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沈凌月返回村子时,她迎头撞上了一对长得极可怜的乞丐父女。
父亲很瘦,又脏又可怜。女儿头顶着一个破花布,遮住了头发上的跳蚤。
他父女俩向少女乞讨,沈凌月出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吃的和银钱。
她灵光一闪,让他们父女俩等她片刻,少女返身跑回了村口的小溪。
但是自此之后她却再也没有再回到杏花坳村,而是被那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带走了。
“后来呢?”沈玉问,“那位沈姑娘是被你师父轻鸾带来了凤凰岭吗?”
骆冰“哼”了一声,道:“那个人并不是我师父。他是流凤长老真正爱慕的男子,泱尘子!”
北星曜听了眉眼闪过一丝异色,道:“几百年前传说中狠毒绝决的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
骆冰酸酸地道:“对啊,他可是这个凤凰岭的缔造者,也是凤凰门一派的始祖,他当年戴的便是青鸾面具。”
“和流凤长老的一样?”沈玉问。
“一模一样!”骆冰答道。
“你啰嗦了这么久,和你要救的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要救谁?”沈玉因为担心晴雨容他们,脾气也变得格外的焦躁。
骆冰见沈玉是真急了,护好自己的大腿根说:“封月,沈凌月的好姐妹,杏花坳的一个村民。”
沈玉简直要打死骆冰了,但是为了晴雨容和戚浓,她忍了,耐着性子问骆冰:“她在哪?”
骆冰道:“在这一百座宫殿中……”
沈玉瞪向他。
骆冰又道:“我要是知道具体在哪个金宫中,我还需要你们帮忙?不过,这一百座金宫已经有七十多座宫殿中的奇毒被我化解了。若是风竹公子关在那七十座金宫中应该无恙,剩下的这二十多座金宫……”
沈玉忙道:“我们一起闯!″
骆冰道:“痛快!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北星曜听沈玉的,立刻收回了骆冰身上的九曲冰蚕锁链。
沈玉问他:“阿曜,你刚刚是听到琴声从这附近传出来的对不对?”
北星曜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那个墙头开满了彼岸花的金色宫殿:白鹭宫。
沈玉戳了一下骆冰,一指金门上刻了一只水鸟的白鹭宫问:“那个水鸟宫你进去过没有?”
骆冰诚恳地回道:“还没有,我觉得这座宫里除了死亡之毒,不会有什么的!”
沈玉和北星曜没有再听他啰嗦,翻身跃进了白鹭宫殿之中。
白鹭宫中是一片红彤彤、极目的红艳。那传说中的地狱之花蔓株沙华爬满了整个宫殿里面,连地面上的金砖也被蔓株沙华遮了个严严实实,不留一寸缝隙。
所以整个白鹭宫从内面看,完全是一个红色的世界,与外面的金碧辉煌远远地不再沾边。
沈玉皱着鼻子道:“我宁愿那些红色全是玫瑰花,这蔓株沙华种多了,这都什么味道啊!”
骆冰一副不情愿跟进来的样子,解释道:“这可不是彼岸花的花香,我都告诉你们了,他们肯定不在这里!”
北星曜道:“楼主,彼岸花没有香气,星辰的彼岸殿从来没有味道。”
沈玉都想摸摸北星曜的头,夸了夸他,阿曜每次都比她细心多了!
骆冰问:“撤吗?”
此时一阵山风吹过,白鹭宫中传出了滚珠流凤一般的琴声。
沈玉和北星曜连想都没想,便翻身跃进了院中。
两个人都听出了那是风竹公子白玉琴的琴音。
他们两人飞进院中后并肩而立,还在骑墙而坐的骆冰抽了抽鼻子,极不情愿的跳了下来,跟在了两人的身后,慢声慢语的说道:
“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们,若是待会儿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可别怨我!”
骆冰的话音刚落,沈玉和北星曜便觉得脚下一粘,突然自己的鞋子便牢牢的粘在了什么东西上,再也拔不出来了。
骆冰此时赶紧怀中取出两柄短刀,向着两人的脚下扎去。
一声“吱吱啊啊”的声音陡然响起,沈玉和北星曜却迅速脱困。
只见被骆冰带起的一片红色翻飞的彼岸花中,慢慢地站起一个苍白至极又烂到极至,全身肿胀,散发着阵阵腐臭的尸囊。
沈玉一阵恶心呕吐,北星曜强忍着不适扶住她。
只见那腐尸又胖又白,五官烂肉一片,分不清是男是女,皮肤却是被人用针线细细缝过,没有破漏之处。
没有眉毛,嘴唇是紫色,指甲却是鲜红。
它站起来片刻后,突然间就㬹开了眼睛,眼睛乌黑鲜润,竟然像是活的。
“别让它张嘴!”骆冰在它身后用双刀插住它喊道。
北星曜和沈玉对望了一眼,分别拿出九曲冰蚕丝和两根丝长的银针,沈玉迅速的穿针引线,和北星曜一起将细针用手指弹出。
那九曲冰蚕丝随着一左一右两银针上下翻动,不一会便将那具腐尸紫色的嘴唇给封了个严实。
此时随着腐尸的喉咙一鼓,脸上皮肤被绷得一阵透明发白。
骆冰赶紧拔出扎在腐尸脚上的双刀,双手舞着刀,赶着沈玉和北星曜翻墙而逃。ωWW.chuanyue1.coΜ
此时一声凤鸣声传来,巴豆和雪舞俯冲而来,分别载上三人,凌空飞起。
随即身后“嘣”的一声闷晌,那具又臭又恐怖的腐尸原地爆裂。
一时间黑水四溅,那满满一宫殿的蔓株沙华迅速的枯萎湮灭,化成了一缕缕黑红色的烟。
白鹭宫内迅速恢复了一片金光灿烂。
刚刚的蔓株沙华就像一个红色而诡异的死亡之梦。
刚刚死里逃生的沈玉和北星曜从白孔雀雪舞的背上跃下,走进了这白鹭宫的正殿。
骆冰在巴豆身上躺着,气喘吁吁喊道:“你们再遇到什么,我可不帮了,恶心死老子了!”
一进宫殿便听到水声潺潺,抬头间是一层一层绣着白鹭鸟的雪白纱蔓。
纱蔓的尽头,是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屏风,白色屏风上画着一对正在亲昵的白鹭鸟。
而那个屏风的后面,一人青衣广袖,纤长的双手正俯在他身前桌面上摆放着白玉古琴之上……
“阿容?”沈玉轻声喊道。
北星曜却阻止她再往前走,追魂流星剑剑光一闪,白色的屏风被切开,无声无息的倒在了两侧。
只见白玉琴弦早断,那双纤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双手五指分开,每根手指上都绑了一根青丝长发,手指翻转间,似乎能有琴声流出。
而这双手的主人则双目垂眸,睫毛纹丝不动,脸色雪白,黑发轻扬,全身僵硬冰凉,显然已然死去多时了……
“这不可能!”沈玉眼眶发酸,怔怔地望着白玉琴边晴雨容的尸首,悲伤和愤怒一起涌进心里:
“阿曜,这怎么可能呢?”
北星曜皱眉,脸色苍白,手指发白地紧紧地抓住了全身摇晃的沈玉,向外面喊了一声:
“骆冰,你给我进来!”
孔雀王骆冰一听北星曜的语气激烈,以为他们又遇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道:
“别给那些东西张嘴的机会赶紧躲就是了。建这个白鹭宫的长老是个变态,我才不进去呢!”
然后,里面便没有动静了!
骆冰心中略惊,迅速的从巴豆身上跳了下来,拂过一层层的白鹭纱曼,直奔宫殿最里面。
然后他便看到了三个造型各异的死人:
北星曜在舞剑、沈玉在吹笛。
而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风竹公子晴雨容正在抚琴。
三个人均是脸无血色,身体僵硬,好像死去了很久的样子。
骆冰不动声色的穿过三人,往后径直走去。
他在后面又推开了一扇镜子做的门,里面又是绣着白鹭的层层蔓帐和一张巨大无比的床。
床纱放下,透明的床纱中隐隐约约有一对交颈而立的白鹭,骆冰开囗道:“济世长老,你闹够了没有?”
床纱微动,白纱一掀之间,露出一张白皙清瘦的男子的脸。m.chuanyue1.com
他极瘦,肋骨根根可数,他裸着身子坐在床上,抱着一个同样瘦骨嶙峋的美人。
美人有着白白嫩嫩的皮肤,长而秀颀的脖颈,背对着骆冰。
那个被骆冰称为济世长老的男子见了孔雀王也不惊慌,开口道:
“谁是济世长老?济世长老不应该是个胖胖的肥鸭子吗?我是谁啊,一个整天吃不饱饭的可怜瘦子,连自己的妻子都养活不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骆冰皱了皱眉头,终于忍着恶心从那人成堆的衣服中搜了起来,片刻便摸到了一只画着白鹭和人骨的陶瓷瓶子。
那个瘦男子一看骆冰搜出了瓶子,从床上飞扑下来,抱住骆冰的腿大叫道:
“你要干什么?你们不让我夫人吃腐尸,她会饿坏的。难道我自己做腐尸给她吃还不行吗?白鹭,她是口味独特,可是她从来没害过人啊!杀人投水、做水腐尸的人是我、是我啊!”
骆冰一脚踹开他,打开那只瓶子往三个人身上一扬。
沈玉和北星曜迅速恢复了知觉,只是那个白玉琴旁的晴雨容却迅速化成了一滩水,汇入了宫殿中的潺潺流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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