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试比武试花样多一些,琴棋书画、策论辩论都有,参加者可以自己选择,对自己信心十足的也可以随意抽签。
原本每年的文试都如神仙打架,但如今却因为河阳的事,整个观众席都散发着一种不太好的氛围。
血腥味还未散,随着风飘向每个角落,众人煞白着脸,一个个直愣愣的盯着擂台,都无心听台上的人比试。
台下的曹辛一直站在擂台前来回踱步,一脸的紧张,视线也不断向四周看,寻找着樊肃的身影。
“哎呦,曹兄你居然是让祭酒随意抽题啊,每年都没几个人敢这么做的。”
说话的是同班的另一个寒门子,看着曹辛手上代表全科的红色彩条,话语间充满调侃。
他们这些寒门子除了会些策论外,琴棋书画那可是全都不通。
虽说站在擂台的那一刻有面儿,但但凡抽到琴棋书画,那就面子里子全赔干净了。
曹辛一向是个自尊心强的,被人这么说,心里堵着一口气,冷哼一声。
“毕竟也都掌握一些,试试而已。”
那人没有说话,眼底带着不屑口中道着恭喜。
曹辛却是越发没底,看着身后那三五个和自己一样抽了全科的王孙公子,手里的彩条都快被他扯断。Μ.chuanyue1.℃ōM
原本他给樊肃出主意买杀手扮做河阳杀南意,樊肃答应他把题目都换成策论,让他好好出出名。
而今樊肃被季怀渊吓退,他真是有些没底。
“曹辛对季飞宇!”
韩蔚一声喊,曹辛心里“咯噔”一下,直愣愣走上擂台。
好在抽签韩蔚确实抽到了策论,论的是水患。
曹辛幼时就遭受到水灾,记忆犹新,也对此多有见解,虽说季飞宇说的也不错,但他却更为详细,连官员们也颇受启发。
就这么听着他侃侃而谈,文安澜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些。
曹辛自然也能瞧出他们的变化,心里难掩的激动和骄傲,在他最后一字落下,文安澜起身拍掌。
“后生可畏。”
他的评价甚高,让国子监的学生们都变了脸色,看着曹辛的表情都充满嫉妒。
文安澜这时又道:“曹辛是吧,你可愿拜入我的门下,由我来做你的先生?”
曹辛眸光一闪,肉眼可见的惊喜。
这可是丞相文安澜,若自己投入他门下,那还愁没有仕途么!
坐在主位的季怀渊眸光暗了些,他把玩这自己手里的念珠,给元合打了个手势,元合当即明白。
正要按计划安排的时候,场外突然冲进来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
“曹安,你害死了俺们一家,居然躲来这么个地方了!”
她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引来不少人的注视,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曹辛心里漏了一拍,呆愣愣的转身望着那个妇人。
不过他反应也快,赶忙道:“你是谁?你我本不相识,为何要这般污蔑与我?”
妇人笑了,也不顾什么场合,挽着袖子冲上擂台。
“各位青天老爷,王孙公子们,求你们给俺们一家八口讨一个公道!”
说着她指着曹辛,“三月前俺家丈夫和他打了些兔子进城去卖了二两银子,他为了钱,半路把俺丈夫打伤在路上!”
“俺丈夫九死一生回来去找村长理论,他就来求饶,但谁知道,当天夜里他就杀了俺家八口,还放火烧了俺家。”
“俺回娘家躲过一劫,他就在村口埋伏着杀俺!县令村长也信他这个读书人不信俺,俺公道都没地方讨!”
说着,她泪如雨下,“你们别瞧着他一副无害的模样,实际上为了减少身上的担子,他连爹娘都杀了!我家娃子亲眼看着他勒死了他爹,毒死了他娘!”
“就他这样的人,如何配站在这里!”
妇人双眼通红,说着快步冲过去揪出曹辛的领子。
“你还俺全家命来!!”
突入起来的一幕惊呆了众人,曹辛大力将她推倒,肃着脸道。
“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认识你!诬陷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妇人笑着道:“诬陷你对俺又有什么好处!你别在这里装傻,不信带你回曹家村!让左邻右舍瞧瞧咱们到底认不认识!”
“我……”曹辛一噎,转头看着韩蔚,“还请祭酒还学生清白!”
韩蔚瞥了一眼季怀渊,他晓得今天季怀渊要对曹辛动手,但他是真不明白他老人家干嘛和一个屁大点的小子过不去。
他一向不喜欢惹些麻烦上身,索性又看向文安澜,“丞相,这涉及命案,您瞧这件事该怎么办?”
此时的文安澜看待曹辛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欣赏,只见他摇了摇头,叹道。
“先把他们俩送到府衙给赫大人,之后派人前往曹辛的家乡调查,若是确有其事,决不轻饶!”
看着文安澜决然的样子,曹辛眸光闪烁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的一辈子毁了……
说的越多越有嫌疑,他索性闭嘴,任由被带走。
一级一级下到地面,曹辛恍然间看到了一身伤的南意。
眼神扫过之间,他在南意脸上没看到半分惊讶,就好像这一切就在她预料之中一样。
“南召,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待我!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如野兽般嘶吼。
南意装作一脸懵,“曹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曹辛却死死瞪着她,“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毁了我的一生!就算是做鬼,我也会来找你的!”
他说的凶狠无比,眼底的恨意更是令人发寒,在南意看来倒真有些像前世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
直直迎上他的眸子,南意意味深长道。
“曹兄,自己作孽自己偿……”
话音幽幽,透过那双眼睛,曹辛恍然间好似看到了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
一时间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间,就好像他和南意早已认识一般……
曹辛走远后南意也离开去包扎了伤口,今年的大考也因为这两桩事件早早收场。
“把曹辛杀了,做干净些。”季怀渊开口。
元合一怔,倒是没想到主子还念着这件事,看了看曹辛一时间觉得惋惜。
可惜了这么个有才华之人,怪只怪得罪的人太多……
——
今日之事同样传入了皇宫,御书房中,就见皇帝拿着朱砂笔批改着奏章,一身绛紫色衣裳的萧崇在下方站着。
“陛下,赣州的灾情并非如知州所说的那般轻,还是得增派人手物资援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崇道。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肃着脸看向他。
“怎么又说这个,你一个远在京城的难道还手眼通天能够知道赣州的事情?还是说你怀着别样的心思。”
萧崇心头一震,“臣不敢。”
皇帝冷冷一哼,“听说南元忠那个庶子会些邪术么?”
萧崇对此也有几分耳闻。
“她在国子监的名声确实很大,今日在擂台上的表现也吓唬住了不少人,但是真是假却不知。”
“可有查过她的底细?”皇帝又问。
萧崇:“她从小流落在外,底细并不明晰,但确实是南元忠的亲生儿子,身上也有胎记证明。”
“不过她不像南栎两兄弟这么机灵,为人蠢笨也不勤奋,在国子监口碑不是很好。”夶风小说
“咳咳……”
皇帝剧烈咳了起来,赶忙从一侧的盒子里拿出一颗药丸服下。
看着方才掩住嘴的手帕上鲜红的血,皇帝叹了一口气。
“大还丹果真也救不了朕……”
言罢他看着萧崇,“去召南召那小子进宫,听说他治好了老永定侯,让她来给朕瞧瞧。”
萧崇大惊,“陛下,恐怕不妥,万一她就是个江湖骗子,岂不是害了您!”
皇帝摆了摆手,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萧崇。
“朕的大业还未完成,朝中还有多少世家权臣未处,崇儿,朕不能死,只要她能救朕,旁门左道也无妨。”
话到这里他眸光一厉,“而且朕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才进去多久就闹出这么多动静,樊家两兄弟都栽在她身上,让朕不得不多想。”
“还是得亲自看看,若是当真有问题,那她便不能活着走出这皇宫了……”
萧崇应下便走了,走出皇宫后他道:“郡主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随从道:“督主,还没呢,奴才在想会不会信件被人拦下了?”
都送出去这么久的信了,怎么可能还没反应。
萧崇的脑海顿时浮现季怀渊的脸,脸色黑了些。
“抄一份信,继续送!一定要把信件送到郡主手中!”
而镇国公府这边,南意也回了趟家,却发现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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