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鸣见状,来到近前,拿小手为他擦着眼泪道:
“爷爷,别赶我走。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您就是我的亲爷爷。这里便是我的家呀。”
其它的乞丐见他哭了,也开始抹起了眼泪。这时,洛怀川注意到一个唤做兴福的小乞丐眼神闪烁,便指着他道:
“兴福,是不是你想害白哥哥我的?”
兴福毕竟是小孩子,被他一吓,顿时慌了神,连连摆手道:
“白哥哥,我怎么会害你呢?是小山子与了我五十枚大子,又给了我一包东西让我加在你的汤里。说是有助于你恢复身体,因此,我便照做了。
我并不知道那是害人的蒙汗药,若是知道,我打死也不会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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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子?你是说他昨夜回来了么?”
乞丐大旺忍不住握住他的双肩问道。兴福被他捏的生疼,怯生生答道:
“不是的,我是在坊肆里遇到他的。”
“既然遇到了小山子,你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跟爷爷讲?”
“小山子说,倘若我告诉你们我遇到了他。那他下次再也不会给我铜板了。
还说只要我帮他做了这件事,他以后回带我离开你们,去和他一道享福。因此,我便答应了。我也不知道会因此害死了四宝哥。”
案子问到这里再明白不过了,又是奔着白孩儿来的一桩凶杀案。只不过阴差阳错,四宝成了他的替罪羊。
欧阳修又询问了一些与四宝有关的事情,正准备返回县衙。不想却被白孩拦住,用手拍着自己的肚子,一面拍,一面道‘有问题,有问题’三个字。
欧阳修闻言,似有所悟,在征得了贺老六的同意后,吩咐仵作道:
“将四宝的肚子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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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听到吩咐,半信半疑的将四宝的肚子划开,殊料却惊讶的发现他的肠子里居然有一条竹叶青蛇。
很显然,这条蛇是打从四宝的菊花处钻入到他的肠子里去的。不过,对于蛇如何钻入到四宝体内的,却百思不得其解。www.chuanyue1.com
假扮白孩的洛怀川见状,脑子开始飞速旋转起来。再也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将鼻子凑近四宝的菊花使劲闻了闻。
仵作见状,大受启发。经过一番检查,站起身道:Μ.chuanyue1.℃ōM
“大人,原因找到了。原来四宝的菊花处被人注入了血腥味的引蛇香。那条竹叶青蛇方才寻着气味钻进了他的腹内。
不想一旁的贺老六却言道:
“大人,我在这草棚住了几十年,从未发现这附近有蛇,别提这有毒的竹叶青了。
您想想,这里面住着十多个娃娃,少不得谁有个伤胳膊断腿,流点儿血啥的。照此说法,那不得引来多少条蛇?”
仵作闻言,摆摆手道:
“老人家,莫要打岔,且闻我将话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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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转身对欧阳修道:
“大人,据小的多年与各类尸体打交道,我敢断定这条蛇定是被人装在小罐中扣到四宝菊花处的。”
欧阳修被他的话惊得浑身一颤,不由自言自语道:
“这歹人与白孩之间的有多大的仇恨,以至于泯灭天良,想出此等歹毒的手段。既然这附近无蛇,那这条蛇又是打从何处捕到的呢?”
陆县尉闻言,不由眼前一亮,对欧阳修道:
“大人,属下晓得一人,可解此疑难。您且在此稍待,卑职去去便回。”
言罢,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欧阳修命人将四宝的尸体就地掩埋,又在茅棚附近的树林前前后后转了个遍,的确未见一条蛇的影子。却意外找到了那只被扔在草丛中的小罐,证实了仵作所言非虚。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却见陆县尉带着一名老者来到了欧阳修面前:
“大人,这位便是靠捕蛇为生的李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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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来到欧阳修面前,躬身施礼道:
“小老儿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唤小老人前来,有何事垂询?”
欧阳修指着那条竹叶青蛇道:
“你既靠捕蛇为生,想必识得何处会有这类蛇。”
李老汉闪目一望,当即回道:
“大人,乾德县境内并无此等蛇,只在江对面的谷城县才会有。那里有我一个亲眷,也是靠捕蛇卖蛇为生,你可以去寻他问问,或许会有线索。”
欧阳修闻言,立刻打从他的话语里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遂吩咐陆县尉道:
“谋害白孩的歹人极有可能便在谷城县,你立刻带人去寻找县令狄栗大人相帮,务要将那恶棍捉来见我。”
陆县尉应诺,带人前往谷城县擒拿凶犯咱先按下不提。
单说欧阳修亲眼见到歹人的险恶手段,不忍心再让洛怀川以身犯险。遂对贺老六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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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为白孩人身安全着想,本官决定将其带回县衙妥善看护。至于幕后真凶,本官自会想办法尽快与你等一个交代。”
言罢,也不管洛怀川答不答应,拉着他便走。
洛怀川晓得欧阳修乃是为他好,便也顺从的跟着他离开了。这边的消息很快传到那位贵公子耳中,不由对着牛管家道:
“原本挺好的一个计谋,硬生生被你办砸了。乞丐窝里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找了兴福?那小崽子除了贪财、嘴馋,就剩胆子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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