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莒立刻道:“好,你叫铁牛是吧。”
“汪铁牛。”铁牛苦笑。
“汪铁牛打的好,从现在起,你就是库房典押。”
汪铁牛顿时一个激灵,突然从公人变成典吏了?
这是临时工变局长了?
“多谢赵县尉,多谢李知县,多谢钱主簿。”汪铁牛喜出望外。
“来人,把梁有斌带上来。”就在这时,赵与莒再次厉喝。
前几天李宗勉要打的梁有斌直接跑回家,但现在回家没啥用,这次赵与芮派人把他从家里抓了回来。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上次打梁有斌的人再打。
上次几个人都不用力,这次谁敢不用力,只能硬着头皮打。
梁有斌又被活活打死在当场。
现场一片血和屎,腥臭味满天飞,两百多人吓的面无人色,定海县不知多少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不,应该说两宋以来,都没有县里发生过这种事。
亲民官们,把役人活活打死,还打死几个,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接着赵与莒开始点名,都是过去一個多月里,对着三位亲民官阳奉阴违,拖着不办事的典吏公人。
现场被一个个像死狗似的拖出来,各种鬼哭狼嚎声,很多人死到临头了才知道求饶后悔。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照打不误。
当天一共被打死十五人,全是县衙里对抗知县他们的带头人。
另有三十多人被打的屁鼓开花,然后直接宣布开除。
打完之后,整个院子里都是腥臭味,地面上全是屎尿,有人甚至被活活吓出来,都没打他。
接着赵与莒宣布,县衙里开除了近一百人,新添了近一百人,然后分派任务,重组县衙各部门。
赵与莒刚上任,就在定海县打死十几人,简直震惊全府。
死者家属纷纷上告到庆元府,甚至要告到京师。
因为当天知县和主簿都没说话,全是赵与莒在说,所以大伙都在告赵与莒。
赵与芮利用完大哥,立刻道,大哥做事太急了点,这样吧,把他调走。
于是赵与莒刚来定海县不到两个月,一纸调令,又去了绍兴阴山县当主簿。
这种处理方式大伙哪肯接受,周兵有个弟弟原本也是衙役,这次开会被去,结果被开除。
他带着粮钱就往京师走,准备上京告魏王包庇兄长。
不料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迅,从此所有人没再见过他。
接着赵与芮趁势在定海县、慈溪县、浙东常平茶盐司,庆元府市舶司,鸣鹤场盐监等地方,宣布要卖一批官。
消息传出,当地士绅富商瞬息疯狂起来,纷纷找门路想和魏王搭上关系。
这事太火了,直接把打死人的事给盖过去,大伙都不谈论打死人的事,而谈论卖官。
因为南宋还没有在庆元府卖过官,有些有钱人为了想当官,只能迁移到其他地方去。
原本赵与芮收回水军房产和打击吏役的事得罪了不少当地士绅,现在因为卖官的事,大伙纷纷选择原谅魏王和李宗勉,赶紧要和他们拉好关系。
很快庆元府放出风声,第一批卖的官位大概十几个,具体价钱和官位还在研究中,想了解的,可以主动到魏王府找魏王幕僚全忠(全保长)。
一时间,庆元府各地想买官的人,纷纷往定海县来,但大伙不认识全忠,很多人只能天天往沿海制置司扔拜贴,每天迎接他们的管家全保长,好处费收到手软,整天笑的合不拢嘴。
此时,赵与芮已经算完全控制了定海县,从当地官员,到吏,再到定海水军,都在赵与芮掌握之下。
定海县对比整个南宋,当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县城,但因为地理位置特殊,给了赵与芮足够发挥的空间。
从二月开始,他刚到这里就开始招募水手和工匠,还有各种青壮,为成立‘庆元四海贸易商铺’做准备。
三月份秦卓来后,连秦卓带来的人加起来,他已经有了好几百人。
三月中旬,定海县等整个庆元府各县,至少有十几个球牌室同时开展,这些地方原本就都有秦卓秦家的商铺在,赵与芮来后飞快布置,仅一个多月就先后开张,后继还扩大,保证每个县要有五家,一百张台球桌以上。
从四月份开始,赵与芮要往浙东其他府县发展,他的庆元四海贸易商铺,在秦卓看来,更是组织严密,分工明确。
商铺内部分为几个小部门,其中有各地商业部,两浙东路负责人为全九和秦峰。
一个是赵与芮的人,一个是秦家的人。
全九是赵与芮买来的金国汉人,训练非常出色,赵与芮后来又买了个女使,嫁给全九,这女使已经怀孕。
全九一个奴隶,到了南方后,被魏王看中,还成了亲有了家有了孩子,当然对魏王死心踏地。穿书吧
全九和秦峰的任务就是在两浙东路各府县去开新店。
每县要求五家以上,一百张桌子以上,麻将桌的话,慢慢发展,毕竟推广起来比台球要慢。
按赵与芮的理想状态,两浙这边比较有钱,价格会和临安差不多。
就按一张桌子每天五个时辰,除掉人工和租金还有给各地官吏的好处费,一张桌子每天净赚两贯算,每个月是六千贯。
两浙东路共42县,嘉定年间官方统计近三百万户,约一千万人,(当然这可能是两浙西路加东路的,具体资料没有体现),按这样的人口,每个县弄十家球牌室都可以,如果能全部弄起来,仅五家球牌室每年最少二十多万贯收入。
后期加上麻将,还有相关产品的售卖,妥妥能上五十万贯。
但全部弄起来也不是易事,还要考虑到地方一些士绅和官员的阻力,但这是他魏王独门生意,只要愿意让点利,通常地方官绅们不会故意和他为难。
赵与芮的目标是,一年内在两浙东路全部完成店铺的铺设和运营,第二年开始营利。
四海商铺第二个部门是海贸部,主要负责人是秦越和陈小刀。
秦越是秦卓族弟,一直在两浙江南等地跑海贸,他手上有三条船,加上秦卓这次从两淮带过来四条船,还有两条船去了高丽和日本没回来,秦家原本九条船,现在全归赵与芮调配。
三月底,赵与芮和秦卓去码头边看他们的船。
走在半路上,秦卓向他解释。
秦家以前跑海商,主要还是往两条线,一是跑高丽日本,一是跑福建广东。
前者是江南带着绢、丝和丝织品、陶瓷、茶叶等物往高丽日本,回程带高丽人参、兽皮、折扇、药材、木材等,日本黄金、硫磺,石斛、生铜、日本刀、木材等。
秦卓说,这会日本盛产黄金、砂金,大量的黄金、砂金用于出口与宋朝交换各种商品,当时宋朝国内黄金价格大约是日本国内市场的六十三倍,这主要是因为日本当时黄金年产量很高而宋朝很低。
所以秦卓以前大部份优先换黄金。
而硫磺官方需要的物货,两宋商人们出海也有责任带回硫磺。
“元丰七年二月八曰,知明州马琉言:“遵朝旨,募商人于日本国市硫磺五十万斤,乞每十万斤为一纲,募官员管押。”
南宋这会因为缺硫磺,会让商人们去日本时,回程带些硫磺来,当然,官方收价极低,商人们也没办法,不亏本就好。
据秦卓说,目前南宋和高丽生意规模做的比较大,庆元府市舶司成立之初,也是主要和高丽交易。
而跑福建和广东,通常也是带丝织品加上高丽日本的部份物货再运过去,回程带冰糖,茶叶,还有其他外国进入泉州等地的香料、宝石,这些都是江南和高丽日本需要的。
“冰糖还要从福广进货?”赵与芮敏锐的听到一个关键词。
赵与芮上次在王府烧饭给俞氏吃时,看到了南宋的沙糖。ωWW.chuanyue1.coΜ
南宋所谓的沙糖,其实是一种液态粘稠状的液体糖,这种糖在两浙路也都有生产,价格不是很高。
真正贵的是固态糖,也就是南宋的‘糖霜’,又叫冰糖。
此时甘蔗种植在南宋非常普遍,但掌握了冰糖技术的只有五个地方,福唐(福建)、四明(浙江)、番禺(广东)、广汉、遂宁(四川)。
其中前面四个地方产量都很小,质量也差,真正有产量的只有遂宁,当时在遂宁,制做糖霜的叫‘糖霜户’,其中大致有三百家的出品为优等货,大户每年能动用三百多只缸制糖,而小户不过只有一两缸。另外还有将近百家制糖作坊,但是只能生产中下等的产品。附近虽然也有很多甘蔗田,那里的农户们却没有掌握做糖霜的技术,只能把甘蔗汁加工成糖汁,作为原料卖给伞山前的制糖坊。
此时冰糖的难点和贵的原因就是制作周期太长。
南宋糖霜户所掌握的技术相当简单,无法完全控制生产过程,导致每年的产量不稳定。从耕田到晒霜,历时长达一年半,但结霜的过程却难以预测,最终可能一缸出几十斤乃至上百斤糖霜,也可能完全没有任何糖霜形成,对于产户来说带有运气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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