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队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张玮桐与莫老大进来，指了指敞开的门口：“玮桐，把门关上。”
张玮桐倒后几步将门关上，然后才走到莫老大身边，很是不解：“侯队，我们正在审问东雅公寓事件的嫌疑人呢，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你找我们干嘛啊？”
莫老大看了一眼张玮桐，再看着侯队，觉得事情不简单。
侯队摸了摸下巴，问：“你们有十足的把握，何亚平就是真凶吗？”
张玮桐应：“我们不是在审嘛！”
莫老大朝张玮桐举起个巴掌，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前来看，我们所有的线索与证据，都指向何亚平。”
“那何亚平他怎么说？”
张玮桐汇报：“他当然是不承认了。天底下的凶手在证实定罪之前，都声称自己是无罪的，尤其是像何亚平这种如此狡猾的人。”
侯队再次摸住了下巴，似是有点为难，许久，才问，“老大啊，你看，这案子，有没有什么疑点，让你有什么新想法的？”
莫老大：“新想法？”
“对，比如说，真凶或许真的不是这个何亚平？”
张玮桐与莫老大一脸诧异，张玮桐忍不住嚷嚷开了：“哎，侯队，你这话可有点不对了，你这么说的意思，是相信何亚平不是凶手了？凭什么这么认为啊？”
他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在icu病房里，侯队与另外两个男人曾经去探望过何炎光，一拍掌：“啊，我明白了，侯队，你是刚去见过何炎光了对吧？是何炎光醒过来了？他跟你说，那个何亚平不是凶手了？难怪刚才那何亚平还跟我们说，要等他二叔醒过来，我们就会放了他呢！那何炎光是什么人啊？你就那么相信他的话？”
莫老大似乎猜到了什么，看侯队左右为难，嗯哼了一声：“侯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队搔了搔头，无可奈何地，道出了实情：“这事你们得保密，何亚平是我们的人。”
张玮桐与莫老大愣了，不太明白地异口同声：“啊？”
“还不明白吗？何亚平是我们的人，何炎光也是我们的人，他表面上是何亚平的二叔，并不是他二叔，是他潜伏期间的联系人，那二叔身份，是个幌子。”
张玮桐与莫老大愣了，而后张玮桐反应过来了：“欸，这不对啊，他为了什么任务潜伏的？不对，应该说，就杜成鲲那个诈骗集团，用得着……”张玮桐说到这里，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对，改口，“用我们的人潜伏进杜成鲲的诈骗集团也太小题大做了一点，难道说，他还有更大的任务？”
侯队点点头：“本市一直隐藏着一个特大的走私犯罪集团，我们局里一直想捣毁了它，根据线报，知道杜成鲲跟这个走私犯罪集团有着密切的关系，于是就派了何亚平去接近这个杜成鲲，利用杜成鲲打入这个犯罪集团内部，何亚平最近才知道杜成鲲除了跟走私犯罪有牵连外，还是个诈骗团伙的头目。”【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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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玮桐与莫老大这才明白过来，不吭声。
“虽然何亚平表面上看跟杜成鲲是混熟了，但杜成鲲这人相当狡猾，一点不相信何亚平，东雅公寓事件这一次的诈骗活动，才第一次带上了何亚平，结果却出了这档子的事。”
话说到了这里，张玮桐与莫老大才有点理解潜伏的理由。
“因为杜飞鹏的死，何亚平跟杜成鲲的关系算是彻底闹翻了，但转机是，跟走私犯罪集团有牵连的另一个人李在城，看上了何亚平，刚邀请何亚平到他的手下办事，据说这个李在城是个骨干，何亚平极有可能通过他接近犯罪集团的中心，所以，为了配合何亚平的潜伏行动，我们必须保证他能自由行动。”穿书吧
张玮桐忍不住问：“侯队你的意思是，即便何亚平是真凶，也要放他走吗？”
“你们不是没有确定他就是真凶吗？他也说自己不是凶手，而老凌，就是何亚平的上级，也相信何炎光不会杀人。”
莫老大不作声，张玮桐还在嚷：“侯队，这，万一，何亚平就真是凶手呢？你可别被蒙蔽了。”
“我这不是蒙蔽，我是相信我们的同志，我相信，我们的人，都是光明磊落的。”
莫老大若有所思地看着侯队，侯队则冲他喊了一声：“老大？”
莫老大看着侯队，慢条斯理道：“现阶段，那何亚平就是我们这案子的最大嫌疑人，放人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把这案子查清楚了，否则他就得在我们局里呆着。”
“就是，侯队你可是不知道我们找这个何亚平找得有多辛苦，怎么能随便就放走他呢？”张玮桐补充。
侯队没辙了：“行行，你们的案子，你们说了算，不过，你们可得答应我，尽快破案，省得何亚平好不容易找到的打入犯罪集团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没了。”
张玮桐与莫老大回到了1号审讯室，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审讯室里的何亚平，许久，张玮桐才说出了结巴三连：“这小子……真没想到……难怪他那么嚣张。”
莫老大嗯哼一声。
“哎，我说，侯队那人是不是耳根子太软了，别人就这么一说，他就信了？”张玮桐问。
莫老大点头：“哎，侯队人好。”
“那不是人好不好的问题，你想想，虽然没错，这个何亚平是……那啥对吧？可是这些年他可都跟在那个杜成鲲身边，万一，他……那啥对吧？”
莫老大看向张玮桐：“他怎么那啥了？”
张玮桐看看四周，压低了嗓子：“万一他叛变了怎么办？或许，那事就真是他干的呢？”
莫老大看着张玮桐，翻了翻白眼，而后再看着坐在审讯室一脸坦然的何亚平，搔了搔脸颊：“我说……”
“什么？”
“当初，我们是怎么确定302是案发现场的？”
张玮桐一愣，想起了他跟莫老大第一次到达东雅公寓时，在302的门角处有灰色的细屑，还有那个烟蒂。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老大问：“你不觉得，门口的烟头，有点太碍眼了？”
“啥？”
“你看，我们上去三楼的时候，走道，还有别的公寓门口，都很干净吧？但却偏偏，在302公寓的门口，那么大喇喇的出现了一个烟头？”
莫老大看着张玮桐：“你看，如果没有那个烟头，我们当时是绝对不会马上确定302就是案发现场吧？如果，那个烟头没有出现，那我们会怎么做？”
张玮桐怔住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老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被那个烟头诱导着才发现302就是案发现场的？”
“你觉得呢？”莫老大反问。
张玮桐摸起了下巴，莫老大则指着审讯室里面的何亚平：“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杜少鹏出事跟那个林嫂有关，那案发现场就应该是301了。”
“你也相信他？”
“毕竟，自己的同志都信不过的话，我们还能相信谁？”
张玮桐看了看何亚平，微微点头：“那，看来，我们得先找到这个林嫂了。”
张玮桐与莫老大重新回到了天舟第一人民医院，在护士科找到了桂姨，说明来意，桂姨很爽快地答应了，在病人档案里找了找，把林则民的档案找了出来，递给了张玮桐，还冲他笑了笑：“哎呀，你就是昨天那个在医院里逮住了坏人的警察吧？”
“啊？”张玮桐马上想起来，桂姨说的应该是昨天他追捕黑猫的事，点点头。
桂姨露出了钦佩的神色，看着张玮桐。
“哎呀，你们做警察的，可真英勇！我昨天啊，都看到了，你追那个坏人，追得可快了，最后摔下去那一下，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疼，怎么样？没摔伤了哪里吧？”
张玮桐登时浑身不自在起来，讪讪地笑了笑，搔了搔头。
莫老大看着张玮桐，偷偷地笑了笑，干咳了一声：“哎呀，你不知道，这小子昨天那一下子，把自己的背可伤了，今天可是带伤上班的。”
桂姨一下露出了关切的神情：“真的？伤哪儿啦？看医生了吗？需不需要我推荐医师给你啊？”
张玮桐瞪了莫老大一眼，怪他多嘴。
“没事没事，这个啊，桂姨，就是点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话不能这么说，皮外伤要处理不好，也会感染演变成重伤，哎，我好歹也在医院干了那么多年，摔伤这类小病我也能看，不如，让我帮你看看？”说着，桂姨的手就伸向了张玮桐，张玮桐赶紧后退几步，勉强挤出个笑脸。
“哎呀，不用麻烦你了，桂姨，我的伤真没事，要真有事，我今天就不会来这里向你要这个资料了。”张玮桐拍了拍病历档案：“对了，抓坏人呢，抓坏人要紧，对吧？老大？”
张玮桐向莫老大求助，莫老大觉得好笑地点点头：“对啊，桂姨，我们做公安的，就是这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破案才是医疗我们皮外伤的万能膏药，只要逮着凶手了，那皮外伤也就不痛了。”
“对，要还是疼，让老大帮我捶一捶就好了。”张玮桐说着，把背转到了莫老大那边去，“老大，帮忙捶捶呗？”
莫老大翻了个白眼，伸手当真捶了捶张玮桐的背，看着桂姨笑：“看吧，他很快就好了。”
“没错，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桂姨你忙你的去，我们很快就好！”张玮桐挤出笑容道。
“行。”
见桂姨识趣地离开，莫老大使劲在张玮桐背上捶了下去，张玮桐唉哟了一声，没回头，翻开林则民的档案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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