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站在身后,闻言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里面好像是在吵架。”萧子逸顿了顿,里面的谈话自己听得不真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吵架。
苏墨上前两步,很轻易的透过大门,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谈话声,是容清清和胡倚天的声音。
而且听这声音,是朝着门口来的。
反应快的苏墨一把扯着萧子逸后退几步,连带着朱砂一起躲进了旁边的墙角里。
朱砂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墨哥哥,怎么了?”
“他们过来了,照这样下去,我们要是被发现偷听,就惨了。”
苏某一本正经的说着,脸上的神情不像是假的,朱砂成功的被他唬住了,小手抓着他的衣角,另一只手捂着嘴,愣是不敢说一句话。
萧子逸的目光也盯着面前这道大门,没一会,门被打开,容清清和胡倚天一同走出来,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朱砂瞧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容清清出来之后,脸上的神情虽说有些不自然,但到底还是跟在胡倚天的身边,什么都没说。
“我能不去吗?”容清清在上马车之前,突然冷不丁的来了这样一句,胡倚天刚刚上去,闻言探出一颗脑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
“你觉得呢?”
胡倚天放下帘子,只是凉薄的声音终归还是传了出来,“你若是不去,那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
又是这招,每次只要容清清表现出稍微的不乐意,就会被胡倚天用这种方式威胁。
一开始她也是不信的,直到有一天,她拒绝了胡倚天之后,傍晚时分就传来了她母亲生病的消息,容清清一听吓坏了,连忙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就好比是现在,容清清就算是再不愿意,但还是要乖乖的上车,要不然自己的母亲就要跟着遭殃。
无奈之下,容清清上了马车,胡倚天得意的嘴脸之下,带着一分苦涩,悄悄隐藏,没叫她看见。
马车离开一段距离之后,苏墨三人才从小巷子里面走出来,看着马车拐弯消失不见,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墨哥哥,姐姐都出去了,我们也回去吧,等到她回来了我们再来。”
“是啊,现在我们要是进去的话,会直接遇上镇长的,我可不想被他恭维。”
萧子逸低下头,小脸上写满了为难,朱砂也是心不在焉的,只有苏墨察觉到了异样,现在是申时接近酉时,一般现在这个时辰,都会待在家里休憩或者是干着一些活,为什么胡倚天两人却出门了,穿的还一身的郑重。
苏墨想了想,随即低下头,告诉朱砂:“你跟萧子逸先回去好不好,墨哥哥要去买一些东西,等回去的时候给你买果子吃好不好?”
朱砂抬眼看了看,终究还是点头。
“好,那墨哥哥要快点啊。”朱砂和萧子逸两个人一边往回走着,一边朝着苏墨挥手。
苏墨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终于转身一跃,进了镇长家。
镇长站在书房的门口,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神情淡然,却又多了分势在必得的样子。
“镇长,外面有人拜访。”此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嘴里说着什么,只见到镇长轻轻点头,朝着正堂的方向而去。
正堂内,萧文白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镇长就走了进来。
“萧兄,久等久等,萧兄今日突然拜访,是为了什么事?”
萧文白笑着客气两句,接着直接引入正题,“今日大皇子到了我府上之后,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呢,不知镇长可否知道原因?如若仅仅是因为被贬,那还不至于会让大皇子心性大变。”
在街上碰到萧子逸他们之后,萧文白就对时零的话感到疑惑不解,尤其是时零进到萧家之后的拘谨和小心翼翼,都让萧文白觉得无所适从。
镇长无所谓的笑了笑,“实属正常,萧兄不妨想想,若是今日被贬的是你,一下子从皇朝皇子变成现在这个遭人唾骂的过街老鼠,自然是受不了的。”m.chuanyue1.com
镇长理所应当的说着,时零现在被贬到了这里,八成是不能回去了,既然已经是一枚废子,那他们也就不用在意。
只是萧文白似乎有着不同的看法,萧文白虽然不满意今早上时零对待几个孩子的态度,但到底他还是大皇子,是皇帝时宇的长子,只要没有被贬为庶人,时零的身份就值得他们尊敬。
“镇长,我听说,这些日子张员外家的公子即将满月了,他们应该给镇长您发了拜帖吧,镇长打算随什么礼?”
镇长想了想,要不是没有萧文白这一提醒,他估计就要忘了。
“家中还有一些字画,再加上前些年出去游历的时候,得到了一柄通体冰洁的玉笛,上面更是雕刻着花纹样式,看着着实稀有,想必这些应该够了。”
“萧兄准备送什么?”镇长示意他喝茶,杯中茶约摸着有八分烫,茶香四溢,一掀开茶盖还能闻到淡淡的果香。
萧文白仔细想了想,“在下家中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一些钱财了,所以在下打算送点银子,就当做是这孩子之后的安稳吧。”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镇长愣了一下,没想到萧文白会这样说,“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候员外嫌你出的少。”
苏墨站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谈话,听起来到时没什么奇怪的,苏墨听了一会,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萧文白开口问了胡倚天和容清清的下落。
“哦你说他们,这不是一大早就出门,说是要给张员外的公子挑选满月礼,本来清清不想去的,因为好像她约了人来家里,但是小天那个孩子非要她跟着一起去,这不,两个人一起走了。”
萧文白了然的点头,没了话题,下面的他们的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尴尬,镇长找着话题聊,却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大皇子还在家中等着在下,话说镇长不过去看看吗?”
“还是算了,老夫这个身子这两日不太爽利,若是大殿下被我传染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镇长为难的说道,这也算是变相的拒绝。
萧文白看出他不愿意,倒也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告别之后,回了萧家。
“镇长,大殿下此番被贬来这里,也不知跟那位有没有什么关系。”等他走后,一个穿着一袭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镇长的身边,隐蔽的就连苏墨都没有发现。
同时,苏墨心里一个咯噔,他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偷听眼前那个黑衣男子发现了没有。
“不管跟他有没有关系,都与我们无关,写封信出去,就说大皇子现在被贬在这里,若是能除掉他,也算是完成了一小部分。”
黑衣人应声,转身去做了,苏墨紧蹙眉头,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口中的那位究竟是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个名字了,现在可好,他们竟然想着对时零下手。
如此看来,他们口中的人莫非不是皇室?
苏墨沉下双眸,转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街上,他沿着方才黑衣人的痕迹走了过去,却在看到城门的时候心生警惕,戴上了一层面纱斗笠。
“不是第一次了吧?”刚出城门不过几里地,苏墨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阴恻恻的声音。
“上一次偷听我们说话,现在更是直接跟了上来,你这个人个子挺小,胆子倒不小!”黑衣人冷冷的笑着,看向苏墨的眼中都带了一层杀意。
苏墨来回张望着,可惜的是他没有看到这个人在哪,只能凭借声音来断定,这个人离他不远。
下一刻,苏墨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顺势而来的,还有一阵凌厉的剑锋。
苏墨察觉到这股不同寻常的剑锋,灵活的躲开,同时拿出银针反击了回去。
他看不到人,但是他听到那人身上应该中了他的银针。
苏墨拿着扇子,扇面是一面纯白,一面纯黑,上面没有任何的墨画,却又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那人沉默了片刻,终归笑出了声。
“有趣有趣,上一次用银针伤到我的,还是那位叫蒋先云的大将军。”
“只是可惜啊,、他已经死了。小子,你是他的传承人吗,都喜欢银针。”黑衣人猝不及防的问道,却又在苏墨回答之前,给出了答案。
“罢了罢了,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也不在乎这些答案了。只是可惜了你这个小子,有点武功在身上。”
苏墨冷哼一声,手上的折扇调换了位置,墨黑的那一面朝着黑衣人,似乎是在挑衅他。
“话别说的太早,能进你身体里的银针,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根。”
黑衣人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手中的剑刚准备拔出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了。
苏墨缓步走过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瓷瓶,黑衣人的位置也彻底的暴露,他往下看了一眼,看见苏墨正朝着自己走过来,而自己却不能动。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痛苦?”苏墨轻笑一声问道,“这银针与其他的银针不同,上面的毒药就连我也都是没有解药的,所以你要是想活下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啊。”
黑衣人咬着牙,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手中的剑应声落地,双手想要握紧,却怎么都不行。
“别挣扎了,我既然敢偷听你们说话,自然就敢将你们全都一网打尽。”苏墨毫不顾忌的说着,双眸中透着志在必得,黑衣人气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涨的面红脖子粗。
“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邪术?我这可不是邪术,不过要说邪术的话,不应该是你们更胜一筹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镇长要是知道你现在被我制服的毫无还手之力,会不会被气死?”
苏墨一味的说着风凉话,手上的折扇合起,握在手上把玩。
“你再这样挣扎下去,只会爆体而亡,要不然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们口中的那位,究竟是谁。”
话音刚落,黑衣人突然挣脱了束缚,挥动着拳头立马朝着苏墨而来,似乎是想摘下他脸上的面纱。
苏墨敏锐的躲开,双手迅速的抵挡着他的攻击,黑衣人没想到他的速度会这么快,似乎在他还没有出手之前,他就能知道他想要出什么招。
黑衣人被苏墨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右手使不上力气,只能由着他打,自己则是躲避着。
“你……到底是谁?”
苏墨身上的衣服丝毫没有凌乱的迹象,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背在身后,好一副优雅公子的状态。
“我是谁你们之后会知道的,告诉你们镇长,他口中的那位,我迟早会知道是谁,但是若是他敢动皇室的人,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苏墨转身脚尖轻点,一个轻功便消失在了原地。
奇怪的是,在苏墨走后,黑衣人身上的禁锢也跟着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黑衣人瘫软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沾染了地面干枯的一片。
他没想到,方才那个还没有他高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深的内力,饶是他这种练武练了十几年的都没有。
紧咬着后槽牙,黑衣人强撑着离开了此地。
苏墨紧赶慢赶的回去,心里把那个黑衣人咒骂了一百遍,现在已经黑天了,街上卖果子的店铺已经关门了,可惜今日是买不了了。
苏墨只能折返回去,大老远就见朱砂眼巴巴的等着,看到他两手空空的回来,顿时有些失望。夶风小说
“墨哥哥,没有买吗?”
“朱儿,是墨哥哥不好,今日墨哥哥办完事情已经晚了,上街的时候人已经关门了,等到明日好不好?”
朱砂撇撇嘴,但到底没再说什么,“走吧,我们进去吧,萧子逸已经睡了。”
“好,我们走吧。”苏墨牵着朱砂走进去,院子中没有什么光亮,今夜的月光又格外的小,小到朱砂还以为没有。
晚上过去了一半,苏墨在院子中练武,身形轻巧,身轻如燕,落地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声音。
程叙站在房顶看着,苏墨练的武功不是自己教的,到更像是一种自成的。
“看了这么久,学会了吗?”
苏墨停下来,站上程叙对面的房顶,与他对视,“夫子大半夜不睡觉,总喜欢神出鬼没的。”
“跟你比起来我倒不算是不睡觉吧,你今日去了哪?”
“有事,耽误了什么吗?”
程叙摇头,耽误倒是没有耽误什么,他就是单纯的问问,顺便套话。
只是苏墨这个人有小聪明,不管程叙说什么,他都只是一个字就算是完事了。
苏墨下了屋顶,一句话没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叙无奈的看着他,眸中的打量和疑虑还是没有消除。
翌日一早,朱砂强撑着爬起来,因为昨日回去的时候被程叙呵斥,说自己和萧子逸还有苏墨三人竟然偷跑出去,不把他这个夫子放在眼里,所以程叙说要罚他们,就从扫院子开始。
朱砂顶着困意起来,双手覆上双眼,疲态的揉了揉。
“朱砂,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萧子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过来,小脸上也挂着相同的疲态。
朱砂无奈摇头,“没有办法啊,谁让我们被罚了。不过这个院子看着还是很整洁的。”
萧子逸闻言望过去,待看到整洁的院子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难道是苏墨哥打扫的?”
“很有可能,又或者是他昨天晚上他睡不着,所以就打扫了。”
萧子逸单手撑着下巴,小肚子吸进去很多,看着瘦了不少,脸颊也从刚开始的鼓鼓圆润,变得瘦削了些。
“猜对了一半,剩下的你并没有猜中,快来用早膳。”苏墨端着早膳过来,看着萧子逸,头一次开起了玩笑。
萧子逸嘿嘿的笑着,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了一道橙黄色的身影。
“苏墨,我找你有点事,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娇滴滴带着点祈求,苏墨抬眼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要拒绝。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我是来找你的,要是我自己去,不觉得奇怪吗?”那道身影一直来回晃悠,就是想在苏墨的面前找点存在感,苏墨眼皮都不掀一下,直接冷漠的拒绝。
“你不是书院的人吧,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夫子了。”
那个女人一听到苏墨这样说,立马变了脸色,神情一阵白一阵红,最后羞愤转身离开。
朱砂看着她远走的背影,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既然不是书院的人,那还能是哪家的?
“墨哥哥,我没在书院见过她哎,难不成是夫子又收进来的?”
“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不会。”苏墨专心弄着灶台上的米粥,这几天朱砂有些不舒服,不能吃凉的,也不能吃那些不大消化的。
朱砂拿着筷子,跃跃欲试的看着锅里的米粥,旁边还有白糖,可以放两勺,这样的话更好吃。
“好了,快尝尝。”苏墨舀出来一碗,递给朱砂,“小心烫。”
“知道了!”
朱砂抱着碗,坐在一边高兴的说着,萧子逸也舀了一碗,三个人坐在一起,隔绝掉外面所有的噪音和烦躁。
而那个方才被拒绝的黄色身影,却哭哭啼啼的直接去找了夫子,那个样子就好像是要让夫子给个说法。
夫子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耐烦,“谁告诉你后院有人叫苏墨的,谁告诉你的?”
那个少女心虚的背开了夫子的目光,头更是低的不敢再抬起来。
夫子手上的木棍狠狠一敲,桌子也跟着发出极大的声响,周围人全都吓了一跳,包括那个站在夫子面前的人。
“没谁,我……我就是听说了书院里有人叫苏墨,所以就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那个女人狡辩着,声音都有些不对劲了,夫子看穿了一切,但还是没有戳穿她。
“你们上来认一认,要么你们说,要么我就找人说了,相信那种情况,你们都不想看到。”夫子指着这个黄色身影,目光落在了身后这些弟子的身上。
“如果要是没有人来认的话,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夫子看着那人,手上的戒鞭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随地都能先发制人。
那个女人一看就害怕了,连忙往后面躲着,可是却于事无补。
“你们还不说是不是?行,先出去吧你,我一个个的审问,谁都别想逃,被我抓到的就罚抄书吧。”
夫子站起来,刚才那个女子出去之后,苏墨走了过来,看着夫子说道:“算了吧,她也没干什么。”
“那不行,我这里是书院,不是什么随意进出的地方!”夫子不肯退让半分,苏墨摊手笑了笑,既然没办法了那就这样吧。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陛下,若是皇后娘娘不肯来,该当如何?”
“若是她不肯来,你就去顺便把仙老五叫来,老五和老大都是皇后所出,他们也都是皇后的命根子,只要他们来了,皇后自然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时宇已经拿准了皇后的脾性,皇后这些年唯唯诺诺的,谨小慎微的过日子,只希望求全,不想着惹事。
只是时宇却觉得,皇后有时候也不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有几次自己见到的皇后,跟平日里那个美丽温柔大方的皇后,是不一样的。
“陛下,二殿下来了,您要不要……”
“宣吧,正好老二也在,也能看着点老五。”时宇挥挥手,让赵德全将人请进来。
时兰走在地毯上,柔软的一脚踩下去还有下陷的感觉,时兰慢慢的走过去,双手同时作揖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时兰跪下来,双手恭敬的放在身前,眼中的情绪在低头的时候暴露无遗,却又在抬头的时候,隐藏的片刻不剩。
时宇淡淡的抬眼看了眼,“起来吧,你这几日好像闲得很啊,总是有事没事的就往这里跑。”
“多谢夫子为我主持公道。”苏墨拱手行礼,看起来很是恭敬。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苏墨一抬眼便看见了程叙。
“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程叙说的理所应当,双手一摊,丝毫没有了先前见面时冷漠又孤傲的姿态。
只不过苏墨明显不信,明明是个老大不小的人了,做事还是这般幼稚。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试探我,但是我告诉你,你想从我这得到的东西你得不到。”苏墨把话挑明了说,生怕程叙听不懂似的。
说到这个,程叙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双眸更是沉到了海底,“我没有这个意思。”
“从第一天开始不就有这个意思了吗?我们把话挑明了说也好。”苏墨站在门边抬手示意请他出去。
“我要换衣服了,难不成你想看着我换?”
程叙摸了摸鼻子,出了房门。
练功穿的衣服很多,但是苏墨特地挑了一件黑色的,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花纹装饰,很是素净。
苏墨走出去,朱砂已经换好了衣服,“墨哥哥,你这件衣服穿上去好素净啊,怎么什么花纹都没有?”
“有吗?我觉得还可以。”苏墨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说道。
朱砂单手撑着下巴,闻言摇摇头:“不不不,你这个还是太素净了,你看看我的和萧子逸的,我们两个的才算是好看的。”
苏墨上下大量了一下,发现确实可以,还算是不错,“你们两个的衣服一个比一个好看,行了吧?”
这番话听着像是哄劝,也像是赞美。
“你们三个在这儿聊的挺起劲儿啊?先扎马步,三个时辰。”
正说这话,程叙突然从后面窜出来,指着他们三个就是一顿说。
“前两是怎么告诉你们的,让你们不要出门,结果你们却还是出门,简直是胡闹,不守规矩。”
“今日你们就先扎马步三个时辰,随后再把整个院子打扫干净方可入内,否则就在外面一直扎马步!”
程叙的处罚很严重,朱砂听完之后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夫子,您这样太过分了吧?”朱砂有些不满意,“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这样的好。”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那自然是扫院子了,您昨日不是说让我们扫院子吗?怎么今日又加了一个扎马步?”
朱砂明白今日这通罚是跑不了了,现在的她只能盼望一下夫子能够手下留情。
程叙听后,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们如果要扫院子就要连带着中间的一起扫。”
也就是说,他们扫院子的话,就要把整个书院的院子一起扫。
朱砂愣了一下,而后咬着唇发现他们好像是亏了。
“夫子……”
“别再谈条件了,没的条件可以谈了。”
朱砂失望的看了一眼程叙,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吧,我们扫就是了。”
*
京都,时零到达小镇的消息到了时宇的耳朵根里,时宇一开始听说的时候,还是有些心疼的。
“陛下,您觉得惋惜吗?”赵德全弯下腰,看着时宇脸上的神情,猜到他有可能是后悔了。
“惋惜?这都是老大应得的,谁让他做出这种事情,若不是他,朕也不会到现在了还没有去南巡,跟皇后的关系也不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了,从圣旨下发的那一刻开始,皇后除了来求情之外,就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
这些日子过去了,皇后也躲着不见他,每次侍寝都以理由和借口躲开。
“可是您不觉得皇后娘娘突然变了性子吗?”
赵德全继续大着胆子说道,“若是皇后娘娘当真不对劲了,陛下觉得应该怎么办?”
时宇听着,顺道着仔细想了想,殿内的烛火长明,簇簇的冒着火花,向上蔓延着。
“赵德全,你去传旨,就说朕要见皇后。”
“是,师傅说儿臣的课业完成的还算是不错,所以就放了儿臣几日,让儿臣可以休养一下。”
“是吗,那这样算下来,还是你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夸赞,也是朕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你。”时宇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淡笑。
时兰腼腆的笑了笑,挥手叫下人把自己准备的东西端上来,“天气寒凉,虽然马上就要立春了,但外面还是凉的紧,儿臣特地叫人准备了豆羹,父皇尝尝吧?”
殿内现在就他们几个人,赵德全拿着圣旨去找了皇后,时兰进来之前看到了,但是他留了个心眼,特地清了清嗓子,说出了时零最近的近况。
“听说大哥最近在小镇上过的还算是不错,大哥最近还给儿臣传了信件,父皇要不要看一看?”
时宇挑眉,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里面的内容,确实让他多了点兴趣,“朕就不看了,你告诉朕,他都写了什么。”
“大哥无非就写了这些天在那边的所闻所见,还询问儿臣朝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儿臣觉得,大哥还是心系朝堂的。”
说话间,赵德全跟着皇后走了进来,两个人缓缓走进,时宇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沿着右边的阶梯走了下来。
“皇后来了,不必行礼了。”时宇尽量温和的说着,其实这对他来说,已经算是让步了,只不过皇后并没有多么的领情。
“陛下,臣妾知错,臣妾知道陛下是公正严明的,但是零儿毕竟是你我的孩儿,臣妾不忍心看着他就这样被流放,臣妾不忍心啊!”
说着说着,皇后竟然开始潸然泪下,头上的珠钗有几个开始散落,手上的护甲套也有些松弛,脸上的妆容更是花了,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清皇后的正脸。
“朕都明白,只是皇后,此事是要事,若是朕偏袒了零儿,以后百姓会怎么看朕?”
时宇都明白着其中的利害,皇后也明白,只是那毕竟是她的孩子,所以皇后多少有点不忍心。
时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在一边卿卿我我,浓情蜜意的,他也不好上前去打扰。
不过他刚才那话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知道,在皇后和自己面前,时宇究竟会不会偏袒这个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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