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也不嘲笑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立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仿佛医仙降世,“刘大哥,你替我准备一套银针,一盆温水,一块纱布,几两药草,还有……”
刘卫国细心地一一记录下来,知道这人命关天的大事马虎不得,于是,出门就开始准备了起来,柳眉让他在门口守着,父亲在世时曾教她行针灸之术可在短时间之内封闭痛感,与常人无异,但代价就是一年内不可再行此术,费神费气运极其消耗人的精神力,以封闭住痛觉。
两个时辰之后,“哇!哇!哇……”一阵阵铿锵有力的哭声从屋内传来,刘卫国惊喜地夺门而入,只见一个婴儿满身血迹地躺在柳眉的身边,刚经历过生产,柳眉虚弱的神情,让刘卫国一下子心疼了起来!
“眉儿,你怎么样了?”刘卫国赶忙拿起手帕,在水里搓洗了一下,紧接着轻拭柳眉额头豆大的汗珠,好在柳眉从小跟随父亲练习医术,整体不是泡在药田里辨识药草,就在药房内学习煎药,身体早已被药香浸染,常年的积累已经让她的皮肤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也就是平日里口中的“百毒不侵”之体。
柳眉艰难地撑起身子,紧握刘卫国的手臂缓缓地说:“刘大哥,是个男孩儿,你给他取个名吧!”
“好!好!眉儿,你先快躺下,咱们在海边相遇,我又是从海难中幸存下来,他也是我们大海的孩子,那就取名刘海生吧!海获新生,愿他能得到海神的庇佑,健康快乐地长大!”
“刘大哥,我想,等我的身体恢复了,还有就是海生长大些,咱们回去就看看娘吧,也好让他认祖归宗,还有我也想去看望一下姐姐,父亲留下这么多的医书,药方,总有能治好姐姐的病的,到时候咱们一起生活多好!”柳眉满脸幸福洋溢着。
刘卫国满心欢喜地抱着海生,“好啊!眉儿,都听你的,娘看见海生也一定会很开心的,你说是不是啊!”
后来,刘卫国就在岛上照顾眉儿一家,海生个头也快速地疯长,柳眉的身体半年就恢复了,平日里跟着柳眉在药田里采药,玩耍,晚上海生就在门口捣鼓着些小玩意,有时候捉了只蚂蚱,或者蛐蛐装进罐罐里,生怕它们跑了去,一会儿又捡起了石头在地上堆砌城墙。
刘卫国则是在后院里劈柴做家具,年轻时也跟着匠人骆老偷学了一些,整个屋子呈长方形,四面环海,东边是竹子围栏围起来的药田,里面的药草千奇百怪,哪怕是海生想要进去玩,柳眉也是不许他单独进去的。
里面特有的几味药材含有毒性,海生还小,不懂事,也就分辨不出来,连刘卫国都分不清,所以一般都不会擅入药园取药,就算要去也是根据柳眉的药方进去采集的,柳眉看重的是她父亲生前留下来的药田以及药房里的那顶炼丹炉,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几百年来都不曾毁坏,但炼丹炉的真正来历没人知道。
房子大多数是竹子做成的,这岛上盛产一种青竹,以至于家具多数是用竹子编制而成,竹院西边就是刘卫国白天劈柴的地方,一摞摞的柴,有老榆树的木段,有青竹劈成的竹片;整整齐齐地相继堆成小山,上面再用一块防雨布盖上,这样无论是夏天雨天还是冬天,既能防潮又能防水,一举两得。
“海生!想不想回乡下看看奶奶呀?”刘卫国望着在一边酣睡的刘海生,轻轻地询问着。
海生身穿柳眉给他亲手缝制的背带裤,手上带着药草圈起来的驱蚊草,好奇地看向父亲,“奶奶?自从外公走了之后,娘亲不愿提起他,我也不敢提,怕娘亲伤心难过!”海生拨弄着手指头拿不定主意。
刘卫国担心地看着药房里的柳眉,忙忙碌碌地煎药,守着药田,每天起早贪黑地浇灌,有些药材娇嫩得很,温度高了不行,湿度太湿了也不行,在药房内的柳眉只专心炼制与往日的判若两人,这也许就是医者吧,作为医者恪守医规济世救人,身为海生的母亲时却又那么地体贴温柔,身为刘卫国妻子时总是耐心地倾听丈夫的烦恼,分忧解囊。
“海生啊!晚上等你娘亲空了,我们去问一下她,看能不能请个几天假,咱们回趟老家看望一下奶奶,那是一个很慈祥的奶奶,还会给你吃山楂糖哦,不过你可不能和你娘说我给你吃糖啊!”刘卫国悄悄地走到海生背后靠近他的耳朵才慢慢细说。
“还有糖吃!奶奶好好啊!我们不把娘亲一起叫上回去吗?”海生担心地望瞭望药房里的柳眉,似乎有些舍不得,但又不能大声地喊出来。夶风小说
刘卫国知道海生从小便跟在柳眉身旁,形影不离的,也怕这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柳眉不在身边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心里盘算着晚上该如何与她开口。
宁静的夜晚,海风顺着海浪吹上了岛屿,有了青竹的指引顺势吹到了竹院之中,炊烟悄然地从烟囱中逐渐升腾起来仿佛一朵七彩祥云在空中绽放开来,久久不肯散去,刘卫国添加柴火,时不时地偷看柳眉,柳眉不仅在医术上深得父亲的造诣,在厨艺上面也是一个好手;三两下便做出一道道佳肴来。
“爆炒茄子!红烧鲫鱼!年糕炒螃蟹!竹笋拌饭……”柳眉不慌不忙地端出三四道佳肴放置在饭桌上,边上是刘卫国编制的竹椅,竹藤靠椅,小竹凳,海生早就坐在那张最小的小竹凳上跃跃欲试地流着口水了。
刘卫国给柳眉递了一双筷子,自己却沏了一壶茶,“眉儿,来,我敬你,以茶代酒!”
柳眉皱了下眉,一脸疑惑地转头瞧了瞧海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没有作声,夹起茄子就往海生碗里放,刘卫国猛地喝下了那杯茶,欲言又止,决定还是一鼓作气“眉儿,我想带着海生一块儿回老家看望一下娘!你……”
柳眉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心里苦涩一番也明知自己是拦不住刘卫国的,于是笑着对刘卫国回道,“好啊!这么多年了是该回去看望一下娘了,海生也一起吗?什么时候准备出发?”
刘卫国沉默了许久,“就这两天吧,来回坐船路上应该得两天。”
“还回来吗?”柳眉还是问出了口。
“回!你也一块吧!刚好见一下娘。”刘卫国坚定地望向柳眉。
柳眉擦去海生嘴角上的饭米粒,亲切地问他:“海生,回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海生一边顾着吃螃蟹,一边回应:“娘,我们一起回去吗?”
“就你们两个回去,娘得照看你外公留下来的药田,守着我们的家啊!到时候替我好好问候一下奶奶,记得一定要尊敬奶奶,那是个慈祥的奶奶。”柳眉温柔地摸了摸海生的头发,不禁流下了几滴泪水,不过还是被刘卫国发现了。www.chuanyue1.com
刘卫国赶紧将柳眉抱在身边,“又不是不回来了,海生也会想你的,我们去去就回!”
“回去的时候记得把药带上,有安神助眠的药,有强身健体的药,带给娘还有姐姐,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再熬几帖中药,不过今晚海生得跟我睡一块!”柳眉边嘱咐边收拾着药材。
“海生,快去看看你娘亲,把饭盛好带去!”刘卫国示意海生指了指药房的方向,海生立马会意起身向着药房小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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