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见问得差不多了,遂让他将欲购置那两朵灵芝的掌柜姓名皆默记下来,这才放他离开。
待王云海走后,洛怀川才想起问谢三道:
“谢三,昨夜让你去盯着马彪,你这一去缘何没踪了影?”
“掌柜的,马彪出了州衙之后,径直去了县衙。不多时,跟着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一道出来了。
二人一路鬼鬼祟祟的,边走边四处查探,竟是十分的谨慎。我悄悄尾随二人进了一处院子,约摸两炷香的时辰,又来了一个胖子。
我一直盯到天光渐亮,也未见有人出来。这才决定返回。不想路上却见县衙里的官差正随在一个男子的后面急匆匆奔跑。
我甚以为奇,便也跟在后面。谁知竟跟到了厚朴药铺。这才知道那里出事了。”
“你可看清那男子的样貌?”
司马光冷不防问道。
谢三挠挠头,极力回忆着:
“样貌么,倒不是很真切。不过再见到他,必然认得。”
司马光闻言,无奈地点点头,颓然地坐到竹椅上,叹口气道: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这才刚到任没几日,竟接连赶上两起大案。
若皆非与兄长有关,小弟还真就不插手了。要知道我这脑子做学问还行,若论侦破案件,怕是赶鸭子上架,有些勉强喽。”
“哎呀,司马大人,那就不要免为其难嘛。大可将此案移交由县衙审理,漕运方面正好也有些事物需要你去处理。”
知州林景亨恰在此时出现在大家视线内。
洛怀川一见此人约摸五十左右的年纪,瘦高个,宽大的官服穿在他身上倒像是从他处借来似的。
司马光到达华州的日子虽然不多,在他的印象里,这位林大人除了死把住财政大权外,
将州内的其他事物皆交由自己及其他几位新到任的进士打理,今日倒如何有闲情逸致过问起旁的事来了?
不过面上依旧躬身施礼道:
“下官见过大人,这件案子下官既已接手,焉有再转之理。况且这两朵灵芝的主人一再要求下官亲自审理此案,下官焉能辜负民意?”
林大人稳稳坐下来,阴阳怪气道:
“司马大人此言差矣,但凡为官者,哪一个不是为民做主,你未到华州之前,这里的一切还不是如常运转?
再者,若百姓有事皆来州衙报案,那还要县衙做什么?
以本官之意,还是将案子移交县衙妥当些,毕竟他们第一时间接到的报案。”
林景亨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显然奔着这起案件来的,这也更加深了他的疑虑。
遂沉吟片刻道:
“大人所虑极是,不过此案下官业已插手,如今也问出些眉目来,做事情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下次再有此类案件,下官一定让他们去县衙审理。”www.chuanyue1.com
林大人闻言,眉毛向上一挑道:
“州衙的录事参军、司理参军皆可参与审讯案件,司马大人又何苦非要揽责上身呢?”
这句话倒将司马光问愣了,心里不禁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正纠结不知如何回答间,忽闻邵雍轻咳了一声,抬手指了指洛怀川。
瞬间反应过来,指着洛怀川对林知州介绍道:
“大人,这位即是两朵灵芝的主人,京城白矾楼掌柜的,姓洛,名怀川,当然,他还是官家的小师父。
如今他在华州境内丢失了珍稀药材,如若不能及时破案,岂不影响大人升迁?”
要说仁宗有个民间小师父已不是什么秘密,况白矾楼去岁秋卖“颜如玉”酒时,仁宗曾亲临彼处祭祀孔子,品尝孔府菜,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再加上他做为赴辽迎亲使出使辽国,带回了耶律宗真胞妹一家四口,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林景亨正好一直在寻找机会欲调回京城任职,故对朝廷任何风吹草动皆密切关注。
如今天子之师便在眼前,倘若巴结好了,岂不等于走了捷径?想到此处,遂当即换了一副面孔道:
“哎呀,原来竟是洛掌柜的到了华州,如何不提前知会一声?林某必远接近迎。”
洛怀川先是与他施了一礼,随后言道:
“在下此次前来华州仅是为了拜望君实贤弟,何敢劳烦大人金躯贵体迎送?只要大人能敦促属下帮着早日寻到那两朵灵芝,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了。”
林景亨多精明个人,自然也从他的话语中知晓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遂尴尬地笑了笑道:
“司马大人素来勤勉,又何劳本官敦促?”
言罢,又转向司马光道:
“既然如此,此案还劳烦司马大人多费心了。但凡需人力、物力、财力尽管开口,本州全力支持!”
司马光见他前后态度转换如此之快,心里不由佩服起自己适才的机智反应来。口里还不忘应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林景亨又假模假样的与洛怀川闲聊了一会灵芝之事,这才告辞离开。待他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屋内的气氛始才变得轻松起来。
洛怀川见邵雍始终望着林大人的背影发呆,不由拿肘部碰了碰他的胳膊问道:夶风小说
“先生,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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