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管吗?”陆绥问。

  王强愤愤说,“这老板滑的很,当初建厂的时候说的是面粉厂,建好了说面粉不赚钱,改做化工,一开始镇上的人也没说什么,直到田的水全是黑的,刚插的秧苗全死了大家才重时起来,闹到县里去,化工厂老板说自己搞的是绿色工厂,振兴乡镇,是为民为国的好产业。Μ.chuanyue1.℃ōM

  县里发了点毛毛雨,让他整改,赔了点钱就不了了之,上面都这样了那老板更是肆无忌惮。开春的时候,市里突击检查,化工厂各项指标不合格,给他关了。这下子又给开了,这老板后台挺硬啊!”

  “为国为民,绿色产业,这话他是怎么说的出口的!”刘志咬牙切齿。

  “可不是嘛,坏事做多了,报应也来了。”另一个工人说。

  “什么报应?”刘志问。

  “那老板有个儿子四月份发大水淹死了,但又听说他是自己跳河里的,反正就是没了,那孩子没了,大家都说是报应,这老板人不咋样,但那儿子生的好看的,特别是那眼睛,绿幽幽的,还是个混血的外国娃嘞。见人就笑,挥着手说哈喽!”

  “可惜了,摊上这么一个爹。”刘志叹了口气,摇摇头。

  “行了,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王强走到路口,跟大家伙告别。

  高以安受了凉,陆绥接他回来就听他咳嗽,做饭的时候,他躺沙发上睡了,叫他吃饭的半天不见动静。摸了摸他的头,有些烫。

  一开始以为是小感冒,给他吃了两粒药,吃过饭更烫了,陆绥穿好衣服在他身上裹了层毛毯,抱着去了医院。

  医生说换季感冒很正常,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陆绥急的鞋都穿反了,高以安一点没个生病的样,反而开心的不得了。陆绥看出了他小心思,“不用上学就这么高兴?”

  高以安烧的脸红红的,像喝醉了一样。眼尾上挑,点点头。

  陆绥抱着他回去,车上,高以安一直在看窗外。陆绥还以为他睡着了,戳了戳他的脸。他他慢悠悠的转过头,陆绥问,“乌漆抹黑的看什么呢?”

  高以安转回去手在玻璃窗上指指画画,眼波流转,俏皮一笑,“看大烟囱啊!”

  “那么黑,看得见吗?”陆绥摸了摸他的头。

  “再不看,就看不见了。”这话还没进陆绥耳里先给汽车轰鸣声淹没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高以安的笑越来越冷,逐渐阴森。

  回家洗漱完,高以安抱着枕头子说要一个人睡,怕感冒传染给男人。陆绥那体格壮的像牛似的,根本就不怕,但是又拧不过他。只能随着他去。

  两人好上后,他原来那间屋子空了出来。本来打算是给小猫的,但猫粘高以安,窝顺理成章搬到了他们俩的房间里。

  这小猫像成了精似的,睡觉前它在窝里,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在床尾,又或者在他俩的枕头上。更猖狂的时候,在高以安的怀里。

  陆绥隐忍不发,别人家的猫走丢的走丢。要不然就是到处瞎串他家的懒得不行,天天都在睡,别说耗子,连个耗子毛都没抓过。

  养了这么几个月,还是跟刚才来的时候一样,吃了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吃到哪儿去了。

  刘志喜欢这小玩意,举着小猫说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呗,你都养它主人了,再养一个它又能怎样吗?不养的话给我。

  高以安听了抢过小柠檬说不给。

  都说它通人性了,那必须得贯彻到底呀。主人去哪睡它去哪睡,咬着自己的窝。想拖走,可是力气太小了,拖不动。陆绥一手提它,一手拿窝,行吧,养了这么久,养了个白眼狼。

  陆绥铺好床铺,总觉得被子薄,又从柜子里拿了一床厚的,高以安推着不要,太过夸张了。都三床被子。陆绥不理,把他塞在被子里,找了厚的袜子给他穿上。

  “晚上别踢被子啊,不舒服了喊我,要不然我在这打地铺吧你粗心大意的,让你一个人睡,我不放心。”陆绥摸了摸他的头,没刚才那么烫了。

  “不会的,有柠檬在呢,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工地呢。”高以安舔舔嘴想亲男人。又怕传染给他。

  “就那黑煤球,打雷都喊不醒,指望它,没指望。”话音还没落下来,小猫从被子里伸出一个脑袋,悠悠的叫了一声,听着就无辜。

  陆绥最讨厌它这副装可怜的样子,正想打他的头,它动作快,缩回了被子里。

  大概药物影响高以安一躺床上困得不行,哈欠连天。

  陆绥给他理好了被子,婆婆妈妈交代了一翻。关灯出去了。门刚关上,高以安睁开了眼。

  床头柜上闹钟一下一下的走动着,小柠檬伸着舌头舔他的脸,高以安抬手摸了摸它的鼻子,阴冷的说,“柠檬,你说他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他应该去死的……”

  窗外的冷风刮树枝唰唰的响,被窝里的小猫舔着牙齿打呼睡觉,桌上的手机刚发出震动声,高以安伸手关掉。

  坐起身来听隔壁屋的动静,男人大概是睡着了。他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穿好义肢,套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屋外,天空是青冥色,单薄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缓缓的隐入黑夜中,路上只留下一道忽暗忽明的白光。

  天刚冒点光,陆绥习惯性的摸了摸身边人,摸了半晌也没摸到,才想起来昨晚他是一个人睡的。

  翻身下床,去隔壁房间找人。推开门,高以安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漏了半张脸,陆绥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了,今天好好再养一天,明天就全好了。被窝里的小猫,歪着脑袋冲他叫了一声。陆绥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别吵安安,你是要下来,还是要睡?”小猫转悠眼睛缩回了被子里。

  陆绥拉上窗帘,出了房间。洗漱后打算去楼下给买早餐,换鞋的时,鞋架最底层高以安有一双鞋沾了一圈的黄土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起鞋看了,鞋上的泥结了块。大概是放在了最底下,以前没怎么注意过,想着回来再洗。

  买回来,才想起来忘记给高以安请假了,高以安听着男人打电话在被子里高兴的翘脚。

  男人端着药进来就看到他卷着被子滚,“坐好了,把药喝了。”ωWW.chuanyue1.coΜ

  高以安像条毛毛虫不动了,陆绥拍了拍他的被子,“学都不上了,再不喝药就不说不过去了。”

  “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高以安眉目含羞看着男人。陆绥掐着他下巴,在他嘴角上落了一个吻。“就这样?”高以安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亲过的地方。

  陆绥正要说话,靠在门上的刘志也不是看的多久,阴阳怪气的说。“那你还想要怎样?亲个屁,都快迟到了,那药爱喝不喝,反正感冒的也是你。少影响我们赚大钱!”

  高以安抓着被子凶巴巴反驳道,“才不用你管呢!”

  刘志走都走了,又转了回来,“谁稀罕管你!多事精!”

  高以安气的蹬被子,陆绥呵斥刘志闭嘴,着药哄他喝,高以安没再闹,不情愿的喝完了,陆绥七七八八的交代了一番才走。

  刘志等的花都谢了,见不得他们俩要死要活的样,上个工地搞得像个苦情剧。车上他直白的问陆绥床上感觉怎么样?

  陆绥没反应过来,“床上就那样,还能怎么样?”

  “你俩还没啪啪?”刘志拍拍手以为他装傻,但是看他的反应又不像,不应该呀,两人的相处状态也不像清清白白的样子。

  停车后,陆绥抬起脚踢了他一脚,“脑子里想点干净的会死啊!安安还读书,我又不是畜生。”

  刘志脸上一阵抽搐,他听到了什么鬼话?什么叫做不是畜生?不是畜生,你跟他谈恋爱。

  但这个话他是不敢说的。“是我不干净,你最干净!”

  他拉长尾音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又没半点毛病。陆绥想挑他的错还挑不出。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到工地的时,工友聚集在窗口指指点点伸着脑袋往外看。刘志喜欢看热闹,扎进人堆里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王强指了指不远处的化工厂,“我刚来的时候就起了火光,天黑还以为是灯,现在烧了一大半了。”

  不远处的化工厂,烧的火光通天,那熊熊大火仿佛发了疯似的,肆虐地吞噬着一切,将所到之处烧的焦土一片,滚滚的黑烟遮天蔽日。

  虽隔得远,但还是能听到悲悲戚戚哭喊声。“好臭啊!”刘志捂着鼻子说,火烧出来的气味有一股恶臭味。

  “怎么就烧起来了?”陆绥看着那火,心里隐隐不安。

  “听说是着了明火,这种化工厂一点明火都不能碰,轻则易燃重则爆炸。”一工友说。

  “有人受伤没?”刘志问。

  “没有,那老板的翻身家当都在这里面了。听说十多万的订单连着工厂全烧没了。道有点普天同庆的意思!”工友冷笑说。

  这化工厂就是一块毒瘤,早该铲除了,害人不浅。留着干什么?

  工友接着说,“这都是报应!这老板忒不是个东西,连自己员工的妻子都搞。你说他还是个人吗?唉,可惜呀!老林这么好的一个人给活活气死了,留下个半大的孩子。这对狗男女倒是过得快活了,听说还怀上了!看吧,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艹,这老板猪狗不如啊!这火是他该的,活该!”刘志对着火吐了个口水。

  “行了,行了,热闹也看够了,干活去!”王强催着他们。

  陆绥看了一眼黑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胸口闷的慌。刘志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

  他说没事,一整天下来,心神不宁。

  回到家里,高以安感冒好了,还把衣服鞋子洗了。

  陆绥疲惫不堪,拉着他抱在怀里。“感冒才刚好,别碰水,这些留着,回来我洗。”

  “早好了,没关系的,我用的是热水。”陆绥贴着他的额头。

  “今天外面好臭呀!阳台上全是黑灰,晒的衣服都被灰染脏了。”高以安静静的待在他怀里。缩在沙发底下的小猫喵了一声,跳上沙发,钻进他衣服里。

  “没事,等会儿我再过一遍水。”陆绥收紧手臂,勒到了小猫,小猫惊得呼出声。陆绥提起它丢进沙发里,紧紧抱着高以安。

  “饿了吗?”声音粗粗的。

  “很累吗?我给你捶背!”高以安反问撑起身抽出手给他捶背。“不用。”男人抱着他放在沙发上。高以安拉着他的衣想亲亲,陆绥偏过脸,“我去做饭,你好好坐着。”说完起身进了厨房。

  高以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小猫滚到他手里,舔舔他的手心。高以安抱起它蹭了蹭,“他不开心了。”小猫歪着脑袋听不懂他的话。

  陆绥累的厉害,吃过饭,草草洗漱上床。高以安在客厅里看电视,小猫甩甩尾巴坐在一旁陪着他。

  高以安眼睛看着电视心思早飞到男人那里,房间床上的陆绥跟本没睡。傍晚回来,路过楼下钥匙摊,配钥匙的七叔喊住了他。

  “昨夜我起来上茅房,看见你家那小孩儿打着手电悄悄摸摸的出去了。差不多一两个小时才回来。他干啥去了,你知道不?”他昨天闹了肚子,频繁跑厕所,一夜没睡。老伴嫌他拉的屎臭,赶他去公共茅房,好巧不巧在楼道里遇上了高以安。

  他站在拐角处,高以安没发现他。

  听他这么一说,陆绥想起了鞋架下那双沾了黄泥的鞋子。

  七叔见陆绥不说话,猜到他也不知道。

  “不会是去做什么坏事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绥躺在床上头疼的厉害,高以安身上藏了很多的秘密。从来没跟他讲过,他想问,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

  思绪像缠乱的毛线球怎么理都理不好,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只瘦弱手臂抱住了他的肩膀,人也随之贴上他的背。

  陆绥翻过身把高以安抱在怀里,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嗓音沙哑,“安安,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哪怕是没有灯,高以安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怒气。他不敢看他的眼睛,细声回答,“没有。”

  陆绥抱着他的手松了一下,没在问,那晚,两人虽然抱在一起,却是各怀心事。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媳妇香香软软乖的没边儿更新,第20章 各怀心事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