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裳没有迟疑太久,决定给余姨娘用上迷药。
师父真的很聪明,十年前京城待不下去不是因为不懂人情世故,而是懂了也懒得理,不愿屈服罢了。
师父说过什么?适应就他喵的是妥协。她不要妥协啊!她觉得换个地方活得清净挺好的。
等报仇结束,她还活着的话,也要换个地方清净去。
翌日,她就去了镇北侯府。许芝微也是这日离开京城,没有告诉她,否则,她又怎么会去那该死的镇北侯府?挨千刀的!
之前来侯府,铃铛都在暗中跟着,这一回,她要解决余氏身边的龚嬷嬷。
不,也许龚嬷嬷知道得更多,余姨娘很多事不会亲自去做,这让人说真话的药能否同时用在两人身上?她还真不知道,如果能,可以两人都问一问,若是不能,有铃铛在,可以帮忙将对方敲晕。
不过,这日跟在余姨娘身边的,却不是她的心腹龚嬷嬷,而是一个眼生的丫鬟。
苏言裳先是去给易老夫人针灸,余姨娘自然也被易老夫人强迫学习按摩。
“一直学到给老身按舒服了。”易老夫人对这个儿媳是越来越不满。
余姨娘也不敢明着反抗易老夫人,她灵光一闪——若是将她也送去鬼窟呢?
余姨娘的心中不免起了这个想法。如果瀚哥儿找不到了,她留在侯府,更会被死老太婆各种刁难,如果瀚哥儿能回来,那么死老太婆不在的话,她就是这侯府说一不二的女人,相当于太后的存在。
但上回她拐了两个孩子的作为已经让余朗生气,若是再干可不能出差错,谁知道废物易二爷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揪着她不放?
苏言裳很想在死老太婆的屋里直接用上那种药物,但人太多,老太婆身边的嬷嬷,余姨娘的丫鬟,没有试过真不敢同时药了那么多人。
以易老太婆的性子,在她教余姨娘按摩结束,她离开后,还会让余姨娘继续伺候她。
怎样才能让余姨娘落单呢?
“老夫人,您昨晚是不是睡得不太好?”
苏言裳见老太婆的眼袋比平日里更大了,且面色铁黑,无需把脉,就知道她这几日定是没睡好。
易老夫人昨晚梦见了她孙子遇害,惊醒之后就睡不着了。
“正是,苏大夫可有什么妙方?”她很期待,她本想今儿白日补上一觉,但睡了许久还是睡不着,正想派人去请苏大夫,没想到她就主动上了门。
“睡眠之事本是需要调理一段时日的,但昨晚老夫人睡得着实不好,今日可以补上一补。”
“真的有办法,让老身一闭眼就能睡着吗?”
真想让你一闭眼就睡不醒啊!苏言裳忍住内心的冲动。
从未有过的,余姨娘此刻的想法与苏言裳惊人的一致,她甚至在想能不能借苏大夫之手将易老太婆弄死呢?
“有是有,但……”苏言裳有些迟疑。
“苏大夫但说无妨。”
“就是条件有几分严苛,万一睡眠中被打断,老夫人以后的睡眠便更难调理了,所以这也是轻易不能用的方法。”
“你仔细说来听听。”
越是不肯说全,对方就越是好奇。
“一会儿我会给您做一个按摩,让您全身放松,再进行针灸,您就会慢慢睡过去,不出意外的话,可以睡上五个时辰,到时候您就会因睡得充实而醒来,但睡觉的过程,老夫人一定要让人在外守着,不能有任何声音打扰,若是有人在外大叫一声,或者不小心摔了个杯子,甚至开门的声音大了些,都可能会将您吵醒,之后您就很难睡着了,还会影响后续的治疗。”
所以老夫人,您是否要尝试?您是否敢尝试?
“这都是小事,这里是镇北侯府,是老身说了算,谁还敢吵着老身了,王嬷嬷,安排下去,让人守在外头,等会儿老身睡下了,除了王嬷嬷,你们都不要在房间了,不,王嬷嬷,你也在门外守着。”
五个时辰呢,王嬷嬷要如厕怎么办。
“是的老夫人。”
易老太婆果然很好骗啊,从前被几个妾室骗得团团转,只有她愚蠢至极。
易老夫人按照苏言裳的计划睡下了,余姨娘也离开了这个院子。
院门外,苏言裳问道:“余姨娘这些日子想必也很累了,是否需要小女子也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呢?”
“哼,好。”作为教她按摩的人,在死老太婆面前她不能整她,作为给她看诊的大夫,余姨娘觉得她可以将她踩在地上,“到我院儿里吧!”
余姨娘的院子如今已经搬到了封长宁从前的院子,院内的装饰全是金碧辉煌的,非常高调,二人进了堂屋,余姨娘率先提出让对方给自己按摩脚底。
苏言裳嗤笑:“余姨娘,我才是大夫,你需不需要按,按哪里,由我说了算。”
余氏再次被这一句“余姨娘”激怒。
“苏大夫,不要以为老夫人给你几分颜面你就可以开染坊,你那一招在我这儿可行不通!”她可不是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不需要巴结着大夫这种东西,况且还是个女大夫。
正在这时,龚嬷嬷从外头跑了进来,脸上带了慌张,看到有外人在,便在余姨娘耳边嘀咕了一句,余姨娘立即让苏言裳先离开,急匆匆地带着龚嬷嬷走了。
铃铛根本不用从阴影中露出脑袋,就能跟着她们。苏言裳内心有不妙的预感。
余氏非常不想见到她的嫡兄余朗,但此时对方找她,很可能是找到了瀚哥儿。
二人很快到了余府。
余府花厅,余朗一副欠揍的表情坐在上首,身旁并没有瀚哥儿。余氏急忙问道:“大哥是不是找到了瀚哥儿?”
“哼,是啊,你打算怎么谢我?”
余姨娘暗暗舒了一口气。能找到瀚哥儿就好,如果找不到,她又会落到她父亲和嫡兄手里,他们会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谢谢大哥,瀚哥儿呢?我好久没见到他了,能不能先让我见一见?”
“怎么,你还怕我对他做什么不成?”余朗不屑地笑道,“知道我在哪里看到他的吗?”
“在哪里?”Μ.chuanyue1.℃ōM
余朗示意下人将孩子带过来。
“就在这余府啊,他自己跑过来的,我看到桐妹带着他玩儿呢!”
龚嬷嬷惊异万分,却强压下震惊。
余姨娘也很惊讶:“谁?你说那个疯子?”
“哼,要不是我看到的是一个疯子在领着小孩,又哪里会怀疑,然后派人过去看,才发现是小侯爷。”
若是一个正常人领着孩子,他也不会关注。
她的儿子竟然给一个疯子带了那么久?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还是这本就是余家的计谋,想要从她这儿得到什么?而余青桐只不过是个幌子?
余姨娘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余朗从对方的表情就能猜出她在想什么:“出息!”
他叹了口气,让人将镇北侯带了出来。
“瀚哥儿——”余姨娘终于看到了能让她稳立镇北侯府主母位置且保持荣华富贵甚至摆脱余府的镇北侯。
“娘——”小侯爷见到余姨娘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一定是在这边饿坏了。
“瞧你都瘦了,是不是出去玩儿的时候认错家门了啊?回头我把你的小厮打上二十大板再换掉。”
毕竟两府只是一桥之隔,走错也不奇怪。三人离开了余府。
余姨娘也只能如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她敢对余府发火吗?不敢啊!她不过是余府的一个庶女,她爹五年前给她的任务没完成,但大将军死后她的幸运就来了,她有了孩子,余府也拿她没办法,有段日子她都有些飘了。
这次儿子的失踪让她清醒了,越想越觉得孩子就是余家故意抱走的,用来警告她上次的擅作主张。
还有,余家不会已经知道她孩子的真实情况了吧?
如此想着,便隐晦地问了出来。
龚嬷嬷有些心不在焉,被问后回过神来答道:“不可能知道,当时老奴做这件事根本没回余府。”
抱走的是谁的孩子,只有龚嬷嬷一个人知晓。
野草堂二楼,铃铛讲述完在余府的所见,按照苏言裳的习惯,详细至每个人的神情。
“你说余府有高手的气息?”以至于铃铛不敢靠得太近。
铃铛的位置,能看到镇北侯见到亲娘时没有很开心的感觉,见到余姨娘一开始有些担心后来一直在笑,而龚嬷嬷有瞬间的惊讶。
大胆推测孩子不是余姨娘的,龚嬷嬷的惊讶很可能是知道了孩子是从余青桐处找到,余姨娘没有惊讶,难道她不知道那不是她亲儿子?是龚嬷嬷一个人干的?或是伙同余府干的,看来就算要下真话药,也得下给龚嬷嬷才对。药可不能浪费了,苏言裳觉得他们会自己露出马脚不需要干涉,她还是决定将那唯一的神药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齐云愈呢?”
于是齐二少又被请来当苦力了。
“镇北侯府一桥之隔的余府,你知道吗?”
齐云愈想了想,点点头,当侠客的那些日子,他都是在全城的屋顶飞的,镇北侯府还那么出名,他怎么会不知道?特别是跟了苏老板后,苏老板去过的人家,他都十分上心。
“知道,怎么了?这回要做什么?”ωWW.chuanyue1.coΜ
看这一脸的跃跃欲试,她突然觉得对方是大材小用了。
“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人命关天,我只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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