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冬已至,今年的冬天尤其冷,河滩两面的柳树冻的折了腰,凄惨的在河边摇曳。
泥巴路上,深深的车轮压痕结了一层晶莹的薄冰,高以安一脚一脚的把它们踩碎,声音咔咔咔响。
陆绥开着车远远就看见他一蹦一蹦的,高以安穿着长长白色羽绒服,头上戴厚厚的毛线帽。
葱头一样的手指冻得红红的,脸上的笑是他少见的,纯真,简单,可爱。
他心尖尖上的人本就应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
他停下车静静的看着,高以安把手放到嘴边吐了一口热气。陆绥怕他再这么玩儿下去把身体冻坏了。
拿上手套,开门下车。高以安转头看见他,杏眼洁净明澈,又清又纯。他穿的很多笨拙的跑向男人。
“地上滑,别跑,我过来抱你!”陆绥怕他摔着大跨步向他走去。高以安停下脚步,伸手等着他抱。
陆绥摸着他冰碴子的手,心疼死了。放在嘴边吹了一口热气,搓了搓,“都说了在家等我,怎么又跑这来等?你不知道这有多冷啊!这手冰的,得了冻疮怎么办?”
边说边给他套上手套,手套有些大,陆绥握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高以安支支吾吾说,“我……想你嘛,你又不让我去工地,穿的多不冷的。”
陆绥宠溺的刮了刮他通红鼻尖,一把捞起抱在肩上。“那地方脏又危险,你去了更让我提心吊胆。”
“所以呀,我在这儿等你嘛!”高以安手挂在他脖子上,像小猫似的蹭他的脸。
陆绥抱着他快步回到车上,让他坐好,从另一边上了车,屁股刚坐下,高以安撑着椅子爬到他腿上。
陆绥拍着他的背问,“要亲亲吗?”高以安没说话,拉开他的外套,往他衣服里钻。
陆绥嘶了一声,抓着他乱动的手,喉咙滚动,“媳妇儿,这是车上,咱们忍忍回家好吗?”
高以安仰起头,“你想什么呢?我想把手放进你肚子里暖一暖。”
陆绥脸上挂不住,哦了一声。“除了手冷,还有哪冷啊?”
高以安舔了舔唇,“嘴,嘴冷!”说完伸着脖子亲了上去,动作青涩却让人欲罢不能。陆绥掐着他的后颈,拿回主动权。高以安闭着眼享受热火朝天的亲吻。
一阵如胶似漆的卿卿我我后,陆绥吻了吻他的额头,“安安进步了不少呢,以前只会啃我咬我,现在会伸舌头了,真棒!”
高以安脑袋搭在他肩上,“不许……说我。”
“好,我不说,咱们回家。”陆绥把他抱回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高以安歪着身子痴痴的看男人,陆绥的寸头干净利落,俊朗的五官线条分明,眼神深邃坚定,怎么看都看不够。
路过菜市场,陆绥让他在车上等,他去买菜。高以安不乐意,非得要跟着去。陆绥扯下围巾围在他脖子上。“这样真的好丑呀,像个胖雪人。”
高以安翘起嘴。【穿】
【书】
【吧】
“瞎说,翻遍这十里八乡的都找不出来比我媳妇儿还好看的人!”
陆绥哄人的功夫炉火纯青。
两人牵着手并排走,遇到熟人,高以安想抽出手,陆绥紧握不放。满满两大袋的菜,全是高以安喜欢吃的。
光是草鱼就买了三条,他还喜欢吃火锅。但肚子娇气的很,吃一次得疼两天。
疼两天,间接影响了陆绥的性福,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本不打算买的,高以安软磨硬泡,甚至威胁他不买就让他睡沙发。
这种淫威下他敢不买吗?
“再买一点小鱼给柠檬吧。”高以安指着鱼缸旁的小鱼仔扯男人的衣服。
“不买,让它抓老鼠吃,自力更生!”陆绥冷漠的拒绝,黑煤炭坏他好几次的事了,不扔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买嘛,它都瘦了。”高以安撒娇。
陆绥妥协了,媳妇儿都开口了,再不买说不过去了。黑煤球真有福气,遇上他媳妇儿这么好的一个主人。
陆绥提着菜走在前面,高以安提着鱼仔在后面追。到了车上,他凑到男人耳边,“晚上你……想怎么弄都可以,我听你的。”说完红着脸走回了椅子上。
陆绥抿着嘴笑,捏他的下巴,在唇上啄了一口。“媳妇儿真好!”
到了家,陆绥让他在车上等着他把菜提了上去,再下来抱他。
高以安觉得他太过大惊小怪了,“你昏头了!我哪有那么娇气,我自己走。”
“地上都结冰了,摔了怎么办?”陆绥按住他,不让下车。
刚下过雨,冷风一吹,地面结了一层冰。
“我会小心的,慢慢的走,不会摔的,而且楼道里人来人往的看见了怎么办?”
张家那件事后,虽不曾听到风言风语,高以安不敢马虎,小心谨慎,到了外面跟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怕什么?我抱我自己的媳妇儿招谁惹谁了!”陆绥不以为然,不顾他的推攘抱着上了楼。
到了门口,小猫感觉到他们回来了,抓着门缝喵喵叫。“放我下来,我开门,你去拿菜!”
陆绥不理他,掏出兜里的钥匙开门。
“不急这一会儿!”陆绥正要推开门,想到猫在门后,放慢动作。
小猫从门后窜出来,在他脚下绕来绕去的跑着。陆绥把他放到沙发上,拿过一旁的毯子给他盖上。
“你别动啊,好好盖着一会儿就暖和了。我回来把炉子里的火生上,下个月发了工资,再买一台空调,放咱们房间里,不用穿衣服都暖和和的。”
空调他早想买了,高以安一直不让,说是浪费钱,没那个必要。
一本正经的话,他总说的五颜六色,高以安坐起来用脑袋撞他。“好好好,不说了,媳妇儿会害羞。你好好坐着别动,我下去拿菜啊。”
高以安点头。
陆绥把他手放进毯子里,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回来遇到张母,陆绥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婶。张母扭过头不理他。陆绥不在多言,关上了门。
上下楼住着遇上是常有的事儿。张家的人白眼红眼,他都受过。好在他们没有把两人的事说出去,陆绥努力赚钱,高以安考到哪个城市就去哪个城市买房子,陪他上学。
这些计划他放在心里,一步一个脚印的实施,不跟高以安说是怕他有负担。
吃过饭后,高以安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没一会儿睡着了。陆绥抱他去床上睡,小猫跟着去。
不用人抱,一轱辘的爬上了床,卷着身子乖乖待在枕头边。
陆绥扯着被子往它那儿盖,小猫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要不是我媳妇儿疼你,我才不管你呢!好好睡,别闹腾啊。”
小猫晃晃脑袋缩进被子里,赶着高以安睡觉,陆绥把浴室里的脏衣服洗了。
高以安总是趁他不在家把衣服洗了,还不用热水说烧热水浪费煤气。有了脏衣服他总会藏起来,不让高以安洗。
高以安气得骂他,打他,他也不把衣服拿出来。
衣服晒好,又把家里拖了一遍。昨晚下雨棉鞋晾晒在阳台上打湿了,炉里火烧得正旺正好烘鞋。
鞋刚烘好,刘志电话打来了,“履行你的诺言,我要吃烧烤,快点出来!”刘志晚饭没吃饱。老头做的黑暗料理,难吃死了,喂狗,狗都不吃。
白水煮年糕倒两勺酱油,染的黑乎乎的,蘸着辣椒面吃。老头吃的不亦乐乎,一个劲的喊他吃。
刘志吃了两口,差点把中午饭吐了出来了。
翻箱倒柜找能吃的,吃的都没找着,耗子倒是找了不少。
“没菜啦,我都提你姑那了。”老头嘬了一口小酒,慢慢悠悠说。
“那么多菜你全提去了,那咱俩吃啥?吃耗子呀!”
刘志发工资,买了不少的菜,光是羊腿就买了三条。排骨十斤。塞的冰箱满满当当的。
“哎呀,咱俩又不会做啥好吃的,还不如提去你姑那,省的洗碗。”刘香秀体寒,一到冬天就虚劳疲惫,冒冷汗。看了不少大医院,药吃的都比饭多,也没什么用。
老中医开了一些中药,对着羊肉熬汤喝。没根治,寒气缓解不少。
老头一看见羊肉乐的没边,装进麻袋全给女儿送去了。
儿子儿媳早年间让大水冲走了,他带着刘志白发人送黑发人,眼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了。
他不疼谁疼?好在女婿对女儿好,他也能少操一些心。
“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以前你花我退休金的时候,我有不开心吗?”老头看刘志拉长脸目圆睁的瞪他。
刘志敢怒不敢言,把他花生米全吃了一颗不给他留。
陆绥有了高以安后晚上很少出门,“非得今天吗?安安在睡觉,等会儿醒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刘志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他那么大了,能出什么事儿啊?不是有电话吗?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快出来,我都点好了,你不来付钱,老板要赶我了啊!”
陆绥进退两难之际,房间门开了,高以安歪着脑袋问他,“是要出去吃烧烤吗?”
“要去吗?”陆绥问。m.chuanyue1.com
高以安拉开门,“去!”
“快来吧,等会儿来晚了,就只能吃竹签了啊!”刘志把电话放到烧烤架上,五花肉烤的滋滋冒油。高以安听着声音咽口水。
“我做饭不好吃吗?要去吃烧烤。”陆绥吃味的给他穿衣服。
高以安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吃的,烧烤就偶尔。”
陆绥摸着他的脚,总觉得他冷。“袜子要不要再穿一双?”
“不要,你都给我穿三双了,等一下鞋穿不上了。”
高以安怕了他了,一到冬天给他打扮的像个粽子似的。恨不得在他身上捆一床被子。
两人到的时候,刘志已经开吃了。还奢华的弄了一个包间。
“花的不是你的钱,不心疼是吧?还搞个包间挺会享受啊你!”陆绥眼里冒着火,一阵肉疼。
“你这个人不问清楚就瞎叭叭,我享受?咱俩出来哪次不是在露天吃,你不是要带着他吗,
他那个身子能吹风吗?我点个包间还不是为了你们!”
刘志咬着肉串,说得义正言辞。
他都这么说了,陆绥还能说什么?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啊!”
陆绥摸着高以安的手,确实得点个包间。
“不用谢!下面还有个火盆呢,冷不着他,我坐了没一会儿,热的我外套都脱了。”刘志就等着他夸了。
“谢谢你。”高以安腼腆一笑。
“不用谢,反正付钱的是你男人。”刘志大方的分了个鸡腿给他。
他现在可会看人眼色了,高以安是陆绥的心头肉,他本来也就没怎么讨厌他。以前是因为误会,误会说开了更没有理由了。
观察他好长一段时间了,看他也不像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也就没在找他麻烦。
拿起啤酒问他要不要喝。陆绥扫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高以安舔舔嘴,拉着男人的手央求,“我想喝,就一小口。”
陆绥犹豫不决。
“就一小口,死不了人的!”刘志见不得他那个宝贝的样子。
陆绥拿过啤酒真就只倒了两口,高以安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又苦又涩,五官皱成一团。
“不好喝!”
刘志哈哈大笑,“喝习惯就好了,第一次喝的人都觉得难喝。”
陆绥倒了一杯热水给他漱嘴,瞪了一眼刘志,刘志闭了嘴。
高以安说饿也只不过是馋嘴。吃了没多少,喊饱了。火盆里的碳劈里啪啦烧着,他烤的脸红红的,歪着身子靠在男人身上。
陆绥捞起他坐在大腿上。高以安撑着肩膀要下去,毕竟刘志在。
陆绥按住腰不让动,“没事儿,坐好别乱动。”
刘志白眼翻上了天,“你们是当我瞎了是吗?要不要这么狗啊!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俩在一起后简直没羞没躁,把他当空气。
“你本来就是条单身狗啊,秀婶不是给你介绍了个姑娘吗?你怎么不去啊?
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活该你当单身狗。”
刘志堵着耳朵不听他念,家里人念,出来还听他念,他都快烦死了。
陆绥懒得再问他,吃了块五花肉,香辣鲜嫩,肥而不腻。
递到高以安嘴边,高以安咬的竹签都快断了,也没咬下来。
陆绥失笑,用筷子夹住扒拉下来,喂到他嘴边。
“好吃!好吃!”高以安吃的满嘴是油,眼巴巴看刘志面前的五花肉。
刘志一脸的幽怨,“你刚才不是说你饱了吗?”
“饿得快嘛。”高以安弱弱的说。
心肝儿都这么说了,陆绥再不行动就不是个男人了。
刘志面前的五花肉一晃眼全没了,连跟竹签都不给他留。
敢在他面前抢吃的,无异于辱他父母,“还给我!那是我的,我都不够吃!”
“重新点,我付钱。让着安安,他小,你得有个当叔叔的样。”陆绥胡掰扯。
“狗屁叔叔!”刘志吼了一声,气冲冲的出去了。
“老板,把你家的五花肉全给我烤了!”
得罪他的下场就是陆绥的钱包放了一次大大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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