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点了点头。
“这样,我跟您去家里,省的您单独跑一趟。”我提议道。
老头很快又把两瓶酒干了,这时候天已经下午三点了,我巴不得他快走,我身上带的钱不够,我得去取钱,怕一会天黑银行下班取不到钱,老头也迷迷糊糊的说要回旅店收拾收拾东西,然后明天清早来带着我和他一起回老家去。
钱嘉木和程灵去了当地的图书馆,希望找到一些线索,晚些时候程灵和我们汇合,问我们白天的收获,我跟她说在饭馆里遇到的那个老头,当我把银锭递给她看,她的脸上也流出一抹诧异,我也说了我对墓主人的猜测,她的意见跟我一样。
我和张一眼齐胖子他们本来是分开行动的,银锭的出现打乱了我们先前的计划,本来我们在汤明镇的目的是补充装备,调查一下当地的民间传说和地方县志,从中寻找蛛丝马迹。
程灵对我说到时候去收银锭的时候也带上她,玲珑楼对这种古董也很感兴趣,我清楚她的目的绝对不这么简单,但她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说的,我不好拒绝只能同意。
钱嘉木和李思成那边好像也有了一些线索,两人说明天还要在汤明镇留一天把剩下的东西调查清楚,齐胖子悄悄对我说了一句搞学问的人就是古板。我先行出发,他们随后就到。
回到房间以后躺在床上,脑子里很乱,税银银锭的出现让我对墓主人的身份有了怀疑,我们要寻找的东西和张献忠有没有关系?他的墓到底在什么地方?另外白天的时候我一直感觉有眼睛在盯着我们,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隔壁床的齐胖子那边已经传来了呼噜声,我无奈的笑了笑,一个人在脑子里想着所有的谜题。
也许是这几天的行程太累了,半夜齐胖子推醒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看了一眼手表,才半夜两点多钟,我不知道齐胖子在这个时候叫醒我是什么事情。
我刚想开口说话,齐胖子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室内光线晦暗,我看不清楚齐胖子的脸色,但齐胖子捂着我嘴的那只手很凉而且在轻微的颤抖。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我不会说话,齐胖子指了指窗户。
从小我就听长辈们说有人因为被吓破了胆子而死,我从来只当是个笑话来听,从不当真,但在那一刻,我真的相信人是可以被吓死的。
那一瞬间我心脏仿佛停止了,头皮上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冷汗刹那间就浸湿了我的背心,大脑一片空白。我很佩服齐胖子的胆魄,他看起来远比我镇定。
一个诡异的黑影印在窗帘上,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看着我和齐胖子。
他娘的,闹鬼了!
片刻之后,我稍微回过点神来,才看出来那个轮廓其实很像个人,像电视里蝙蝠一样挂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和齐胖子盯着窗户上的那个黑影看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黑影一动不动的,镇上晚上断电,这个时候日关灯也打不开,我示意齐胖子去找手电,我随手抓了里一个搪瓷杯子丢了过去,那个东西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僵在那里。
过了一会,我慢慢冷静下来,心里一横,冲上去一下就把窗户推开,齐胖子的手电光柱照了上去。
窗边怪影的情形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我壮着胆子走近一看,是一个盘腿蹲在窗台上的人,背对着我们,我再走进一看,顿时发现这个人的衣服,竟然非常眼熟。
脑子一转就马上想了起来,这衣服不是白天卖银锭给我的老头的穿着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老头子不是说回旅馆收拾东西了吗?怎么会在我们房间里?难道是提前来叫我?老头以那样的姿势蹲在窗台上,难道他是徒手爬上来的?难道老头有那种飞檐走壁的轻功不成?
我想了想,哎呀了一声,心说这老头子看着憨厚,别我中了人家的计,把宝贝卖给我之后尾随我,想两边吃,半夜爬窗子上来想把卖给我的东西偷回去,这在古玩行里也是常见的计俩。
旁边的齐胖子首先不乐意了,齐胖子尤其讨厌人家背后算计他,当年和我们同年新兵的一个小子,请齐胖子喝酒套齐胖子话,那小子在连长检查的时候揭我们班的短,结果那个月我们班没拿到流动红旗,齐胖子差点没把那小子两颗门牙打下来。
齐胖子黑着脸放轻了脚步,摸起了我丢出去的那个大搪瓷缸子,齐胖子手黑,我知道他要上去偷那老小子的后脑勺,我一把拉住他,我也想揍人,但这是四楼,齐胖子失手让老头摔下去会出事的。
我叫了两声,老头没反应,就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的蹲着,我以为这孙子在跟我装死,我顺手起床头柜上的半杯凉水,就泼了过去,泼在老头的脑袋上,叫道:“喂,老东西,你蹲在装什么孙子,快滚下来,你要是再不下来我报警了。”
老头还是一动不动,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般,风吹得窗框和玻璃碰撞的哗啦哗啦的响。
我有点窝火,这老小子不请自来大半夜的蹲在窗台上把人吓得半死不说,三番两次拿老子说话当放屁,我怕老小子耍诈,确定他身边没什么武器,和齐胖子对了下眼神,摸上去,一人一边用反关节控制住老头的胳膊,把老头直接拖了下来。
被我们这么一扯,老头的腿脚在房间里脑袋还在窗外,整个人像一根煮软的面条一样,挂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老头的脉搏,冰凉。
本能告诉我,这下坏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齐胖子打着手电筒往老头脖子上一照,发现有根绳子拴在他脖子上,绳子的另一端被钉子钉在窗户上方的墙壁里,老头就是这么被固定在窗台上的。
齐胖子是刑警,没想到到四川来还会碰到这种事情,我把手电叼在嘴里想去给老头把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一会天亮了要是外面的人看见老头这副样子还不吓得半死?
刚把老头翻过来,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马上撒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老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对称的分布着两个截然不同的表情,左边一半,老头混沌的眼睛睁的浑圆,瞳孔已经涣散,眼眶因为用力瞪裂了,表情严肃至极,嘴角微微向下,右边一半,老头的眼睛眯成月牙,表情放松,嘴角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角度裂开。
齐胖子也啊了一声,他很郁闷,到外头来还是摆脱不了自己的工作,而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老头白天的时候跟我谈的好好的怎么就死在我们房间里了呢,是他杀?还是心脏病什么意外?他死前究竟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才能露出这么诡异的表情?
这房间只有我和齐胖子呀,我这么英俊帅气,肯定不会把人吓成这样,难不成是齐胖子吓得?
“老王,你看这老小子的手指。”齐胖子是这方面的专家,一下子就找到了线索。
我举着手电看过去,发现老头的手指已经折断,伤口很新,明显的受外力折断,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对齐胖子道:“老头生前被审问过。”
所谓十指连心,掰手指是审问里很惯用的手法,这种方法方便高效,很受欢迎。
“这是冲咱们来的。”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冥冥中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是因为老头卖了那枚银锭给我才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m.chuanyue1.com【穿】
【书】
【吧】
我的第一反应是赶快报警,毕竟出了人命案子,在这个问题上我和齐胖子产生了分歧。
我立刻就领会齐胖子的意思,首先,老头被杀说明已经有人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了,如果我们报警作为目击者我们一定会被要求协助调查,这会耽误我们大量的时间,其次我们这次是保密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转念一想,也不对,我们是案发时住在这个房子里的最后一个人,也逃脱不了嫌疑,到最后该配合的还得配合,该耽误的时间还是要耽误,齐胖子说交给他,等天亮之后打个电话。
我和胖子一合计,我们还不能等到天亮,我们的房间是到早上八点,离开的时候会有人查房,查房一定会看到尸体,一合计只能现在趁着天还没亮走。
但这么一走,老头的身份还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捞上来的,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我和齐胖子为了让所有人抓紧时间离开,没有任何的隐瞒,张一眼一听有尸体,哎呦了一声,差点没晕过去,钱嘉木他们几个文化人也是吓得脸都白了,最镇定的反而是程灵,她第一个赞成我们决定,这让我更不敢小看这个女人。
这时候我们都犯了难,大眼瞪小眼,手上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我把张献忠墓的可能性告诉他们,巧的是钱嘉木之前在县图书馆里也在调查张献忠墓的位置,从县志的记载里找到了几个可能的地方,到最后实在没有没有别的线索的话,我们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排除了。
“咳咳咳。”张一眼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道:“其实我这里还有点线索。”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张一眼程灵更新,第二十章 窗外的人影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