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鹿在旁边想问什么,可几次都把话咽了回去。阿姨们的情况大概也同他差不多,个个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警察和阿姨都离开之后,肖鹿才发现自己买来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动,章鱼烧盒子掉在椅子边上,翻了,里面汤汁撒了一地,其他的倒还好,全都排列在椅子上。
“要不,我就在这里吃馄饨吧。”
他嘟囔着,蹲下草草收拾了一下地面,把掉落的东西全部捡进塑料袋里,扔进垃圾桶,然后用阿姨留下的湿巾纸擦了擦手,坐到长椅上,开始吃那碗凉透了的馄饨。
吃完后又把凳面收拾干净,才拎着几瓶水离开现场。
这次偶遇,确实给警察帮了一个大忙,因为肖鹿找到的人就是周馨,筱柚的嫂子,案发当天去过馨悠餐饮后,警员再次联络过筱睦,电话打了几个都没打通,他们又去筱睦留下的地址找人,发现也不在家。因此,筱睦的嫌疑直线上升,整个晚上警员都在找他们夫妻俩。
周馨直接被带到了医院,经过全面检查,她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刺激,精神恍惚讲不出话来,于是警员暂时先安排她住院,继续去寻找吴筱睦。
这边的事情暂时按下不表,我们回到肖鹿所住的公寓里。
女人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坚硬的椅背硌得她后脑勺生疼,腰也因为长时间靠坐的姿势僵硬了,她用手揉着,听见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声,显得有些疑惑。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马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探头朝外查看。外面阳光正好,空气中透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雨水’是从屋檐上滴下来的,还挺密集,女人只看了一眼,就冲着外面喊道:
“琴阿姨,你怎么又把衣架挂在我窗外屋檐上,湿气都进来了,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吗?我讨厌潮湿!”
她喊话的时候,像怕被人报复似的,不敢露脸,整个身体都隐藏在窗帘后面,窗外人只能看到眼睛跟额头。
琴阿姨没有任何回复,大概是出去了,女人等了片刻,气愤地从桌上抓起一次性口罩,向外走去。Μ.chuanyue1.℃ōM
口罩是旧的,皱巴巴,就如同此刻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以一种不自然的样子歪斜着。
她刚扯上口罩,就推开了门,外面的新鲜空气扑鼻而来,可她完全没有在意,兀自跑进院子找了一圈,结果,还真被她找到了琴阿姨。
但不是在院子里,而是在一楼西面第一间屋子的窗帘缝隙中,女人看不清楚对方在干什么,于是偷偷走过去,隔着窗帘观察。
里面的家具摆设同她自己屋里一样简单,但却更实用、更干净。琴阿姨头颅垂在胸前,乱发遮住了面目,背靠茶几,左手垂在身体一侧,右手抓着墙边的电线,露出来的手腕处有一条焦黑痕迹一直延伸到小臂上。
女人不知不觉捂住了嘴巴,脚步越靠越近,视线继续往下。中年妇女两条腿不知道被什么绑着,右腿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卡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左腿软绵绵的,耷拉在地面上。
当视线凑近到足够距离时,女人嘴里的尖叫也随之发出,因为琴阿姨的左腿,膝盖以下部分完全转了个方向,鲜血从裤腿下面不断溢出来,而中年妇女下巴到颈部的皮肤颜色,已经变得惨白,如同死人一般。
时间是中午十一点钟,女人手上没有戴手表,告诉她的是琴阿姨家里的挂钟,在女人尖叫后退的同时,挂钟忠实的响起了十一下铿锵有力的钟声。
没有悬念,这件事自然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警察也随之而来,但等他们到达之后,发现要处理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两具。
因为目击到琴阿姨异常状况的女人,也摔倒在院子里,后脑勺插在尖锐的碎木块上,一命呜呼。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浓眉大眼,长卷发,身材纤细,穿着高领毛衣和长裙,脚上是一双圆头坡跟小皮鞋,年龄大概二十五六岁,没有化妆。
经附近住户确认,倒在院子里的女人名叫郑青滕,住在公寓二楼三号室。死在家里的中年妇女名叫琴桂兰,住在公寓一楼一号室。
琴桂兰是触电而亡,她手中握着的电线已经老化,上面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但同时,警方也排除了琴桂兰意外身亡的可能性,因为她身上的伤是被人殴打所致。夶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