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一片80年代的小区,锅铲和铁锅刮擦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从四周的楼房中传出。
杨光带着谭欣回到了姜俊涛夫妇的家中,一来到门口,原本外向活泼的谭欣突然变得有些拘谨了起来,虽然杨光没有察觉到,但她在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的确显得很犹豫。
“姜叔顾姨,我回来了,我今天带了个同学一起来吃饭可以吗?”杨光向屋内走去说道。
姜俊涛也是正好刚下班在洗手,一出卫生间看到杨光带着谭欣回来,脸上一时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哦?难得你带同学来啊,欢迎欢迎,来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
饭桌上,许久未见面的杨光和姜俊涛夫妇聊着各自这些时间生活上的事情,场面非常轻松,没有关于学习和工作的话题。并且彼此之间就像是朋友一样,没有辈分之间的隔阂,这着实让不知不觉已经参与其中的谭欣有些诧异。
“杨光你是和叔叔阿姨一起生活的吗?你爸妈呢。”谭欣无意间问起了这个问题。ωWW.chuanyue1.coΜ
但杨光并没有避讳,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有爸妈,姜叔和顾姨是供我上学的好心人。以前我都是在福利院生活,怎么了?”
谭欣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也能相处得那么好。”
杨光解释道:“这没什么,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说实话哪天要是真遇到我爸妈,我估计还不会认他们,血缘这种东西,哪有那么重要。”
天色渐渐暗淡,这顿晚饭也在不知不觉间结束。顾文笛在收拾碗筷的时候问谭欣道:“哦我差点都忘了,谭欣你这么晚回去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啊?”
再次提到这个话题时,谭欣脸上那笑容渐渐僵硬了起来,她本想用之前应付杨光的那套说辞再来一次,但就在即将开口时就被一个男人的闯入打断了。穿书吧
“涛哥,杨院长那边好像出事儿了。”门外的男人正是张辉。
他表情慌张地走到姜俊涛身边说道:“小浩的事儿让他们老师给发现了,闹不好估计要退学了,杨院长已经过去了,咱们要不也去看看吧?就在他们学校。”
“这.......怎么被发现的?”姜俊涛问道。
“哎,老师认得那药。不过现在事儿还没传出去,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张辉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咱们过去看看吧。”
杨光起身也跟了上去,谭欣一脸懵地拉住他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杨光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我一个得了艾滋病的朋友在学校里被发现了,现在可能会被退学,我有点担心,想过去看看。”
“那我也去。”谭欣说着也一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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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教学楼,只剩下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办公室内,杨院长和一名女老师对坐在办公桌两段,二人的表情十分凝重。
老师拿出了一个药瓶放在桌上,杨院长看了一眼药瓶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杨院长,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老师说道,“吕金浩同学一直在吃这种药,你一定知道这个药是干嘛用的对吧?”
虽然这位老师的语气十分平淡,但从她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完全能够感觉到她的紧张。
“关于小浩的事情,是我的责任,我在这儿先给您道个歉。”杨院长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这孩子很听话,也聪明,我希望他能好好读书,至少在有人研究出治这种病之前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那为什么不在他入学之前和我们说明情况?”女教师的声音渐渐变大了起来,“杨院长,我听说过您的为人,但这事儿属实不像是您这种人做出来的。”
“我在接手小浩的时候就有去了解过这病。”杨院长据理力争道,“我请教过好多医生,好多专家,我也有好好教他如何避免传染,怎么保护好自己怎么保护好其他人,而且这么多年了不也没事儿吗?我也不是没想过说出事情,但那些学校都拒绝了,我让他隐瞒病情也是为了他好啊。”
“那你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对班上的其他孩子很不好吗?”老师质问道,“我的孩子也在这个班上,让我看着我的孩子和一个艾滋病人一起上学、吃饭。我不行.........我还做不到.........”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目光也刻意地在躲避着杨院长。
而此时,门外的张辉和姜俊涛夫妇也一同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另一边,学校边上的小河旁,杨光从一下车就朝着这个方向跑来。身后一直跟随的谭欣已经累得喘不上气了,好在最终在小河边,二人发现了独自一人坐在这里的吕金浩。
杨光长舒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吕金浩身边坐了下来。而谭欣则是站在了杨光的那一边,并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吕金浩看了杨光一眼,随即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记得杨院长小时候说过,他遇到烦恼的时候就会来小河边,捡起地上的石头往河里扔。”说着,杨光捡起了一块鹅卵石扔入了河中,“他说这样,就感觉像是把烦恼也一起扔了下去。”
尽管杨光似乎在尽可能岔开话题,但吕金浩还是无法逃避现在的情况:“我是不是给杨院长添麻烦了?”
他目光呆滞地看向了面前的小河,因为中午下过雨的缘故,河水上涨变得湍急了起来。
“我妈不要我的那天,她把我扔到了河里。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昏了过去,后来听说是有个大叔把我给救上来的,再晚一点点我就淹死了。”吕金浩淡淡地说道。
说着,他的身体往前倾了倾,看着脚下的河水,随即身子打了个寒颤,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被丢入河中的场景并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杨光,河水仿佛有一股强大而可怕的吸引力,不断地将他向下拖拽。
“怎么了?”杨光问道。
吕金浩喘着粗气,看着杨光问道:“你们会拉住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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