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章匪夷所思地打量了她半晌,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果然李誉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你已经被楚王殿下迷得神魂颠倒,都有点儿神志不清了!你如今句句话护着他,连‘温柔善良’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还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渔儿我问你,前些日子孝然病了,你去看他,楚王殿下为此勃然大怒,削了孝然的官职,还把他放逐到边疆苦寒之地,可是真的?孝然是个好孩子,又对你一片真心,你怎能看着楚王殿下这般欺侮他?”m.chuanyue1.com
苏渔道:“是陛下放逐了孝然哥哥,不是殿下。”
李瑶章又是可气又是可笑,道:“你信他诓你呢!陛下和孝然无冤无仇,干吗要放逐孝然?还不是他向陛下告状,怂恿陛下把情敌赶得远远的吗?”
苏渔听她这样说,微微有些不悦,道:“表姐,你不要什么都怪殿下。坦白说,因为我和孝然哥哥的事,让殿下受了很多委屈。那本不是他该承受的。殿下是无辜的,他什么错都没有,都是我没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才让他跟着伤心又伤身。但是殿下为了我,全都包容了。在我、殿下和孝然哥哥之间,孝然哥哥未见得全然光明磊落,我更是问心有愧,唯有殿下,不论是对我,还是对孝然哥哥,都可说是仁至义尽了。”
李瑶章听得荒唐,冷笑道:“合着在你们三个人之间,最委屈的人不是你,也不是孝然,倒成了他了。”
苏渔道:“的确如此。”
李瑶章简直无话可说:“你真是被他忽悠傻了!”
苏渔却道:“没有人能忽悠我,我有眼睛,看得到别人做了什么,也有脑子,猜得到别人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么。殿下不是做一分就会说一分的人。表姐说是殿下让孝然哥哥流放的,我却以为,如果没有殿下,也许孝然哥哥已经死了。”
李瑶章气得脑壳疼,她没办法就这个问题和她纠缠下去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不说孝然,就说炎儿和小蝶,他们可是你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楚王殿下却连他们也容不下!听说他们到楚王府不足一日,就被楚王殿下赶走了!”
苏渔没想到竟有这种误会,忙解释道:“表姐,你误会了,殿下待炎儿和小蝶很好,还提议让他们留在王府。送他们到姨母那里,是我的意思。”穿书吧
李瑶章听表妹又千方百计地替那人开脱,只觉火气蹭蹭蹭地直往上窜,道:“渔儿,你打量表姐是傻子吗?小蝶出生未满周岁姨父姨母就先后离世了,是你一手把她带大的,若非万不得已,你怎会忍心把她送走?退一步说,就算送走炎儿和小蝶当真是你的意思,那也只能说明你不信任楚王殿下,不相信他会善待你的弟弟妹妹!”
苏渔喉中哽了一下,她起初的确怀有几分戒心,但到了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
她叹气:“表姐,事实如何我已经说明了,你却非要曲解。既然不论我说什么,表姐都不肯相信,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若表姐怪我将小蝶送到姨母那里,等会儿我让人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李瑶章却道:“不必了!小蝶在我母亲那里很好,你别为了置气,不顾那孩子的安危。”
她又气又急,却觉表妹好似鬼迷心窍一般,竟是半点儿也听不进她的话,心头涌起一阵焦忧,泪水竟夺眶而出。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道:“我知道楚王殿下长得好看,你现在已经完全被美色迷了心窍,坐视楚王殿下伤害孝然、薄待你的弟弟妹妹也无动于衷,怕是如今在你心中是只有楚王殿下,没有什么亲人,也没有表姐的了。”
苏渔见她竟是哭了,顿时便有些慌了,忙放轻了语气解释:“表姐,我没有……”
李瑶章却打断她:“渔儿,姨父姨母在世时何等疼你?孝然是他们亲自选定的女婿,炎儿和小蝶更是他们年幼的儿女,你如此作为,对得起他们二老的在天之灵吗?就算你真的不顾他们,好歹你也该为自己想一想,姨父姨母这么多年来何等用心地珍爱和栽培你,就是为了让你无媒无聘地去做人的妾室吗?
“孝然哪里不好了?你们俩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的感情我看得清清楚楚,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你嫁给他,我才放心,姨父姨母在天上才安心。可你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竟做出这样混账的事!抛弃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去做什么王孙公子的小妾!
“也许楚王殿下现在真的对你很好,可等他以后娶了嫡妃,还会这样待你吗?到时候,不管他喜不喜爱他的嫡妃,看在岳丈一族的面子上,都得敬重他的正妻几分。你在楚王府,要讨好的何止是楚王殿下一人?楚王殿下是你的男主人,那未来的楚王妃就是你的女主人,你哪个伺候不好,都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一入侯门深似海,你可不要太天真了!
“渔儿,想想你的爹娘吧,他们以你为傲啊!你的骨气呢?你的理智呢?”
李瑶章心上如同有一把火在烧,对于这个妹妹,她当真又是担忧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地拭泪。
苏渔眼见表姐哭成这样,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听她一次次提及亡故的双亲,更觉心口一阵阵的酸楚恻然,竟是说不出话来,唯有通红了眼眶。
李瑶章含泪续道:“渔儿,你道这世上的婚事为何总是门当户对?女子的高攀,世人常觉得艳羡,但于她自身而言,十有八九不是幸事!男人的妻子多是与他门当户对,故而不论男人喜不喜爱他的妻子,总不好太过作践。可是妾是什么?妾通买卖,说白了,不过是玩物罢了,想玩弄就玩弄,想发卖就发卖,即便是打杀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这就是身份,这就是权力。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时候还是你讲给我听的。渔儿,你有什么样的父兄,足以让你与楚王殿下比肩而立?”
苏渔被她句句诘问,俱是刺心刺耳,却是无言以对,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她劝道:“好了,好了,表姐,你不要哭。”虽然如此劝着别人,自己却兀自怔怔地落下泪来。
李瑶章伸手为她抹去泪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道:“渔儿,姨父姨母已经不在了,我是你姐姐,不能看着你犯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这桩姻缘的,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表姐,就答应我,和楚王殿下一刀两断。若你还执意留在他身边,从此以后,就再没有我这个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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