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漆黑，唯有窗外的月色洒落进来。
张之维背负双手，站立在一幅水墨画面前，静静地欣赏着。
感应到江潮走了进来，张之维收起了自己的表情，恢复了原本的淡漠模样，开口说道：“你来的有点迟了。”
“老天师想说什么？”
江潮看着张之维，语气平静。
张之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提醒一下你，异人界的这些老家伙，心思叵测，你最好小心一点。”
江潮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多谢老天师的提醒，放心，我的心也不怎么干净。”
这句话让老天师听的有些牙疼。
他转过身，看着江潮，开口询问道：“灵玉还好吗？”
江潮的嘴角抽搐一下，缓缓说道：“托老天师的福，他挺好的。”
对于张灵玉被老天师赶下山，他一直很好奇，看张灵玉那个样子，也不像是老天师派来的卧底。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让灵玉去找你？”
张之维突然开口，似乎早已洞察了一切。
他看着江潮，目光清澈无比，却仿佛能够将一切看透。
“不好奇。”
江潮耸了耸肩膀，淡然说道：“我只想做好我想做的事情。”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吗？”www.chuanyue1.com
张之维嘴角微微抽了抽，这和他预期的结果完全不一样，这个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好奇。”
江潮认真说道：“不过我倒是挺感激老天师的。”
听见这话，张之维的脸色一僵：“感激我什么？”
江潮咧嘴笑了笑：“感激你让我认识到，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张之维：“……”
这小子，是在讽刺他老吗？
“好了，我就不打扰老天师休息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Μ.chuanyue1.℃ōＭ
江潮笑眯眯的开口，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张之维眉毛挑了挑：“等等！”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案：“晚点下山。”
江潮皱了皱眉：“为什么？”
“就是想跟你多聊聊。”
张之维瞥了他一眼，说道：“顺便再告诉你两件事。”
“嗯？”
江潮愣了楞，停下脚步。
张之维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算一算时间，也快八十个年头了。”
江潮没有说话，目光淡然的看着张之维，等待着下文。
甲申之乱距今为止也快八十年了。
这几十年里，异人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张之维回忆起当初的往事，脸上露出一丝悲痛神色，缓缓的开口说道：“当初我要是不让晋中一个人下山，也不会多出其他不必要的事情来。”
江潮皱了皱眉：“老天师，你想说什么？”
张之维抬起头看向江潮，沉默半晌才说道：“如果是你，你会让晋中下山吗？”
听到这个答案，江潮沉默片刻，轻声开口：“如果我龙虎山掌教，下山的人，就不止一个了。”
张之维闻言神色一愣，他想过很多答案，唯独没有想到过这一个答案。
如果我是龙虎山掌教，下山的人就不止一个人。
意思很明显，他当时要是龙虎山掌教，便会带着整个龙虎山下山。
“不管是晋中长老，还是张怀义，既然是龙虎山弟子，不管犯了什么错，都由龙虎山来责罚。”
江潮看着张之维：“因为你是道门魁首，你的命令，即使是错的，你依然是对。”
“你的话，太重了。”
张之维摇了摇头：“这个世界永远是两个面，你不能保证两全其美，正如怀义这么多年依然没有选择回山一样。”
江潮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张之维，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我是你，这个异人界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那龙虎山其他弟子呢？”
张之维反驳了一句。
江潮沉默许久，缓缓开口道：“所以当初才只有晋中长老一个人下山。”
听到江潮的回答，张之维怔住了，许久之后，他方才摇头失笑：“看来我老了。”
“老天师，你并没有老，而是我太年轻了。”
江潮看着张之维，嘴角微微上扬，道：“不气盛，怎么叫年轻人？”
“你现在是十佬，准备怎么做？”
张之维目光微微闪烁，看着江潮。
他很好奇，这位少年，接下来会做什么。
“老天师觉得我会怎么做？”
江潮看了张之维一眼，不动声色的反问了一句。
张之维沉吟许久，缓缓说道：“老朽不是你，正如你不是我，道理是讲不通的，老朽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方向。”
听到这话，江潮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老天师的意思，我明白。”
“既然明白就好。”
张之维点头，看着江潮，说道：“灵玉下山前，我指点了他三招，你也可以试试。”
江潮目光一凝，没有开口。
虽然张之维的话语平静，但是他知道，张之维对付张灵玉的那三招，肯定极难抵挡。
现在老天师这样说，很显然是想见识一下自己真实实力，或者说是想要最后考验自己一番。
江潮想了想，旋即开口说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之维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说话。
江潮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张之维微微拱手：“老天师，请赐教。”
这一战，他要尽全力。
因为江潮知道，这个机会，恐怕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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