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你怎么能这样和妈妈说话?”
“无论是委身于猪一样的任国富,还是和老柳代孕那一百个孩子,妈妈还不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任昨茜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光彩照人的女人。
无论是姣好的身材,优雅的气质,光彩照人的面容。
假的,全是假的。
这些,都是年轻时的左萱许诺用自己未来第一个孩子的命,向邪神换来的。
“你嫁给任国富,不是因为任国富有钱吗?”
“你找到了柳国曾,威逼利诱,甚至蛊惑他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是你执着多年,念念不忘的初恋吗?”
“至于那一百个孩子。的确,你做这些可能是为了我,想要用他们去代替我,成为邪神的祭品。”
“可是,那一百个孩子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你体内随意可增殖的细胞,只不过是用金钱堆叠出来的生命。”
“至于我,我虽然是你亲自孕育的唯一的孩子,但也只不过是你和任国富斗气的工具而已。”
任昨茜的字字句句,像是一柄尖刀,划破了左萱脸上厚厚的面具。
“不是的,”左萱神经质地喃喃着,“不是这样的。”、
趁着左萱失神之际,任昨茜加快了脚步。
她捏住手中的刀,重重地向左萱刺去。
近了。
更近了。
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任昨茜的手被一股巨力牢牢扼住。
“啪!”
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到任昨茜脸上,将她整个人扇飞了出去。
“小茜,你杀了他们也就算了,你还要杀我。”
左萱用颤抖的手,指着任昨茜:“小茜,妈妈的确做过很多错事,杀过很多人。”
“妈妈对不起很多人,独独对得起你。”
*
看着任昨茜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勒痕,看着任昨茜高高肿起的脸颊,饶是自认铁石心肠的左萱也流下了泪来。
年轻时的她相貌平平,穷困潦倒,困守在这栋破破烂烂的房子里。
那时的左萱与老胡还是一对互相倚仗的年轻夫妻,明知这是栋闹鬼的宅子,却因为没钱,只能租住在这里。
当初的这栋房子,这一栋群居房,里面的陈设破烂脏乱地令人心惊。
不像现在的这个旅馆,陈设虽然旧,却透着复古的精致。
租房中介人三申五令:这房子诡异的很,当房子里的人小于五人时,不要住进去,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左萱对此嗤之以鼻。
鬼算什么?她自己不也成了个穷鬼。
之后,在过年的一晚,至高无上的神降临在她面前。
第一回,左萱试探着用自己的丈夫老胡的寿命,换取了夫妻俩的荣华富贵。
当丈夫的,养家是理所当然。
为家里的财务执事,牺牲些许寿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再说,这个什么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几天后,就当左萱以为那天发生的一切只是梦的时候,她失去了意识。
在醒来时,她正在与人交易,在她的不远处,是与她同住一栋宅子的姑娘。
左萱的心,咚咚狂跳。
这是在干什么?
这可是违法的事。
可一切的胆怯,都在对方递过来那沓钱时烟消云散。
“这里是一万块。”
这是左萱辛辛苦苦洗半年盘子的工资。
“你们买她做什么?”
那人咧嘴一笑:“我开了一家洗头房,你懂的。”
顷刻间,左轩心中的愧疚烟消云散。
她知道,这姑娘原本就是做那行的,成天打扮得妖妖调调,是个不干不净的人。
现在,只不过是让她换个地方上班而已,或许还安稳了些。
之后,这种情况又重复了几次。
那个年代监控还没有普及,这种混乱的廉租房里常有人员失踪。
警察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左萱捏着那沓钱,不言不语。
可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撞得她心口疼。
很快,身为丈夫的老胡,意识到了妻子的异常。
左萱没两下,就被老胡套出了些许真相。
“干这事,被抓了可不好弄。”
“是那个神驱使我干的,”左萱壮着胆子,硬着喉咙,“肯定不会出事。”
老胡虽是个小混混,但对这种事也怯得很。
但接下来发生的桩桩件件,将这两夫妻逼上了梁山。
他们的事业,进行得很顺利。
他们也渐渐尝到了做这种事情的甜头。
女人的价格不如男孩。
男孩的价格不如男婴。
他们渐渐摸出了很多门道。
几年后,海外的先进技术传入国内。
他们进行了产业升级。
孩子,总归还是亲生的好。
把价格低廉的女人,转化成价格最高的孩子的生产机器,这是一笔好买卖。
他们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他们搬出了这座廉价的宅子,搬入了崭新的小区房。
老胡逐渐将左萱口中的神,归结于她的妄言。
他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于自己的机敏以及洞察市场的能力。
渐渐的,老胡有点看不上左萱这个糟糠之妻。
至于表面上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左萱没有给老胡家添丁。
胡承嗣这个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左萱信了。
万般无奈之下,左萱再一次在过年时,来到了这栋房子。
几天后,她又见到了神。
这一回,左萱用老胡的寿命,换取一个孩子。
也许是因为赌气,用一心想要男孩的丈夫的寿命,换了一个女孩。
一个月后,左萱怀孕了。
与此同时,左萱没有想到老胡会对她这样绝情。
“女的能干什么?”
“我要的是男的,男的,你懂不懂?”
“在我们那儿,第一胎最是要紧。第一胎生男是福气,生女是晦气。你是嫌我生意做得太大了,是不是?”
“你是要绝了我们老胡家的后啊!”
“快去打掉。”
这一切对左萱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左萱拒绝了老胡。
正是春风得意的老胡,哪里能接受妻子的忤逆。
他先是对左萱大打出手,后是让人教训了一番左萱。
肚子里的孩子很坚强,没有掉。
而遭遇这一切的左萱,万念俱灰。
恰在这时,左萱在电视里看到了自己的初恋——柳国曾。
他是左萱的初中同学,是她这辈子唯一暗恋过的人。
电视上的柳国曾意气风发,年轻有为。
而自己却大着肚子,蓬头垢面,手上是数条人命,以及无数人的斑斑血泪。
昔日同窗。
一个身处光明,前程似锦,一个坠入黑暗,恶贯满盈。
左萱第一次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可左萱自己也没想到,在她离家出走之时,她遇到了柳国曾。
“你是……左萱?”
柳国曾帮了左萱。
看着昔日同窗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正是意气风发的柳国曾,自然不吝与对左萱这个老同学释放自己的善意。
过度的善意,催生了左萱的妄想。
柳国曾照顾病人时的温柔小意,让左萱的心死灰复燃。
少女时的青涩,如同一幕幕老电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往日里少年的一举一动,看在左萱眼里,似乎都暗含情意。
他与她,是不是还存在着些许可能。
或许,他与她之间,命里该有一段良缘。
左萱鼓起勇气,向柳国曾表白。
柳国曾婉拒了她。
没过几天,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找上门来,将左萱一顿羞辱,让她这个丑八怪不要纠缠柳国曾。
左萱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个女人的脸。
她长得真好看。
左萱僵硬地摸上自己的脸。
岁月在她脸上压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真是,自取其辱啊!
好不容易被稍稍治愈的心,再次碎裂。
左萱发疯似地逃出柳国曾的房子,奔向那座破旧的房子。
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夫妻财产?什么孩子?
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自己吗?
“我……”
左萱想起了那个美艳的女人,她咬咬牙。
“我想要美貌。”
“可以,但是我想要一个祭品。”
“什么祭品?”
“只要我能拿得出来,什么都可以。”
“你的第一个孩子。”
似乎有一条阴冷的毒蛇在隆起的肚子上划过。
左萱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以。”
后来,左萱的人生虽有波折,但也勉强算得上是顺遂。【穿】
【书】
【吧】
凭借美貌,她嫁给了薄有资产的任国富。
她不是没有想过嫁给一个又帅又有钱的人,比如说柳国曾。
可是,神对此要求的东西,左萱暂时付不起。
她狠狠地报复了老胡——她的前夫。
老胡倾家荡产,还惹上了牢狱之灾。
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
终于有一天,孩子呱呱坠地。
而左萱也因为难产失去了生育能力。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左萱心头扩散。
她已经给神做过活祭,看见过祭品们千奇百怪的死法。
一想到自己历经千辛万苦诞下的这个孩子在十八年后即将要经历的事情,她就心如刀绞。
孩子一天一天长大。
左萱去寻找神的次数也在一天天增多。
任国富,发现了这一切。
可他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反而在此发现了新的商机。
他把这位神,秘密引荐给了许家这个声名鹊起的商业家族,赢得了许氏夫妇的认可。
他在许氏夫妇的默许下,潜伏在老金身边,混得如鱼得水。
许家,将房子买了下来。
许愿,变成了一件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到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左萱在焦虑。
任昨茜愈逼近了十八岁,左萱跑去求神的次数就越多。
终于有一次,神答应放弃任昨茜这个祭品。
作为交换,左萱得献祭七个她还未成型的孩子。
左萱狂喜。
在在人工辅助生育技术下,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轻描淡写。
也许是命运的捉弄,在从房子离开的路上,她又遇到了柳国曾。
比起年轻时,中年的柳国曾身上更添了一股属于成功人士的儒雅魅力。
左萱沉寂已久的心,再次跳动。
她立刻回转,向神许愿。
神答应了,条件是七十七个孩子。
那些孩子,哪怕会有左萱的血脉。
可他们在左萱眼里,也只不过是用金钱堆砌的商品而已。
左萱一口应下。
少女时的暗恋,多年以来的执念,终于在不久后达到圆满。
那段时间,可能是左轩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柳国曾在商场上铁面无私,运筹帷幄,叱咤风云,私下里在他面前却是温柔小意,拳拳爱意几乎都要从他的眼中溢出来。
这种幸福,让左萱忘了自己的女儿,忘了自己的婚姻。
左萱迫切地想要自己和柳国曾的孩子。
反正只是花点钱而已,可以多造几个。
姑且来个一百个,一般般的送去当祭品,毕竟祭品的品相不能太差。
在剩下的孩子中,刨去劣品,从中挑选出两个最好的,当成自己的孩子养起来。
在一番周密思考后,左萱用柳国曾的名字向余家的机构下了单子。
左萱满含甜蜜地向柳国曾分享了这一切。
他们的爱情,即将迎来结晶。
可这换来的,只是柳国曾无情的一刀。
左萱死了。
会有着神的眷顾的左萱,又怎么会轻易地真正死去。
她来到了这座旅馆。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结构,截然不同的氛围。
神告诉左萱。
她以前所见到的房子,只是这座旅馆在别的平行空间中的投影。
这座旅馆,才是本体。
这座旅馆,才是真正的祭坛。
只要左萱能办成神交代给她的事,她就能超脱生死。
她想要的一切,都能达成。
那时的左萱胸有成竹地一口应下。
可她没想到……
*
“小茜,你疼不疼?”
“妈妈不是故意的。”
左萱抚过任昨茜的脸,声音几近破碎。
“小茜,你是我这辈子生过的唯一的孩子,你是我的命根子。”
“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一万块。妈妈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一块钱都够不到,更别说花一万块去买衣服。”
“你看看你身上这细皮嫩肉的。”
“妈妈在你这个年纪时,要洗衣要做饭,整只手都是茧子,脚上还全是冻疮,哪有这么无忧无虑。”
“其实妈妈是考上了大学的,但就是因为没钱,才没去上,为了活下去嫁给了你亲爸爸那个小混混。”
“妈妈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创造个好的条件啊!”
“……”
左萱在任昨茜耳边絮絮叨叨。
任昨茜的口角溢出一缕鲜血,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躲避左萱的关心。
可不知不觉间,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睛。
这一举动,更是让左萱心痛到无以复加。
“快,让妈妈看看。”
“小茜,只要你乖乖的听话,不要捣乱,妈妈就可以帮你获得永生。”
“你什么都不用做,以后好日子有的是。”
左萱强硬地掰过任昨茜的肩膀,想要检查她的伤势。
任昨茜身上似乎泄去了力气,整个人软绵绵的,任由左萱摆弄。
左萱心里更惊了。
难道她把女儿打坏了。
这下子她更是五内俱焚,手忙脚乱的地检查起女儿头上脖子上的伤势。
“噗。”
一柄突如其来的刀捅进了左萱的肚子。
左萱的身体破开了一道口子,黑暗的光芒,在口子里流转。
“小茜?”
左萱瞪大了眼睛,表情似哭似笑,满满的都是不敢置信。
任昨茜忍着身上的剧痛,动作利索地将灰色石头塞入左萱体内。
瞬间,灰色石头被黑色光芒吞没,消弥无形。
黑色光芒在口子里张牙舞爪。
左萱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外表。
四下里蛙声四起。
大大小小的青蛙蜂拥而至。
粘腻的蛙卵,颗颗浮现,孵化,进化。
一道惨白的身影,出现在三楼楼道里。
小菲低着头,手里抱着杜礼轩的头颅,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她所过之处,皆是明显的水渍。
水汽夹杂着血腥味与土腥味,扑面而来。
“小茜,为什么?”
“我是你的妈妈啊!”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从来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任昨茜挣扎着爬起,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在地上的左萱。
“你们的神,你们所做的一切,都让我恶心透顶。”
左萱整个人轻轻一颤。
她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换成了诡异的笑容:“没想到,我和老胡两个人手里沾满了人命,到生出了你这么个白莲似的女儿。”
“你以为你有多干净?”
“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改变了相貌,受尽了神的恩惠。”
“我和老胡长相平平,可生不出你这种漂亮的女儿。”
任昨茜脸色大变,扭头就走。
“小茜,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血脉的延续。”
“神的馈赠,在你的血液里流淌,浸透了你的全身,并将代代相传。”
“我等着。”
“等着虚伪的你,诞下我的血脉,等着道貌岸然的你,变成我的那一刻。”
“啊——”
凄厉的惨叫在身后响起。
任昨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青蛙铺满了左萱的身子,在她身上制造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她知道。
这些青蛙是左萱的孽债,是左萱与柳国曾的孩子们,是她同母异父的兄弟姐妹。
而他们,得不到他们亲生父母的一丝怜悯。
“小茜,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小茜,我永远都是你的妈妈。”
“啊——”
癫狂的话语与凄厉的高呼在耳畔交杂着,任昨茜强迫自己回过头,不再去看正在发生的惨剧。
然而,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落,而后汹涌,模糊了任昨茜的视线。
*
“柳总。”
袁秘书总算找到了柳国曾。
柳国曾站在窗边,远眺着窗外的景色。
无垠的蓝天把他映衬得分外孤独。
不知怎么的,袁秘书无端端得就觉得这个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在短短的几天里,就多了几分暮气。
“柳总,任昨茜要我杀了你。”
“我……”
柳国曾打断袁秘书的话:“那就杀吧!”
“可是……”
袁秘书的话被再次打断。
“我做下了那么多孽,”柳国曾神色平静:“小袁觉得我不该死吗?”
袁秘书垂下了头。
“我不是法官,更不是行刑人员,无权给柳总你定罪,没有权力决定你的生死。”
“但我还是希望,柳总你出了这个副本后,能向警局自首。”
就算你不去自首,我也会向警局举报你的。
只有法律才能判断一个人的罪行。
袁秘书在心里默念。
“柳总,你最好躲起来。”
“到明天早上之前,都不要出现。”
“我会对任昨茜说,我已经杀了你。”
“等我们离开旅馆后,你再离开。”
袁秘书对刘国增说出了自己的对策。
“那你呢?”
“万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没事的,”袁秘书笑了笑,“我还糊弄不了一个未成年人吗?”
任昨茜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未成年人。
柳国曾在心里暗忖,但没有说话。
他回以一笑。
突然,柳国曾伸出手,轻轻拂过袁秘书浓密的头发。
袁秘书一惊,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可她的躲避慢了一步,柳国曾的手还是在她头发上划过。
他可能没有什么情感经验。
袁秘书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要不然,怎么会把女人的头发摸得那么痛?
袁秘书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柳国曾心中有淡淡的惆怅。
她,终于放弃了这段本不该存在的感情。
袁秘书尴尬地打圆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总,你要不要上114号房间躲一躲?”
柳国曾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欣然应下。
*
纷纷扰扰的医院里,人声鼎沸。
物极必反。
经过了一路上的亲密接触,季鹤霄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羞涩。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眼神乱飘,就是不敢去看崔慎薇的脸。
崔慎薇跑上跑下,又是挂号又是付款,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往旁边一看。
自家男朋友浑身局促,哪儿哪都不对劲。
“阿霄,你怎么了?”
“是伤口疼吗?马上就到我们了,麻药一打就不疼了。”
“嗯。”
季鹤霄短短地应了一声。
崔慎薇见他神思不属,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在季鹤霄的视线尽头,崔慎薇看到了一名风姿绰约的护士。
粉粉的护士服穿在那名护士身上,更显风情,让她一个女性看着都心痒痒。
嗯?
真是没礼貌。
这是欠打了吗?
崔慎薇心头火起。
“阿霄,你在看什么?好看吗?”
“什么好看不好看?”
季鹤霄追查到崔慎薇话中的异样情绪,转过头来,满脸问号。
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崔慎薇稍稍放下心来。
但阿霄又在看什么呢?
崔慎薇再次悄悄朝那个方向打量了一番。
终于,她发现了亮点。
听说,很多男性都对制服有着特殊的癖好。
难道阿霄也有。
还早说嘛,都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阿霄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你是喜欢警察还是护士?”由于身处于公共场合,崔慎薇只能稍稍含糊其辞地问道。
警察?
是她那个青梅竹马吗?
季鹤霄虽然不知道被认为为什么要突然问他这个,但还是警觉了起来。
“当然是护士。”
果然。
终于,崔慎薇的疑惑被解开。
恰逢此时,医院的叫号系统叫到了他们。
季鹤霄被崔慎薇连推带搡地弄进了小手术室。穿书吧
听着隔壁鬼哭狼嚎的声音,季鹤霄面无表情。
长长的针尖,冰冷的利多卡因。
谁能想到,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还能享受到现代手术的待遇。
在等待之时,崔慎薇也没闲着。
她在电商软件上挑挑拣拣,选中了一款护士服,火速下单。
这回,无论发生什么事,等快递到了,她都要第一时间把快递箱送回自己的房间。
*
崔慎薇与季鹤霄回旅馆时,已经是日薄西山。
陈叔一脸焦急地等在旅馆门口,身边还有垂头丧气的汪晓丽。
“小薇,你可算回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小丽给咱们店里介绍了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姓左的和那个姓胡的,在警察面前狗咬狗。”
“你猜怎么着?原来那两人都是罪犯……”
陈叔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我哪知道嘛!”
汪晓丽哭丧着脸,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她瞥了一眼站在崔慎薇身后的季鹤霄,敢怒不敢言。
一定是这个瘟神,套路了她。
早就在下面的左萱,怎么会是那边的鬼呢?
想到这儿,汪晓丽忍不住瞪了一眼季鹤霄。
季鹤霄的手指轻轻一动,一股寒意笼罩了汪晓丽。
崔慎薇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丝后怕,随即而来的是分外的头痛。
她不知道该拿汪晓丽怎么办?
*
最终,经过一番商讨后,崔慎薇决定扣去汪晓丽的些许绩效。
汪晓丽嘟囔了一会儿后,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这个夜,出乎意料的平静。
就连蛙鸣,都不复往日的聒噪。
*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晨光,将袁秘书唤醒。
她谨慎地看向任昨茜所在的方向。
这个姑娘似乎枯坐了一夜。
花一般的青春年华,枯萎了大半。
曾经,他们有这么多同伴。
可到了现在,只有三人幸存下来。
袁秘书的心里感慨万千。
“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嗯。”
任昨茜机械性地起身,收拾起衣服。
“你……”
“扣子,扣错了。”
袁秘书善意提醒道。
任昨茜低头一看,果然如此。
她木讷地伸手去解。
然而,这简简单单的衣扣,一时间仿佛成了最精密的机关。
任昨茜怎么解都解不开,恰似她此时的心绪,纠缠成了一个线团。
最后,校服衬衫上的第二颗扣子化为一道抛物线,落进了床缝里。
“……”
房间里的气氛过于诡异,毫无死里逃生的喜悦。
袁秘书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走吧!”
任昨茜的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几下。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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