当天晚上钱段初和胖子没能等到常江中毒的好消息,在回到各自住处不久,就相继送了命,因为他们两人那碟红烧鹿筋吃得最多。
随后田震南也一命呜呼,⻩泉路上和老朋友做伴去了。
赵山⻛只是肚子疼了一个多时辰,后来经过丹阁内部医师的及时救治,总算捡回了一条命。
原来,赵山⻛当时也夹起了一块鹿筋,但当要往嘴里送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块鹿筋上粘有一根毛。也是这二百五命不该绝,他平时吃饭最在
意⻝物上粘有毛发,只要是粘上毛发的⻝物,再好吃或再贵重都一概扔掉。
所以,他将那块鹿筋给扔了,也没再动过吃鹿筋的念头。不过,却有少许毒药已经粘在了他的筷子上。他当然不知道这一切,自然也不会特地去更换筷子,才会轻微中毒。
赵山⻛后来听说那三个吃过鹿筋的都死了,顿时被吓得尿了裤子。一想到当时自己要是没有看到那根毛,将那块鹿筋给扔掉,自己不也是死翘翘了,双腿就发软,站都站不住,直接就瘫倒在地上。
三个内⻔弟子被毒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立即轰动了整个丹阁。必须得有一个人出来当替死⻤,而且⻝堂里那个卖红烧鹿筋的厨子也得封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那个厨子抓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因为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
于是,那个厨子在案发后不到两个时辰就被刑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起来。然后,厨子就在看守人员一不不心的时候撞墙自杀了。
幕后是什么?答案是:没有。动机是什么?答案是:厨子自叹人生不如意,用下毒来报复社会。有没有具体目标?答案是:没有,随机杀人。有没有同伙?答案是:没有,单独作案。虽然让案犯轻易撞墙自杀不免让人心存疑问。但案犯如果一心求
死,的确也是防不胜防。而且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安不到赵如浪的头上,因为他的侄子赵山⻛本身就是受害者之一。
自己的侄子也中毒了。假如有幕后主使者,赵如浪能不想抓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那还有谁敢怀疑到他赵如浪的身上。
倒是赵如浪主管的刑堂办案效率极高,不到两个时辰,就将凶犯抓到,让人印象深刻。
当天上午,赵山⻛又一次出现在赵如浪的静室中,浑身哆嗦个不停,看来这次这货是真得有点怕了。
“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如浪脸色铁⻘,眼光死死地盯着赵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特地安排吴保德在那小混蛋把菜拿走后,去柜台和厨子确认过。肯定是下了药的,而且就下在那个小混蛋拿走的那一盘。这都是吴保德亲口告诉我的。”赵山⻛努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双腿却仍然像上是在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既然这么肯定,那为什么常江没事,而你们却被毒死三人?”
“只能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那厨子把下药的和没下药的搞错了。但吴保德说他在柜台确认过常江拿走的确实是摆在最前面的那一盘。这就是说厨子没把药下在最前面的那盘,而是下在摆在后面的那盘。不过,这种可能性似乎并不高。第二种可能是,那小混蛋会变戏法,把最前面的那盘与后面的给掉包了。”赵山⻛的头脑突然灵光起来,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与事实相差不大。
“会变戏法?”
赵如浪沉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吴保德为什么也拿了一盘红烧鹿筋?难道你们不知道药是下在红烧鹿筋里吗?”
赵如浪眼神如利刃,看得赵山⻛浑身冷汗直冒。
扑通一声,赵山⻛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跪倒在地,对着赵如浪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我的确是不知道吴保德为什么会也拿来一盘
红烧鹿筋。刚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只不过当时听吴保德说那小混蛋拿走了被下过药的那盘,一时高兴就没有细想下去。二叔,我真是没用,你饶了我吧!”
赵如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磕头如捣蒜的侄子,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晕眩,赶紧用手抓紧椅子的扶手,生怕自己会被气得晕厥过去。
“然后你们就这样吃了,而且还吃了不少?”“我没有吃,可能是筷子不小心碰到了,才粘了一点药。不然,...”“不小心碰到了,才粘了一点药?”赵如浪冷笑一声,真是恨不得一
拍掌将面前这个蠢货直接拍成肉泥。“的确是这样的,我发誓。”赵山⻛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赵如浪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他是真得一句都不想再和自己的
这个侄子说下去了。生怕再说下来,自己肯定会心脏发作,直接也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赵山⻛如获重释,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想开溜。
“慢着”,赵山⻛如遭雷击,双脚又开始打起摆子来了,他还是很害怕自己这个二叔的。
“你今天就起家,家里给你准备了一只肥羊,好好地练功去吧!不到年度大考,不准回丹阁。常江的事你也不必再插手了。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这只肥羊得来不易,如果你这次无法突破到金刚境,我会让家族剥守少家主的地位。你好自为之,现在赶紧滚吧!”
“妈的,你还以为小爷我想呆在你这里呀!”
赵山⻛心里偷偷地大骂道,脚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摆子也不打了,直接就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看着赵山⻛如⻤魅一样瞬间就消失的背影,赵如浪不禁⻓叹了一声:“为什么我赵家就出不了像常江那样的⻘年才俊呢?希望赵山⻁能有点出息,不然,我赵家这次可真的要败了?”
“会变戏法”,赵如浪只要一想起这四个字,心里头就咯噔一下,如遭重击。难道常江的精神力已强大到能操控人的心智了吗?不,这绝对不可能,因为所有与常江有过接触的人都确认他的修为只是洗髓境,要操控人的心智则修为至少得达到天像境以上才行。即使修练了某种操控他人心智的秘法,只有洗髓境修为也是绝对无法实施的。
难道他在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这种可能性也几乎为零啊!如果他的修为已达到天象境以上,他有必要呆在叶城丹阁这种⻦不拉屎的地方吗?这里的待遇、资源、天地灵气浓度等等可都难以达到天象境武者的修练要求。再说,一个天象境怎么有可能将修为压低至洗髓境呢?
那么大的桌面上,只摆了三盘红烧鹿筋,而且第一列与第二列并不紧挨着的,那个厨子要将两盘菜搞错的可能性也很低。
看来,这个常江可能真会变戏法。那他是如何变戏法的了?能在厨子面前无声无息地将两盘菜给调包了。假如,这件事让自己这个金刚境巅的来做,能做得到吗?答案毫无悬念是否定的。
还有,常江是如何知道那红烧鹿筋被下了毒药的?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所以,综合判断应该还是赵山⻛他们这边自己出了问题。但又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赵如浪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脑子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是不够用了,头大如斗,根本摸不着北。
如果真是被那小子给调了包,那么,他肯定知道是赵山⻛对他下的手。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赵家与常江之间已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甚至可以说是到了不死不休了。
这样的对手太可怕了。如果让他成⻓起来,那我赵家绝无活路。一想到这,赵如浪就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一路向上直奔脑⻔,不由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还打了一个大大的拌擞。
不行,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得将其诛杀。那怕为此与龚步机撕破脸皮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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