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昀见商柔有人陪便离开了大牢,当务之急不是想,她为何生气,而是先把人从大牢里救出来。
苏昀身穿朝服,手里拿着官帽,若有所思地走在大街上,就连用力叫卖的摊贩都不能打扰他分毫。
女斋舍那边,日夜都有嬷嬷监守,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巡查一次,不可能有男子进入却不会发觉。
他问过嬷嬷和回来的女学子,事发当日,除了回家的学子,斋舍内并没有少人。
苏昀长叹了口气,拿着官帽的手背在身后,怎会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连杀两人。
若是陈嬷嬷不死,他还不会这么快联想到她的身上,尤其是那封歪七扭八的信,若不是十分了解,又怎会模仿的那么像。
苏昀回到国子监后,老奴将两封信交给了他。
国子监今年发生了两件怪,一,丞相府嫡子,温云星无故离开国子监,二,刑部尚书庶女关筱,进国子监读书。
先不说无故离开国子监的温云星,就单单是庶女进国子监,就不易,要知道,庶女即便在普通人家地位也是极低,几乎无事不得出门。
当时他认为,关大人是个开明之人,所以才将庶女与嫡女一同送入国子监。
可如今仔细想来又觉得有蹊跷。
他调查得知,庶女中关筱口直心快,最是不得宠,是关静儿回府求关大人,关大人犹豫了两天,才同意。
关筱进国子监的前两日,温云星离开了国子监。
当时,第一个发现商柔杀人的是关静儿,她本来已经离开国子监,但因落下东西又折返回来。
经历温子玥惨死,她请了大夫,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可陈嬷嬷遇害后,他询问嬷嬷,当时关静儿也在,并且随着赵玉玄进了屋子。
按照正常的反应,别说是进去,早就躲的远远的,如同其他女学子一般,得知陈嬷嬷死后,都退开了。
下朝后,他寻问与关静儿一同进屋的女学子,她说,她当时是被一个人拽进去的。
她害怕,就拽了另外一个。
书阁内的烛光变得微弱,苏昀抬起手,咳嗽了两声,整个人儿显得很虚弱。
偌大的书阁此刻静悄悄的,苏昀手肘抵着棋盘,手撑着太阳穴,身体倾斜,困倦的长眸慢慢闭上,他手中的信件随之掉落在地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从书阁后走出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她手紧紧握着匕首,嘴唇轻抿,脚步轻盈来到苏昀面前。
只要他死,就不会有人继续查下去了,怪就怪他多管闲事。
毕竟死的是丞相府的嫡女,杨子墨也会倍受压力,而尽快结案。
苏昀紧闭双眼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就在匕首对着他胸口刺去的瞬间,苏昀缓缓抬起眸子,手紧紧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他的声音很轻,依旧无力一般:“为何。”
“你,你没中迷香。”
苏昀看了一眼那虚弱的烛光,声音淡淡道:“我之前中过此招,便有了防范。”
王淼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眼里尽是不甘。
“温星云仗着有钱有势,横行霸道无人管,我弟弟先买的发簪,他看中便要拿去,我弟弟才多大,他一个习武之人一脚将我弟弟踹吐了血,不久便身亡了。”
“更可笑的是,那根发簪是弟弟要送我做成人礼的,可温星云抢走发簪,只为了讨青楼女子一笑。”
苏昀蹙眉,王淼身处苏州,前两年温云星确实离开了京城说是外出历练。
“师长为何不问我,为何不报关,因为师长知道,报关无用对吗?”王淼笑着看着苏昀,泪水夺眶而出。
苏昀卸了王淼的力,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声音不轻不重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顶罪的理由。”
“什么顶罪,我就是凶手,我就是要报复丞相府,我要他们所有人全死,你知道温星云为何离开国子监吗?他成了废人不想被人知晓,偷偷到城外养伤去了。”
苏昀垂下长眸,薄唇微启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不紧不慢道:“出来吧,你的暗器伤不到我。”
王淼脸色瞬间苍白,她甩开苏昀,后退了两步。
关静儿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她手里还拿着打猎用的,猎弩,从苏昀回国子监查问其他女学子时,她就知道,她逃不掉了。
“爹爹说,师长曾经是武状元,学生还不信。”关静儿走到苏昀面前拱起手,行了个礼。
苏昀没吭声,若他有的选,也定会像赵玉玄那般,驰骋沙场,立功保家国...
关静儿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温子玥她该死,人前她落落大方,带人温柔谦和,无人不夸她。”
“可是,她诱骗我至后院假山,说是有话要与我说。”关静儿紧紧咬着牙关。
苏昀静静听着,从其辨真伪。
“我太信任她了,从到国子监,就一直听她的,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把她当成姐姐。”关静儿说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夶风小说
苏昀垂眸。
“师长看也无妨,当时温子玥将我诱骗到假山,等我的却是温云星,我自然不从,可他却不肯放过我,事后,我趁他坐着穿衣服,用石头重重砸了他。”
关静儿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流出:“温子玥当时就站在不远处为她的哥哥把风,陈嬷嬷巡夜,看见了,却不肯救我,而是匆匆离开。”
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昀深吸了一口气,胸口郁闷气结。
“事后,温云星废了,但是师长外出归来,他们不敢声张,可温子玥却恨我入骨,她高兴了打我,不高兴了也要打我,并且用她爹爹在朝中的权位威胁我。”
“那天师长您拒绝了收她荷包,她回来后便关上房门,将我一顿毒打。”
苏昀抬眸,眉心处皱了皱:“若我没记错,当时你和王淼应该已经离开国子监了。”
王淼摇着头,脸色苍白:“没有,我们两个根本没有离开,她不许我们走,我家住的远,手上的银子又不见了,哪里回得去。”
这也是王淼当时疯狂找银两的原因,她是故意偷了温子玥的发簪,将其藏了起来。
单单只是她丢了银票,嬷嬷们定不会重视,但若是皇后所赐的发簪丢了,众人一定会寻找。
“我们被她关在了斋舍,为了营造我们离开的假象,一碗饭,我和静儿姐姐两个人吃。”王淼说着红着眼看着关静儿。
苏昀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着其中的细节。
“师长可还记得,第一日李木木听学,明明迟到,师长却没有惩罚她,而是罚她抄写。”关静儿是捏着衣袖哽咽道。
苏昀点了点头。
“温子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她表面装作楚楚可怜,处处为她人着想的模样,其实恨毒了李木木。”王淼说着擦了擦滑落脸庞的泪水。
有时候她甚至连自己都欺骗,每日吹烛后,她都说她有多好,并且让我们承认。
“发簪丢失,她想尽一切办法嫁祸给李木木,王奇凌喜欢倾慕于她,什么都肯听她的,所以才会在女斋舍辱骂李木木,不曾想事情发生后,师长竟于她一同受罚。”
关静儿走到王淼身边,揽着她的肩膀。
“我早就计划着要杀了温子玥,反正温云星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丞相府没了嫡子和嫡女,但我敢保证,温丞相不会把我怎么样。”关静儿说着摸着自己的肚子。
怪不得她听学总是迟到,时不时会趴在桌子上睡觉,罚抄明显比之前多。
“温丞相若是不保我,他就绝后了。”关静儿说着看向苏昀:“求师长,放过王淼,她胆子小,若不是被逼急了,也不敢拿温子玥的发簪。”
“你当初是想把事情嫁祸道关筱身上?”苏昀看向关静儿,眼神不明,令人琢磨不透。
关静儿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啊,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威胁我,一定要带她来国子监,不是我想害她,是她自己不想活。”
苏昀倒了杯茶,看着茶杯中竖起的茶梗。
王淼跪下身体,头磕在了地上:“师长,救救苏州的百姓吧,您若不肯出手,他们可都活不下去了。”
关静儿看着苏昀,手在肚子上摸了摸,她有着身孕还是丞相嫡子的独子,就算知道是她杀了温子玥,温丞相也一定会保她。
“师长若是肯帮我,我可以潜入丞相府,帮师长搜罗证据。”温子玥和王淼的目的一直都是搬到丞相府。
【嗯...没写完,一会还要补充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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