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之欢到了日上三竿才算结束,陆绥吃饱喝足,掀被下床打了盆热水给高以安擦身子,肌肤滑滑嫩嫩让他爱不释手,擦一会儿亲一会。

  高以安给他亲醒了,睁开眼就看到一颗黑色脑袋在他身上亲来亲去的,没力气推,只能嘟嘟囔囔的说,

  “绥哥不……来了嘛……困死了睡觉……”

  声音娇娇软软的听得陆绥的心都融化了。还来不及倒水,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踢开拖鞋,捞着高以安钻进被子里,

  “嗯……你干嘛呀……腿疼着呢。”

  陆绥扯着他冰冰凉凉脚放进腿窝子里,“给你捂脚。”

  “还不都怪你!”高以安抬起脑袋撞在他胸口上。

  “我要顾着你,又要顾着被子,那也干不成了啊!”陆绥说的恬不知耻。

  高以安恼羞成怒,狠狠地揪了一把他的胸毛。

  “好不容易长了几根,你又给揪完了。”陆绥痛的倒吸一口冷气。穿书吧

  高以安不理睬他,枕着男人的手臂,沉沉睡去。这一睡,睡到了下午,肚子咕咕的叫,他闭着眼踹身边的男人。

  “我想喝皮蛋瘦肉粥。”陆绥套了件外套,起身去给他煮。

  煮好了端进来,高以安睡着了,陆绥掐他的手,“我喂你好不好?”高以安睡眼朦胧的坐起来,陆绥拿枕头垫在他身后。

  “不用,我自己吃。”等男人一口一口喂他早饿死在床上了。

  吃完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拉着陆绥上床睡觉。

  陆绥看他这么的粘自己开心的不得了。高以安幽幽说,你想多了,要不是因为你抱着睡舒服又暖和,我才不要你跟我一起睡呢。

  陆绥也不生气,反而庆幸自己还有暖床的功能。

  静谧的午后,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床上的两人。

  陆绥睡眼惺忪的摸了半天才摸到电话,刘志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我艹你总算是接电话了,你电话差点都被老子打爆了!”

  “别老子了,有事儿说事儿。”陆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拍着怀里的人。

  “今天元旦,姑喊你们过来吃饭!你自己看看手机有多少个未接电话,

  听你这声音,你不会在睡觉吧?特么的都下午四点了还睡。拔萝卜这种事儿得悠着点,小心精尽人亡!”

  陆绥轻笑出声,“安安还没醒呢,先看吧,你替我谢谢婶,跟婶说不用等我们。”

  刘志听着他淫笑骂了句粗话,“你这畜生悠着点,人家还小呢!”

  陆绥,“……”

  随后慢悠悠的开口,“我知道你羡慕嫉妒恨,但是你也只能羡慕嫉妒恨。”

  “滚,我长了针眼才会嫉妒你。”刘志呸了一声,挂掉了电话。

  最终是没去成的,高以安腿软的像面条,别说走路了,下床都成问题。

  傍晚的时候,高以安被一阵白光刺醒,窗帘拉了一半,外面白茫茫一片,隔着一堵墙,好似两个世界。

  揉了揉眼,天空蒙着一层灰蒙蒙的厚云,繁密的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银漾漾的闪着光,秃秃树枝仿佛裹了一层棉花。

  一只大黄狗耷拉着耳朵,坐在树下,止不住的抖擞皮毛,怕雪堆在身上。远处的山峦一重又一重,看不见一点绿或者黄。

  年关将近,装修队没什么活。高以安就不同了,课多的昏天暗地,作业写的头昏脑胀。

  陆绥趁他不在家,安了空调。

  高以安回来气的半死,让他退回去。陆绥哄骗他说不能退了。

  刘志问他为什么安空调,他说不方便办事,问他是什么事,他说是床上的事,刘志大骂他荒淫无度。

  前一天还骂他,后一天就来求他了。

  部队的战友来找他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找不着他的。他离开部队的时候,把所有的信息都换了。压根没人找得到他,可他漏了一个冯彪。

  来找他的是元宝,是他拜把子的兄弟,和冯彪一起进的部队,刘志比他们大一岁像大哥似的照顾着他们俩,照顾到就差把他们俩栓裤腰带上。

  两人对他很感激,认他做大哥。刘志从前是陆绥的小跟班,第一次体会到当大哥的感觉,还不错!

  仓皇离开部队,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崔璟,没跟他好好告别。可那种情况下刘志也没什么脸去见他了。

  正睡着午觉,冯彪一个电话打来。说两人已经在来白水镇的路上了,不出俩小时就到了。

  脑子一下子宕机了,扯了扯头发,疼的不是梦。

  刘志在客车站台上,又是畏畏缩缩又是愁眉不展还带着一些唉声叹气。

  陆绥感觉这小子有事,“来的既然是你兄弟,你干嘛这副样子,不欢迎人家?”

  刘志点头又摇头,那些事他没法坦坦荡荡的说出来。

  总觉得躲到了白水镇,不会再有人找到他了。可有些事不是躲,就能躲过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娘们儿唧唧了,有事就说事。”陆绥知道他瞒了自己不少的事,这人回来就不对劲,有人嘻嘻哈哈,没人像个木头似的。

  刘志结结巴巴,“我……我想好了……我会跟……”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迎面开了一辆白色的大巴车。

  刘志伸着脑袋找车上空荡荡的没人,正纳闷车门开了,走下一个身体浑圆的男人,提着两大袋行李。

  圆滚滚的脑袋,大大的眼睛,胖乎乎的脸,戴着一顶白色毛线帽,围着一条红围巾,活像雪人,提着包四处张望。

  刘志后退了一步,男人身后跟着下来一个人,那人正是文质彬彬的冯彪。又看了看前面的男人,惊呼了一声,“元宝!”

  “大哥!”胖男人又惊又喜,扔下手里的包,像一阵风似的狂奔到刘志面前,手像麻绳似的缠抱着刘志,哇哇的哭起来。

  “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了?我都认不出来了!走的时候你还没这么胖啊!再胖下去,双眼皮都没了!”刘志喜极而泣。

  “大哥,我总算是找着你了!”元宝是个大嗓门,声音传了老远。

  刘志给他勒的喘不过来气儿了,一开始是亲拍他的背,后面是狂拍他的背。“傻元宝,松手,你再不松手,你大哥我就给你勒死了!”

  元宝抽抽咽咽的松开了手,眼角挂着泪花,又憨又可爱。

  刘志像哄小孩儿似的哄他。“咦!还哭呀?来得急我可没糖哄你啊。好多人看着呢,不哭了,丢脸死了!”

  “我哭也是你害的,你为了一个死渣男不理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前些日子联系上彪子,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不接

  呜呜……我想来找你,我妈说先让我把家里的羊卖了再来。一直拖着,拖到了现在才来。”

  元宝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刘志堵上他的嘴,可不敢再让他说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那是你,我以为是诈骗电话。

  走走走,我们回家,我们这的游戏厅有拳皇我包下来。让你玩个饱!”

  元宝抹干眼泪,跟陆绥打了个招呼,高以安歪着脑袋瞧他,白白胖胖的脸,掺了一红,真的很像他堆的雪人。

  “诶,你的帽子也是白的!”元宝指着高以安的帽子说。

  “绥哥啥时候的结婚啊?你儿子好可爱啊!”元宝语不惊人死不休。

  陆绥的脸比乌云还黑,高以安捂嘴笑,刘志打圆场,“不是,别瞎说!他那么丑,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儿子吗!”

  这个圆场还不如不打。

  元宝是个会看眼色的憨厚小胖,“那我叫他什么呀?”

  “小嫂子。”陆绥淡定的说。

  兄弟三人目瞪口呆,高以安面红耳赤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原来搞基是遗传的呀。”元宝对着刘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志如临大敌搂住他的肩膀,“啊!这好冷啊,我们去车里。”

  冯彪提起地上的包,笑笑的跟在后面,退伍后这还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团聚。

  陆绥给三人当司机,车上元宝哭哭啼啼,一开始是刘志哄,后面刘志累了,换冯彪哄。

  哭的陆绥耳朵根都痒了,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大男人。看着也是二十三四岁了,比那满月的小孩儿还能哭,白长了那么大的体格。

  到了家门口,他总算是不哭了,刘志问他为什么不哭了,他说饿了。

  行吧,还是那副贪吃的样。

  老爷子听到他战友来,自己手艺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打电话喊女儿女婿回来帮忙。

  元宝吃饱喝足,又开始哭哭闹闹,刘志最怕他讲以前的事儿。好在他不算傻避开了那个人,只谈以前好玩儿的事,说着说着的又红了眼。

  “那会子都说好了退伍了,去我家卖羊肉串儿的。可你呢退伍了也不理我,还躲起来,让我找不着。”

  吸了吸鼻子,“有事儿也不找我,只找彪子,你就是没把我当兄弟。”

  “你山高皇帝远的,我咋找你帮忙嘛?”刘志摊开手表示无奈。

  元宝掏出钱包,甩出三张银行卡,“我有钱………我爹妈给我养了6000头羊,还给我买了三套房。

  我们那搞旅游开发,我家的荒地被征用了。赔了60万。你要钱我给你啊。什么远不远的一张机票就能解决的事儿,你别跟我客气。”

  “靠!你不是说你家穷吗?6000多头羊,你穷个鬼呀你!”以前这货在他面前说他爸妈在家放羊。

  还讲的可怜巴巴,刘志领了薪水,分了一半给这货,让他拿去赌补贴家用,搞了半天,傻逼竟是他自己。

  什么荒地能赔60多万?他要去翻翻他家的祖坟有没有荒地!

  “你也没问啊……呃”元宝无辜的打了一个嗝。

  刘志捂着脸,悔恨当初傻逼的自己,为什么不问清楚,退伍后发现身边的兄弟都是富二代,而自己是个灰头土脸的装修工。

  有些时候还要被克扣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靠老头的退休金的得以度日。

  想死了的心都有了。好在陆绥也是个穷鬼,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不少。

  “你们俩太不是东西了,家里面这么有钱,放假出去玩为什么还花我的钱?”刘志无能怒吼,悔不当初,偷奸耍滑小半辈子,没想到栽在了情同手足的二货兄弟上。

  此时唯有酒能解千愁,刘香兰拿出了珍藏的桃花酒,刘志贪杯一来二去,不知不觉的喝醉了。

  元宝拍了拍他的脸,挠着脑壳,“大哥以前可厉害了千杯不倒,班长都喝不赢他!”

  冯彪见怪不怪扛着刘志去床上睡,刘志抱着被子叽里咕噜也不知说些什么。

  高以安关掉电视,捏着鼻子耳朵贴在他嘴边,“贺逸阳……王八蛋……贺逸阳……王八蛋。”

  听的一头雾水,带着一脑袋的问拉了拉陆绥衣服,“他又在喊那个名字了。贺逸阳是谁啊?”

  听到这个名字,元宝手里的碗砰砰掉在了地上。

  陆绥,“……”

  高以安,“……”

  “你不认识?”高以安问陆绥。夶风小说

  陆绥摇头。

  冯彪捡起崔璟的碗,“是我们的战友。”

  “你又不是不认识,干嘛这么大的反应?”他对元宝说。

  “贺逸阳是个军二代,纨绔少爷,有钱有势,他爸在军方是个大人物,部队里没谁敢惹他,飞扬跋扈,一身臭脾气,经常欺负人。老大看他不顺眼三天两头找他打架,听说他现在调到了首都。”

  “所以刘志是因为跟他打架才提前退了伍?”陆绥问。

  冯彪摇头,“我退的早,后面的事不知道,上次问大哥,他支支吾吾没说。”

  刘香秀端了一锅羊肉汤,给他们暖胃,“你们说的这个人啊,我听志志念过。

  以前是喝醉了念,后面是做梦在念,现在白天看着动画片自言自语的念。

  问他是谁,他忽悠我,我还以为是哪家姑娘,追着问,他说是个冤家!”

  陆绥磨着杯壁沉思,刘志是个憋不住事儿的人,莫名其妙的退伍,回来也不正常。

  每次只要提到部队他都不乐意,匆匆忙忙的避开。

  他这个人重情重义,离了部队不可能不联系以前的人,更何况还是过命的兄弟。

  除非……

  这难言之语恐怕也就只有元宝知道了。

  “他是因为打架所以才退了的吗?”陆绥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开门见商的问崔璟。

  元宝把脸埋进碗里,半天不出声。

  冯彪扯下他的碗。“绥哥问你话呢大哥是因为打架才退吗?”

  元宝憨憨的笑点点头又摇头。“吃傻了啊!”冯彪拍了他一把。

  “这……话说来话长了。”元宝左右而言他。

  不是他不想说,看他们这样子肯定也不知道老大的事,他要是贸然说出来老大酒醒了肯定把他灭了。

  “那就慢慢说,出了事我保你。”陆绥起身在火盆加了四五颗黑炭。

  元宝吃了定心丸,视死如归,“之前的事儿你都知道,你走之前他俩确实不对头,你走了以后他俩不对头不对头的就好上了……还搞起了对象。”

  “什么?”冯彪惊掉了下巴,他一向不急不躁,从容自若,没这样失态过。

  这这这个实在是太劲爆了!!!

  陆绥脸上有惊很快又恢复如常,料到了一半,“他俩怎么搞的好好说。”

  元宝抠着手指,时不时的看房间门,就怕刘志突然醒来,那他就完蛋了。

  高以安搬了个小板凳坐到陆绥身边,双手撑下巴,竖着耳朵听。

  陆绥想抱着他,人多高以安脸皮薄不让。

  “他今晚醒不来的。”高以安对元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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