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我的话,苏米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但是时间不长,仅隔了一小会儿,那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就从后车窗那消失了。但我还是很怕,赶紧离开了后车窗,总觉得那个可怕的人,还有她那阴森的声音还会再次响起。果真,它突然幻化出了好几个身形,飘忽在了整节车厢的窗户外,不断地拍打,一直喊,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这个时候,我全身发凉,明明是个封闭性很好的车厢,却觉得车厢外的风十分凌冽地吹向自己,窗外的那个声音喋喋不休,我努力着说服自己,这不是真的,只是幻听,这桀桀的声音不过是疾驰列车的呼啸声,也不可能有人会在行驶如此之快的列车上,扒住列车的。”m.chuanyue1.com
她的表情很丰富,动作也很到位,要不是我听出来了她言语表达中的漏洞,我几乎要被她带得入戏了,而我身边的李虎虎已经入戏太深了,可能是他的情感太单纯吧。
于是,接下来我就开始猜测这个不是苏米的苏米,它真正的企图是什么,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何而来,也不清楚它的底细,但我知道它,来者不善。
“我坐到了座位上,闭上了眼睛,努力不去想,一阵思想斗争过后,我清醒过来了好多,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的呼喊声,也听不到了,我睁开眼睛,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还是空空荡荡的车厢,空无一人,除了我,车窗外什么也没有。随着进站的广播响起,列车也缓缓停站,我看见了站台的灯光,很自然很柔和,就如重见天日一般。”
她的描述太多了,确实是在讲一个生动的鬼故事,不过这正是谎言最大的暴露点,我依然没有揭穿她,而是问道:“既然,这末尾车厢让你这么害怕,到站了为什么不下车呢?”
她还是振振有词地回答了我,“因为,我还差一站才到站,所以,才没下车!我就耐心地在车里等着列车再次发动,正等待的时候,车门“唰”一声打开了,进来了一个女人,女人看着年龄不大,穿着一件黑丝的校服,长筒袜,黑色亮皮鞋,是齐刘海过肩发。谁知道,那么多空座位不坐,偏偏要坐在我对面。这时候,列车又发动了,再次驶向黑暗的隧道,怪事再次发生了,黑暗中,车厢的左侧门一次次地打开,上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黑丝校服女,不一会儿,整节车厢就给她们坐了个满满当当。太可怕了,左侧车窗外一块接着一块闪过的灯箱广告牌是贴墙的啊。”穿书吧
徐成成听到这里笑了笑,开口道:“你总算说到关键的地方了,石厚市的地铁设计有个特点,那就是列车只开右侧车门,因为对地铁列车位置来定,地铁站都设置在了列车的右侧,所以,列车的右侧是站台,左侧自然是广告灯箱。”
苏米没有搭理徐成成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讲着,“广告牌在左侧,那些穿黑丝校服的也是从左侧的车门进来。这两件事放到了一起,产生了剧烈的冲击,我一下子就觉得全身发软,我的虚汗直冒,真的是不敢想,一想就怕。我依稀地记着,刚才列车进站停靠时,我这节车厢离前面的广告牌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列车行驶起来以后,我才看见这些闪烁的广告牌,也就是说,列车左侧是墙壁,狭窄到几乎站不下一个人,然而,正在行驶的列车的左侧车门居然离奇地打开了,更诡异的是,还有那么多人从左侧车门上了车,甚至占据了几乎整节车厢,这些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关键的问题出现了,就是从前一地铁站上车的那个女人是谁?还得从这个讲故事的苏米口中得到答案。
“苏米,那你看到了那个从站台上车那个女人的脸了吗?是从列车的左侧车门上的车还是右侧车门?”我试探性地一问。
苏米努力尝试着回忆,但她的表情很痛苦,仿佛脑袋就要炸裂一样,“是从右侧,上来的是个真人,但是脸,我看不清,哦,不,我记不起来了。”
“不要紧,你继续讲故事,那张脸你慢慢回想。”说话间,我悄悄地背过手去,掐好了指诀……
“那个上车的女人身体很实在,看得清清楚楚,就是看不清脸,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可是,周围那一大堆有坐着有站着的黑丝校服,全都是半透明的身体,甚至还可以穿过手扶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内心的恐惧感越来越膨胀,我不想去想,可是总是不由地把这些怪异的人和刚才那可怕的叫声往一起联想。我要进去……我要进去……这个声音又一次在车厢里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坐在我对面低头的那个女人发出的。我吓得差点叫出来声,很想起身逃离这节恐怖的车厢,想着前面的车厢或许会有人,能帮助我,可是我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动不了,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任我怎么使劲儿,就是挪步不开身子。我低头一看,原来我的双手,双脚还有我的身体被那些刚上车的黑衣阿飘给抓住了。”
说到这里,苏米哽咽住了,从她的神情可以看出来,她刚才所说正是她的亲身经历,要不然不会讲得这么生动,她也认为自己是死里逃生,才能来这里给我们讲她的故事,哭了一会后,继续讲她的故事。
“就在我被按住不能动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女人头发竟然变长了,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粗,就像有生命一样,整节车厢都是她的头发,就好像我缩小了一百倍,进了她的发丛中。那个女人忽然抬头,显出一张阴沉沉又没有血色的脸,可那张脸是我的脸,对我说,‘我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是就是我这娟娟秀发,所以我宁愿肢体破碎,也不愿意伤害到头发,你说,我的头发美吗?’她的声音就是那个车窗外的呼喊声,但她的样子太怕人了,我吓坏了,直接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我躺在了地铁站台上,一堆人围着我看,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她的故事讲完了,讲得十分精彩,既生动又形象,初次听这个故事的人很容易被她带入进去,仿佛置身当场,要是胆小的女孩子听了,八成会吓得尖叫,不敢一个人在家睡觉了。
“张天师,我的故事讲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的噩梦,你觉得呢?反正我觉得,很真实,因为啊,我在租住的房子里睡觉的时候,总能听见窗户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拍打窗户。可明明租住的房子是一栋高层建筑的十二楼啊,怎么可能有人上来拍窗户呢?可我还真就看到了,是一只白白的手在拍窗户,然后,我要进去……我要进去……的叫声又响起来了。然后,我又晕了过去,总觉得不太对劲儿,才让我闺蜜带着我来到你这里的。”
苏米最后的话说完了,我对他点了点头,又环视了一圈我周围的李虎虎、徐成成和耿彪彪,他们三个人跟我一样,眼神里充满着警惕,就等着危险迸发的一刻,大家一齐出手,将邪祟拿下。
讲故事的人,应该不是人了,她确实是苏米,只不过是苏米的魂,而现在占据苏米身体的是一个不明来历的邪祟,它占用了苏米的身体,是有意的,而且它的到来,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苏米的死倒真的是个偶然,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苏米命不好。
陶白藏在了耿彪彪的怀里那么半天,总算是好了一点了,她坐了回来面向苏米道:“小米,以后不要再讲这么恐怖的故事里,吓死我了,咱们走吧!”
说完,她就拉住了苏米的手正要起身,却被李虎虎叫住了,“陶小姐,你别这么着急啊,你也不看看,你拉着的是不是苏米?”
陶白一脸懵,苏米也着急地起来,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着急,递过去了一杯无垠水给陶白,道:“陶白,你先喝了这杯水,然后就明白了。”然后又对着苏米说道:
“苏米,你已经死了,不信,你蹲下原地起跳试试。”
苏米按照我说的,蹲下身子,使劲往上一跳,她一下子窜上去了好高,我们都仰视着她,她搞不明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飘在天上不动了。”
我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已经死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往下看看。”
苏米低下头看去,自己的尸身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下由不得它不信了。
喝下无垠水的陶白,看着地上苏米的尸体,又看见了飘在半空的苏米灵魂彻底吓懵,当场一声尖叫,吓晕了过去。
苏米的魂也无法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连连叫这不可能。
我没有跟它废话,直接打开阴阳伞,将它的魂收入了伞中,然后,对着苏米的尸体说道:“你还装什么,现身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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