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连才二十多岁。
事实上吕布比和连的岁数还大了一些。
这一拜,却是直接给和连拜得有些懵逼了,一时间居然有些哭笑不得之感,只得连忙让吕布先起来,并安排了他去休息。
不过义子这玩意吧异族之中,尤其是鲜卑人中这本来也是一种文化,与年龄大小差异不大,一般表示一种绝对的忠诚,比如后来在鲜卑化比较严重,或者干脆就是个汉与鲜卑的融合政权的唐朝,义子文化就特别特别的流行。
和连本人倒是也并不纠结这个岁数的问题。不过这样的文化至少在此时这个以孝为首善,连举仕取材都要交“孝廉”,而且主要死孝,廉几乎都不怎么举的汉人来说,吕布的这个行为还是相当出格的。
整得张辽都忍不住为之侧目,暗想,这也太拼了吧?而且他说得好真啊,我怎么都有点信了呢?
当然,和连对吕布和张辽的话也并没有完全信任,当天晚上在西安阳附近安营扎寨,特意使探子简单的打听了一下这吕布和张辽的情况。
“结果如何?他二人说得可是真的?可信否?”
“回大单于话,特意问了一些消息灵通的行商,雁门张氏确实是累世经商,尤其善于与匈奴人、乌桓人,以及咱们鲜卑人做生意,应该说至少,他说的话都不是假的。”www.chuanyue1.com
“嗯,那那个姓吕的兵曹呢?尤其是他说他与那北地郡将有隙之事,是真是假?”
“这个……恐怕不太好说,五原郡此次撤屯之人最多,而且他也确实是前任刺史董卓所举荐,这些都是真的,至于那个姓秦的北地郡将,这五原城中确实是有传闻说,此人明年就会接替匈奴中郎将之职,至于说吕布与此人是否有嫌隙……应该说确实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说?”
“单于可知这吕布是因何事而得的这兵曹之位?您侄子魁头,便是被此人所斩杀的,而据我们打探来的消息,北地郡那个姓秦的郡将,好像也是因此事而起,若说两人曾因此而争抢功劳,那也确实是极有可能之事。”夶风小说
“嗯?火烧弹汗山么?原来如此,却不想我和他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火烧弹汗山这事儿当然是和连心中永远的痛,他自然也是恨的,若非是如此,让他的威信降低到了一个谷底,甚至轲比能还敢公然违背他的命令带着族人撤军他也不至于就被逼上绝路,行这般如此冒险的赌命之策。
不过么,这个事儿的主谋毕竟是董卓,吕布说白了无非也就是听命行事,而且刺死魁头这事儿对他来说也真未必就是坏事,他这个侄子一直就不服他,若是让他活下来,说不定自己的威信反而会更低。
用他那本来就并不算聪明,又并不如何了解汉朝国情的脑袋想了想,道:“如果这么说的话,这吕布和那个北地郡将有私怨,就说得过去了,刺死魁头,肯定是此役首功才对,然而他却只得了个功曹的位置,反倒是那个胆小懦弱的家伙,却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做到了郡将,明年甚至还要做中郎将,这肯定是抢了这吕布的功劳啊!”
“那……咱们能信任他们么?”
和连也叹息了一声道:“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不信任他们,凭咱们,能找得到去泥阳的路么?可若是不找了,难道还能就此灰溜溜地回去么?那我这个大单于就真成了笑话了,还凭什么号令诸部呢?”
“将他们看得紧一些也就是了,无非就是让他们带个路,咱们自己也警醒着点,莫让他们将咱们带到无人区饿死也就是了,不管怎么说,汉军兵力有限,且几乎都被皇甫嵩带去了北边,总是事实吧?泥阳一代应该确实是已经抽不出兵力了才是,让他们领路,至多也就是耽误咱们一点时间,但凡他们稍有异动,立刻抓起来杀了也就是了。”
就这样,吕布与张辽虽未完全获得他们的信任,却是也正式加盟了鲜卑的阵营。
事实上指路辨路这事儿大部分其实都是张辽干的,这张辽自小和家人一块跑商,又要躲避各地两千石的盘剥,再说他一个搞边贸的,若说他不搞点走私贩马的生意,自然也不可能,因此对各种小道,都是极熟的,领着这些鲜卑七拐八拐的,一路上却是还真的将那些汉军的烽火岗哨完全避了开来,甚至即便是所谓的无人区之中,张辽也能找到其中隐藏着的杂胡部落,将其洗劫一空,以充军资。
而吕布呢,更多的时间则是围绕在了和连的身边,溜须拍马,极尽能事的阿谀奉承,这一路就算是不迷路,自然也不是好走的,一会儿是深山老林,一会儿是沙漠戈壁,这些鲜卑人都走得疲惫至极,而且抢来的给养也都是尽量省着用,有时候也是真没有,三天饿九顿也是常有的事儿。
有时候晚上睡觉的,实在太过疲惫的鲜卑人连帐篷都懒得搭,点一堆篝火,围个圈裹上羊毛被子躺地上就睡。
吕布则在这个时候负责调动大家的情绪,绘声绘色地描绘关中地区的繁荣,反复地给他们强调好灌输:
“泥阳现在就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打下了泥阳,不但可以在此地大肆掳掠放纵,更可以直接侵占位于关中的左扶风和右扶风。那长安周边还有前汉时历代皇帝的陵寝,随便挖开一个,那里头的珍惜宝物都堆积如山啊!”
如此尽心竭力地给他们描绘宏伟蓝图,整得大家都觉得,这汉人不错,懂事儿,看起来也确实是挺忠心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张辽所领的路归根到底,确实也是没错的,如此行了七日,和连他们终于看到了奢水,一时间所有人都无不是振奋不已。
只要沿奢水一路向西,就一定能进入到北地郡的境内!
况且既然看到了奢水,那奢延县肯定也已经不远了,大家这一路行来,又是翻山又是越岭,人疲马乏的,补给也不多,一想到马上就有一汉地小城可以抢掠,一时间全都兴奋不已。
虽然奢延只是小城,但让他们饱餐一顿,修整一番,好好地睡上一觉,总是可以的吧?
和连也为此而动了心思,准备让大家简单的修整一下就攻打县城,却被吕布劝阻道:
“大单于,此处便是奢水了,往前再行十数里路,便是奢延县,我知族人们都已经十分疲惫,想要攻城,然而布却以为,大单于这时候最好还是约束手下,不要攻城为好。”
“哦?这是为什么?”
“奢延虽小,但也毕竟是一个城啊,咱们自然是没有打不下来的道理,然而却是也一定要花费一些时间的,他们也一定会四处求援,这消息搞不好就会传到泥阳,让那秦宜禄有所准备。”
“此人虽然胆小无能,但现在毕竟是郡将之职,是有权召集全郡军民组织起来的,同时,他自然也可以向关中求援,那关中的雍营和虎牙营,总还是有些强横的。”
“沿奢水一路向西就可以进入北地郡,只需再走上一段山路,就可以到达归德县,再往南走出去就是郁郅,那里是东汉的牧师苑,有着整个大汉最好的马场,何不让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抢了那里的马,再行修整之事呢?”
“反之若是让秦宜禄提前得到了消息,就算是他注定守不住泥阳,或是会干脆弃城而逃,可若是他提前将郁郅的马给放了或是杀了,岂不是咱们的大损失么?”
和连闻言,也是觉得有点道理,却忍不住道:“咱们此行兵马足有五万,若是路过了奢延而不入,奢延本身也一定会燃放烽火,难道他们就不会给那秦宜禄通风报信么?如此,又能省得下几天的时间?”
吕布闻言胸有成竹地道:“大单于放心,一定不会,奢延,虽然离北地郡已经很近了,但在行政区划上它却是归属于并州上郡,非但隔着郡,这还夸着州呢,并州上郡的县官,凭什么给凉州北地郡的郡将去通风报信呢?这消息就算是上报了,他也会上报给自己的太守,上郡的太守再汇报给并州的刺史,并州的刺史再去找凉州方面的官吏,如此层层通传,这消息到了秦宜禄的手上时,说不定咱们已经都打下泥阳了。”
“再者,咱们若是过其城而不入,我若是奢延县长,我是绝不会上报消息的。”
“为何?”
“作为一县县长,有强敌过其门而不入,若是他不做些什么,事后追究责任,总是免不得一分责任的,而若是不报,那他大可以说是没看见啊,如此一来,待将来泥阳沦丧,乃至关中沦丧,这就是大单于您用兵如神啊!您从北地郡入侵关中,和他一个并州上郡的县长又有什么关系?”
“反之,您若是攻城,他必然求援,生死关头,哪还顾得上什么行政区划的问题,可不是谁近,就向谁求援了么?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嗯……你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只是弟兄们这一路走来……”
“大单于,当年霍去病转战两千里尚且可堪一战,难道咱们连一千里都不能坚持么?这一仗打得就是个出其不意啊!”
“对,你说得对,你们汉人能做到的事,我们鲜卑的勇士,自然也一样能够做到。所有人听令,继续前进,过奢延而不入,随我,直取郁郅的牧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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