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非常之不爽,他不懂,为什么摄政王要让他来给那个小乞丐当伴读,他堂堂一个将门虎子,将来是要上战场与敌军厮杀的,而不是跟个老嬷嬷一样要照顾小孩!
虽然他也没大到那里去,年岁甚至还小了小皇帝几个月,但萧长歌比他少吃了几顿白米细面,矮了他一头,所以每每看他都要抬起脑袋,看他一双鼻孔朝天冲,两蹙剑眉邪上飞。
韩望骑着九尺高马,粗壮的缰绳被他紧紧纂在手中,马儿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亦是扬起前蹄不耐地嘶鸣。
萧长歌望着不远处的高头大马,一身黑色劲装衬得少年意气风发,真可谓是鲜衣怒马少年郎,只是少年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白皙的面庞似乎也被烧的通红。
“跟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知道老子等了你多久吗?”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这韩家小将军果真是大胆,竟然对圣驾无礼!
不过他们很快说服了自己,貌似圣上,却是没什么威慑力。夶风小说
今日的小皇帝换了一身白色的常服,银丝云纹腰带把那枯枝一般的小腰勒得几近于无,缩着脑袋犹如鹌鹑。韩望收回了要踢他几脚的想法,就这么个小身板,估计连一脚都受不住。
萧长歌硬着头皮走近,知道他不喜,便故意喊了一声,“韩望哥哥。”
韩望目瞪口呆,手捂着胸口,面如菜色,那糯糯的口音飘进耳里,险些让他摔下马背。见他那窝囊样,韩望更是生了一肚子气,甩起马鞭,面色不善地吼着让他不许喊哥哥!
鞭子带起一阵凉风,狠狠的扬起了小皇帝的鬓发,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被吓得躲了起来。
萧长歌已有几分猜测,瘟神绝对没那么好心,安排韩望来,不过来嫌她日子过得安逸了些。
一匹矮小的白色马驹子被宫人牵了出来,小马四肢短小粗壮,身体肌肉蓬勃,一头白色的毛发飘逸出几分帅气,此刻正憨憨地朝主人奔来。
“陛下,陛下未学过马术,先用这头白马驹子练着,这白马性情温和,倒是适合初学者。”
萧长歌和白马对视,分明看到了它眼中的嫌弃,好嘛,她都没嫌弃它不威武雄壮,它到先发制人看不起她个子矮小了?
“呵,也好,娘们儿就该骑娘们儿的马。”韩望不屑地看着那小皇帝,那张小脸真是比小姑娘还秀气,待会儿该不会哭鼻子吧,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发笑。
小短腿就小短腿吧,萧长歌也无所谓,她并非不会骑马,相反,马术还非常精湛,嬷嬷和御马场的宫人是同乡,时常带着她来叙旧,一来二去她跟马场的人混熟了,御马就是家常便饭。
此下现状,还是不可过于毕露锋芒,萧长歌深知此理。
“你怎么这么笨!上个马都不会!”
“先踩脚蹬!你的脑袋是猪脑子吗?”
“这么短的马你都爬不上,真是废物啊!”
宫人索性都当自己聋了,他们或许不知道皇帝的权力有多大,但这宫里谁做主还是分得清的。
主子们的斗争,盖与他们宫人无关。
萧长歌十足十把一个废物皇帝演的淋漓尽致,直打算着把人气走最好,在第不知道几次失败后,韩望终于忍不住飞身下马,迈着大步就朝她冲来。
有那么一瞬间,萧长歌觉得自己要被揍了。
韩望也确实拳头发硬了,冲到小皇帝跟前时愣是忍住了发白的拳头,只是怒气全都化为巨吼,震得她耳膜疼,两眼花。
“腿分开!手抓紧!给老子上去!”韩望抓着萧长歌的小屁股,举着她往马背上扔。
萧长歌没想到他那么大胆,屁股下那双手跟铁爪一样抓着她,这下也不管什么演不演戏了,借着他的劲儿一个灵活翻身。
韩望松了口气,萧长歌捏了把汗。
手上那绵软的触感似乎还没消失,韩望看着自己的双手,嫌弃地往身上擦了擦,似乎摸到了什么腌臜东西,他不由鄙夷,果真是个娘们儿,一身软骨,真是没骨气。
可手上那股奇异的触感不停地在脑子回旋,他越发生气,便越看那小皇帝越不顺眼,今日本该去校场的,非要他来陪这小废物练马术,索性手上也不再客气,大掌一挥,白马受了惊吓,撒了前蹄往前奔。
萧长歌一下惊呼,双腿暗暗夹进马背,嘴上却发出恐惧的叫喊。
一个翻身上马,回首只见少年飘扬的黑发,韩望策马前去,追赶着受惊的白马。他越是追,白马越是踢踏扬蹄,直把背上之人颠成一块豆腐。
回头看少年不怀好意的笑容,萧长歌暗自心惊!
马驹子被气势汹汹的乌鬃战马追赶,四条短腿跟装了火轮一般,萧长歌只觉得自己要变成鸟,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闫公公在原地跺着脚,哀怨这韩家小将军欺负人到头上了,陛下这娇贵的龙躯,怎么受的住这般颠簸。
瞅瞅他那不长眼的马鞭子,堪堪要抽到陛下身上了!
萧长歌暗暗控制缰绳,回头看身后的小子兴致正浓,势必要把她的隔夜饭给颠出来。手中猛地上拉,白马受到束缚猛地扬蹄,当然,这只是她的预测。
实际情况却是坐下的马儿受够了这个不靠谱的主人,急急一个转弯摆尾,巨大的惯性让背上的人失去了重心,双手下意识地往身后甩去!
完了!
萧长歌脑子一片空白,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耳边只能甚至能听见飒飒风声,她已经做好要卧床数月的准备了。
预想种的疼痛被没有袭来,反而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一阵属于男孩子的青春气味撞进她的鼻腔,腰上似乎被一双鹰爪箍住。
耳膜骤然一疼,“真是个蠢货!”
韩望长臂一捞,把险些要砸地的笨蛋抱到前面,小小的人儿跟面团一样软,他甚至都没费什么力气。
方才见他险些摔落,心中不免大赞,却不知为何双手不受控制,等把人救上来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太心软了,韩望懊恼,见怀中的笨蛋还敢扬起脸偷看自己,故而红着脸道,“看什么看!”
萧长歌欲哭无泪,她都暗示那么明显了,这小子是没看见她已经一下巴的鼻血了么!
韩望跟俘获了敌军大将一样,心情异常激动,恨不得再绕场跑他个几圈,只是旁边的宫人皆满脸惊恐地看向他,风太大,也许在为自己欢呼吧!
萧长歌不断地拍打身前的手臂,却得到头上的一顿怒吼,这乌鬃战马不是一般的高,萧长歌被颠得身子直往身后靠去。穿书吧
韩望一愣,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飘进鼻腔,怀里像塞了一团软乎乎的棉花,他低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莫名有些可爱,跟颗葡萄一般。
萧长歌觉得这辈子的鼻血都要流光了,正当她哀叹命途多舛时,身下的黑马忽然前蹄高扬,来不住惊呼,单薄的身子又如同巨浪拍岸被拍到马背上。
“王爷?”
只见对面的摄政王一脸寒霜,身上还穿的是黑金的宽袖朝服,头上的玉冠在微微摇晃。
他一手牵着缰绳,黑色的马儿体型与韩望的无异,看来都是征战沙场的前锋,只是比起韩望的激动,顾弋的那匹显得沉稳冷静得多。
一瞬间,萧长歌看着这瘟神的脸,莫名地想哭,那是一种类似嬷嬷一般的归宿感,事实上她也哭了,鼻子不流血了,眼睛却接力落下一颗颗硕大又委屈的泪珠。
顾弋没多说,只是沉着脸策马靠近,伸出结实的长臂抱过了那惨兮兮的小儿。
“陛下初次御马,过于激动了,臣带您去看太医。”
韩望这才发现,那小蠢货胸前一滩鲜红的血迹,半张脸全是飞溅的血珠,看着跟摔下马大受重伤一般。
面对摄政王投来冷漠的眼神,韩望跟吃了天大的哑巴亏一般,他可没有让这小蠢货掉下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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