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安园是国子监祭酒韩蔚的住所,暗暗烛火下,就见他气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倒是坐在一旁的季怀渊淡定的出奇。
“烧,烧啊!就为了那丫头,你差点把我整个西苑烧了!你知道我修它要少银子,如今重建又要多少银子!”
言罢他转头指着要点灯的元合。
“把蜡烛给我放下!这么亮还要点灯,知不知道一个铜板只能买两根蜡烛!”
元合看看那偌大的屋子里独立支撑黑暗的半根蜡烛,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红烛。
韩蔚念一遍还不够,从怀里掏出个小算盘拨了起来。
“叫工人来清扫八十两,屋顶五十两,木头木工五百两……总共九百八十两?!”
说到最后他声音拔高八度,当即看着季怀渊。
“我不管,你给我拿钱来!”
季怀渊放下茶杯,原本平静的眸子染上几分危险。
“本王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凶手找到,不然连你的院子也一起烧了。”
熠熠烛火之下,他一身玄色烫金黑袍,三千墨发用金丝小冠高束,露出那刀凿一般精致的五官,只是那凤眼里的寒气太甚,在这昏暗的光下就像躲在暗处的魔,看得人心惊。
韩蔚噎下了找茬的话,端起自己带着缺口的茶杯抿了一口。
“事情是你让元合挑的,火是成田放的,门是被人的不知道怎么堵的,这才从里面没能打开,我也盘问过学生,今日开放了新宿舍,来来往往的人也多,谁都没注意。”
话到这里他眸子一眯,“虽说找不到凶手,但左右就是那几个人,崔林、樊家两兄弟,还有南家二房长子南磊。”
“樊陵虽然草包但不会取人性命,我倒觉得是樊肃的可能最大,只是他是差人做的,最后也查不到他头上来。”
说着他看着季怀渊,“你与其去纠结凶手,不如教教你那小崽子如何自处,这国子监可不比内宅妇人,人人几千个心眼,你总不能一直把她栓裤腰带上吧。”
“那又如何。”季怀渊捻着念珠瞧着他。
韩蔚哑口无言,一拂袖子,“没见过你这样的。”
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他说起正事,“你要的人我给你捉来了,你自己去密室里问吧。”
说着他便打开了机关,季怀渊也顺着密道走了进去。
韩蔚的密室实际是个牢笼,里面放置着各种刑具。
昏暗的烛火下,就见着十字架上绑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若是南意在这儿必然能认出来,他便是刑部尚书詹澄的儿子,詹天佑。
端坐在太师椅上,季怀渊打了个手势,就见元合拿起一个钳子夹住他的指甲狠狠拔了。
“啊!”
他大声尖叫,疼得脸都扭起来了。
一只手轻撑着额角,季怀渊看着他懒洋洋道:“清醒了吗?”
詹天佑先是一愣,随后暴怒。
“九王爷!你居然敢对我动私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放肆!”元合甩了他一个巴掌。
季怀渊捻着念珠幽幽道:“说说吧,南召的门你是如何锁的。”
元合起先还错愕季怀渊为何会问这件事,分明之前还让韩蔚找纵火者。
可脑海里一道思绪闪过,他才恍然想起十年前景云宫的那场大火。
当时的景云宫是主子母妃惠宁皇贵妃的住所,就在陛下登基那天,景云宫烧起一场大火,亦如今日一般打不开门,但更致命的是窗户也被封起。
当时十七岁的主子武功已经很强,但任由他如何砸,门窗就像被铁板从里面钉死一样,只能任由火越烧越旺。
主子救了一夜火,手都被木桶磨烂,怎奈终究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被烧死在里面。
火势小的时候主子当即进去寻人,但匪夷所思的是压根没有皇贵妃的影子,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烧得只剩骨头的狐狸。
宫里都在传贵妃娘娘是狐狸精转世,主子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这十年里却一直没放弃寻找贵妃娘娘,可直到现在都一无所获。
今日郡主也是推不开门,虽说门最后是被王宜撞开的,但说不定二者能有联系呢。
“什么门!我不知道!”詹天佑嘶喊着,流血的指头是那么的狰狞。【穿】
【书】
【吧】
季怀渊一向是没耐性的,捻着念珠的手一摆,元合拿着钳子一个个顺着把他的指甲拔了。
惨叫持续不断,詹天佑却除了谩骂之外并没有讲什么。
“把他下巴打碎了,瞧瞧嘴有多硬。”季怀渊淡声道。
元合当即拿起了一个半拳大的小锤子,在詹天佑面前晃了晃。
“公子自小在詹大人面前跑,这些刑具也是晓得的吧?”
小锤子詹天佑自然认识,也知这东西看着不起眼,但稍加内力却能透过皮肤打碎骨头,令人痛不欲生。
被拔光十个指甲的他早已疼到失禁,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知道下巴碎了人也差不多会死心里吓得直发抖,望着季怀渊的眼里尽是惧怕。
最终恐惧战胜了理智,他哭着道:“我说……我说……”
“是樊肃让我去锁门的,你也知道樊肃是什么人,我不敢不听他的……”
季怀渊眸子一眯,“你怎么锁的?”
大周的门如果没有挂锁的话基本就是在最下方有个锁门的小扣子,用力些就能踢开,不可能出现打不开的情况。Μ.chuanyue1.℃ōM
詹天佑道:“我爹之前意外得了种特制的插销,无论什么锁什么扣,只要把那东西放进去,就很难打开。”
“樊肃他提前收到消息南召要去选宿舍提前让我把东西放进西苑每个宿舍的门里……”
“嗒──嗒──”
念珠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地牢,听的詹天佑心慌。
“哦~”季怀渊尾音一扬,“你说难开,怎的能被撞开?”
说着他停下拨动念珠的手,幽深的瞳眸直直看向詹天佑。
宛若邪神的他浑身透着一股危险气,詹天佑顿时身上一僵,无形之间好似有一双枯槁的手攥住了他的喉咙,稍有不慎他就会被拖进永不超生的深渊。
“能被撞开是因为我没有我爹的本事,若是我爹出手,没人能够打开门的……”
他声音都在抖,瞳孔也是颤的,害怕由心而生。
元合眸子一缩,就连季怀渊眼底也划过一道难明的神色。
“我真的全部都说了,我这么做都是被樊肃胁迫的,九王爷,我还只是个小孩子,你放过我,烧毁的房子我会让我爹送银子来修缮的,只要你放过我就好。”
元合不屑一嗤。
小孩子?他詹天佑年纪小,胆子可不小,奸杀幼女的事情可没少干,还舔着脸说出这种话。
季怀渊没有理他,只是缓缓起身扫了扫衣裳,慢悠悠开口。
“拔了舌头挖掉眼睛,挑断四肢丢到詹家门口。”
詹天佑一惊,腿都吓得抖,怎奈不管他怎么哭喊求饶,季怀渊也没有回头,眼底甚至没有为残杀少年而波动,就好像死的只是蚍蜉。
等他慢悠悠回到院子时,两边屋子都没亮灯。
他站在南意门前没听见声响,之后又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这不,就瞧见南意四仰八叉躺床上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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