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是怎么发现的？”苦查多时无果的连环杀人案，突然的巨大进展让贡志勇有些不敢置信。
“我在刑捕房看案卷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为什么连续七个遇害者，都没有收到亲属来报案失踪，所以当时我下意识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受害者应该是外地人或频繁出入长安的人，因而才会长时间失踪还无人报案。”
“我对长安城的地形不太熟悉，所以让老贡你带着我们，查看了所有的凶杀案现场，这时我才发现，无论是码头还是集市，离凶杀案现场都极远。”
“就在我以为是我想错了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所有凶杀案现场都能看到教坊司，也就是说，站在教坊司，也能看到凶杀案现场。此时我才反应过来，教坊司也是一个外地人最多的地方！”
柴江面带惊喜，道：“那凶手极可能是教坊司中的人！他在教坊司看到遇害者，认为有机可趁，方才下手！”
林可点了点头，道：“基本能这么说。案卷里说，死者都是脑后受到重物猛击而死，并且面目全非。是凶手故意将受害者的面孔毁去，其次凶杀在第四个案发现场，曾留下一个沾血的脚印。”
“由此可以简单推论出，凶手应该是一个男子。从受害者的伤口来看，女子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用重物一击毙命，其次也很难几下就将死者毁容。而现场的脚印则印证了这一点。”
柴江补充道：“公子所言甚是，那凶杀案现场的脚印，长八寸二，能大致推算出凶手身高不矮，应在八尺以上！”
林可点了点头，欣慰的看着柴江，小老弟开窍了啊。
柴江单手托着下巴，继续分析道：“能住在教坊司中的男子，要么是客人，要么是打杂的下人。根据几起凶杀案的时间跨度和发生时间来看，凶杀不可能是客人，只可能是教坊司打杂的下人！”
林可笑着说：“应该如此，这几起凶杀案前后相隔一月有余，而且都发生在深夜，没有客人会这样久居教坊司，还能深夜外出行凶而不被发现。再加上凶手大费周章将被害者的容貌毁去，必定是不想被人发现受害者是谁，因此我猜测受害者反而可能是客人。”
“客人从教坊司出来之后，凶手跟随客人将其杀害。凶手怕受害者的容貌被认出，寻到被害者生前曾在哪些店家出入，然后被顺藤摸瓜揪出来。”
贡志勇咽了咽口水，道：“那，公子。我们现在立刻带人去教坊司排查？”
柴江看了看林可，见林可点头，道：“走，回去跟捕头商量！”
事不宜迟，三人很快就回了刑捕房。
捕头正在后院查阅资料，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看到是贡志勇进来，张口就口吐芬芳。
“******，所有捕快、衙役都出去了，所有人都在卖命，就你这个狗曰的，消失一整天！不想干就滚回家！”
贡志勇一脸赔笑，正欲开口解释。
后面柴江走了进来：“捕头莫为难贡捕快，是我要求贡捕快带我们去凶杀案现场寻找线索，才耽误了时辰。”
捕头看柴江进来，强压下心中怒火，虽然柴江现在有名无实，但是人家有个好爹啊，太过于得罪他，自己也得不了好果子吃。
“原来如此，老贡你也是老人了，怎么出去也不说一声，一点规矩都不懂！关键时刻，尽给刑捕房添乱。再出什么岔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早上捕头和张捕快联手演了一出好戏，本来没这柴江和林可，今日就能交差，甚至还能得上司赏识。被这么一搅合，赏识彻底没了，还可能乌纱帽不保。
这刑捕房的捕头和捕快，长期与低层的泼皮闲汉相处，脾气、性格都养得有些暴躁，主要不暴躁镇不住那帮混混。
此刻虽强压下怒火，不敢对柴江开火，但还是心里不顺畅，借着骂贡志勇说给柴江和林可听。
林可和柴江都是聪明人，如何会听不懂捕头的话里有话。
柴江在一旁尴尬的赔笑，自己在刑捕房地位很是微妙，说什么东西，别人看在他爹的份上都会听，但私底下却经常阳奉阴违。
而林可则不太在意，这刑捕房关我吊事？
我只是顺手来帮帮我小老弟，然后前世养成的三观，不允许我坐视冤假案，也不允许我坐视凶手逍遥法外罢了。就像礼圣老头儿说的，但凭本心！
接下来贡志勇又是哈头低腰，又是各种保证，捕头才不再说话
柴江才得了机会，上前将今日的发现和林可的推断，给捕头全盘推出，贡志勇则在一旁补充。
捕头听完后，眼神闪烁，心知有道理。
但转念一想，早上我才让人去找个替死鬼，下午你们出去逛一圈，一月有余毫无进展的连环杀人案，就有了如此重大的发现，将我等一众捕快的脸放在何处？穿书吧
为了乌纱帽，这教坊司要查！但一定不能按你们的方法去查，还要撇开你们单独去查。
当下假意笑道：“柴参知有所不知，这教坊司所有打杂的下人，都登记在册。何况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绝不可能是此间人犯下重案。”
此时，张捕快带着一众衙役从外面回来，远远就见到捕头，高声喊道：“大人，我这有一人，声称在昨夜见到了凶手！”
捕头闻言大喜，不再理会林可几人，大步踏向张捕快：“是谁？如何说起？速速禀来！”ωＷＷ.chuanyue1.coΜ
张捕快后面跟着一个麻衣小伙，见捕头大步前来，当下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是......是小人，小人是春红楼的杂役，昨夜小人倾倒泔水时，听到卢嘉街口的小桥下有声响。”
“心下奇怪就走过去张望，然后见到一男子从桥下走出，今早才知道那里死了人，现在想起来，那个男子应该是就是杀人凶手！”
捕头脸色惊喜，继续道：“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了吗？”
“当时天色太黑，没能看清楚。”
“那凶杀有什么特征没有？”
“大......大人，当时天色太黑了，小人什么也没看见。”
捕头脸色越问越黑，这尼玛看到跟没看有什么区别？
林可站在一旁，只觉好笑，开口问道：“看得见那凶手穿什么衣服没有？”
杂役想了想，又摇头：“大人，看不清。”
林可又问道：“是看不清，还是天色太黑，那人像融入了黑夜？”
“对对对，是融入了黑夜，所以看不清。”
“那人应该是身穿黑色或者其他深色衣服，因此在黑夜之中才会有融进去的感觉。”
“那你看清那人朝哪里去了没有？”林可稍微解释一下之后继续问。
“似乎往教坊司方向，不过并不是直接从卢嘉街与教坊司相连的那座小桥上过来，看样子是打算从西口胡同那边绕。”
柴江面色惊喜，这不是佐证了凶手就在教坊司一条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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