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吧 > 言情小说 > 帝阙长安 > 被禁个足,脑子就不正常了
  单于纯对于阿映去衡州旅游这事一直心怀羡慕,压根就没想过为什么容伭这么讨厌阿映,偏偏却让阿映跟着去衡州,也压根就没想过一个殷王府的丫鬟是如何能跟八竿子打不着的东宫太子一起去的,更甚者,下人来报说是阿映被太子五花大绑送回了殷王府,单于纯当时惊了一惊,尔后却想这莫不是衡州一种表达和睦友好的方式,叫太子殿下这样学来了?

  毕竟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间谍”“探子”“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样的词汇想在自家夫君和太子,以及自己的贴身丫鬟身上。

  终究还是出身太好,自小被家中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听闻阿映被绑了回来,单于纯本来是有些急于要见阿映的。

  没有阿映在的日子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冷清了不少,也少了许多乐趣,每晚做梦都在梦到阿映,有一晚上梦到阿映在衡州找到了心上人就把自己嫁在那儿了,把单于纯伤心得从梦里哭醒过来,乍一听到阿映回来了,把她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可把连枝和唤儿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唤儿此前对阿映本是没那么反感,但是阿映的到来分去了王妃的偏心,这个丫头的鬼精灵经常被单于纯夸得都要上天了,唤儿觉得不忿,明明自己比阿映来的早,明明自己也是兢兢业业本本分分,阿映凭什么分走单于纯的宠爱?

  嫉妒心在女人中间是从来都不会缺少的,尤其是在这样长时间的泾渭分明的明显分割下,主子的过度偏爱无形中已给阿映竖了敌人。

  听闻阿映回来,清月倒是满面欣喜,连枝和唤儿转过背却是黑了脸。

  “怎么没听到一点消息就回来了?”

  “还是被太子殿下五花大绑给绑回来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指不定是去勾引太子殿下被殿下拿到了?”

  “这也说不准,太子殿下那样高贵的人,如何会同她那样低贱的人扯上关系,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哼,可笑。”

  “听说是被太子殿下绑到恒潇苑去了,咱们王爷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指不定这会子人已经没了。”

  两人在院子里交谈甚欢,身后猛然一道清脆的声音:“连枝,唤儿。”

  连枝和唤儿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可不是刚刚两人口中早已被王爷处了正法的阿映?

  连枝脸色一时半会儿变不过来,斜着眼睛看阿映,唤儿脸上扯出一个干涩的笑:“阿映回来了?”

  阿映笑了笑,恍若方才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笑道:“好久不见。”

  “是呀,许久不见了,王妃甚是想你呢,快去给王妃请个安吧。”

  阿映点了个头,便也就进去了。连枝拍拍胸脯,“哎哟吓死我了,她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听到我们说她的坏话了吧?”

  “看样子许是没听到。奇怪,王爷不是最厌她的吗,都这样被太子殿下绑回来了竟然还没死?”

  两个人又在那儿叽叽咕咕一阵,才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阿映这厢走进屋内,便闻单于纯在那里念念有词,“‘石头无声写衰荣’,奇怪,石头无声怎能写得了一个时代的衰荣呢?”

  “上古传说里,有块被女娲用以补天的巨石被遗落人间,这巨石修炼了几千年,有了些灵力,便被一僧一道带去人间看尽繁华富贵,后这石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刻在了石头上,诗人遂引用这个典故,故写诗曰‘石头无声写衰荣’。”

  一听这声音,单于纯立刻抛书而起,欢欢喜喜迎上去,“阿映,你回来了!”

  阿映笑着矮身:“奴婢给王妃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我瞧瞧……”单于纯将阿映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怎的瘦了这么多?可是路上过于艰苦了些?”

  “就是路颠了些,容易造成消化不良。”阿映笑道。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好去休息会子。对了,太子殿下怎会把你绑回来了?”

  阿映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心口钝钝的疼。

  她总不能跟单于纯说,她在衡州跟一个人海誓山盟,却没想到那人早就发现她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间谍,他顺势将计就计,引君入瓮,假意与她恩爱缠绵,却是背过身就将她绑回殷王府,给了容伭迎头一击。

  至此,所有恩情尽诸东流,他与她恩义断绝,一夕之间她又变回了孤苦伶仃的阿映。

  阿映心口扯着一阵疼痛,勉力扯了扯嘴角,道:“不小心惹了殿下生气,不过不碍事的。”说着扯开话题,“对了王妃,我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阿映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根莹白的簪子递给单于纯,“这是我在衡州入夏会那夜买的,这卖簪子的人十分傲娇,要不是入夏会她根本不会出来卖簪子,我见这玉簪十分适合你,便买了回来,路上经过寺庙时,我还特意拿去开了光,可以保平安的。”

  单于纯面露欣喜,把头凑过来,“你同我带上。”

  阿映怔了一怔,握着莹白的簪子插入单于纯的发髻,扶着她的肩左右看看,很是满意的点头:“嗯,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你何不说是我生得貌美,方才衬出这簪子的气质?”

  “是是是,你天生丽质难自弃,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叫人见了魂牵梦绕。也只有容伭那种眼神不好使的,放着这么个美人在屋里却不自知,当真是可悲,可怜呐!”

  单于纯敲了下阿映的头:“当心叫王爷听见了,看他不罚你个五十大板!”

  阿映吐了下舌头。

  “其实照我说,你的美貌才是独一无二的,看着这张脸,难以叫人不心动。想当时你还是王爷的瑾夫人时,多少人不喜你其实就是不忿你这如花容颜,阿映呐,你说你这样貌美又聪慧、博学多才又讨人喜的女子,如何叫人不爱,王爷怎么说褫夺你的名分便褫夺了呢?”

  “这不也挺好的吗,你看我如今做丫鬟做得多自在,别说是什么瑾夫人了,就是你这个位置给我我都不要!”

  单于纯赶紧捂住她嘴巴:“又开始口无遮拦了,被王爷罚了那么多次还没长教训呢!”

  不知道为何,两人莫名觉得身上有点凉飕飕的。

  ………

  容伭借帷幔遮着,悄悄的出去了。临到院子里,还抬头转身去看看这院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原来背地里倒是过得快活。”

  他发誓他只是一时脑子瓦特,想来看看自己的王妃与天天念叨的人相见时的场景的。

  上古传说,他怎么没听过这个上古传说?但是好像这样也解释得过去……Μ.chuanyue1.℃ōM

  容伭背着手一路回到自己的恒潇苑,封子乘从树枝里跳出来,抱着剑恭恭敬敬作了个揖,“王爷。”

  容伭背着手半天没有动静,封子乘屏声敛气。自王爷被禁足,这脾气就越发让人难以捉摸了,伺候的人全都是提着心,连想要争宠借机靠近王爷的柳夫人这几天都没看到了。

  封子乘屏声敛气站了半天,容伭突然说了一句:“难道当真是本王眼瞎吗?”

  封子乘吓了一跳,以为容伭是因为此次事情受了刺激,连忙安慰道:“王爷,你何必过于自责,是太子过于狡猾,王爷便趁着此次机会在府中休养些日子,待时机成熟,何愁没有出去的机会?”

  毒辣的日头下,容伭站得笔直,“难道当真是本王眼瞎,没有发现司空映竟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啥???

  封子乘傻了。

  ………

  日子便是这样缓缓的往前滑动。

  这样滑着滑着的过程中,殷王府的风向貌似有点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呢,我们也说不上来。

  某日午后,在阿映刚刚离开恒潇苑半个时辰后,封子乘又匆匆忙忙跑来晚风苑,也不顾阿映手上在忙着,开口就是:“阿映姑娘,王爷有请。”

  “又怎么了?”被容伭这么多次莫名其妙的有请后,阿映也有点暴躁了,“我不是刚刚才去过吗?”

  “王爷说阿映姑娘刚才送过去的冰梅他吃了闹肚子,要找阿映姑娘问罪。”

  “哈?”阿映被气笑了,“那冰梅是我做给王妃吃的,是你们王爷看到了自己个儿要的,吃之前我也温馨提示过了,体质不行或者食用过多可能会闹肚子,现在他闹肚子为什么要找我问罪?”

  封子乘眼观鼻鼻观心,“王爷说这是你的问题,要找你。”

  “我去……”阿映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单于纯从屋子里缓缓踱出来,摇着蒲扇优哉游哉看着阿映笑眯眯:“阿映,王爷找你你就赶紧去吧,啊,别让王爷久等了。”

  阿映暴跳如雷:“他半个时辰来找我一次半个时辰来找我一次,到底是想搞什么?要杀要剐痛快点好吧?这么大的太阳是想把人晒成个焦炭吗?”

  阿映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太阳晒,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

  “那要不……”单于纯状似思考片刻,“要不直接让王爷把你留在恒潇苑别回来了?”

  “喂!”阿映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跳脚了,“我说这位缺心眼的王妃,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啊,女孩子啊!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一个女孩子往你夫君的面前推呢?你应该是想方设法的拦住一切可能出现在王爷身边的女人啊!”

  “那岂不成了个妒妇了?”单于纯满脸我不干的表情,“反正你本也是王爷的瑾夫人,这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

  “名正言顺个鬼啊!”

  阿映愣是想把单于纯的脑子掰开来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封子乘在一边等不及了,催促道:“阿映姑娘,你看这太阳这么大,反正早晒晚晒都是要晒的,不如赶紧走吧?”

  单于纯站在台阶上催促,“快去吧快去吧。”

  阿映觉得做个丫鬟真是太特么难了,她还是应该好好搞自己的事业。

  也不知道庄恒找工人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丫鬟是她的本职工作,要做个兼职都还要晚上夜深人静翻墙出去,她太难了……

  等到阿映跟着封子乘又去了恒潇苑,这厢连枝站在单于纯身旁,眼睛里都是不怀好意。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从阿映从衡州回来之后,王爷总是找阿映找得勤,也不像先时那样总罚她了。”穿书吧

  唤儿假意瞪了连枝一眼,“胡说些什么,白白的惹得王妃不高兴。”

  两人一唱一和,单于纯终于沉下脸去,“你们懂什么,阿映本来就是王爷的夫人,你们还真的将她当丫鬟使了?”

  两人本是想借此挑拨单于纯和阿映的关系的,听单于纯这样一说,便不再说话了。

  其实单于纯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别人没发现,但是她可是瞧得清楚,自从阿映从衡州回来之后,人也消瘦了,精神也没有从前好了,常常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倒像是害了相思。

  单于纯在想,莫不是阿映在衡州遇到了心上人?

  单于纯只猜对了其一。阿映有心上人是真的,害相思是真的,失恋了也是真的,但是没睡醒主要是最近有点忙,纯粹是缺觉缺的……

  言归正传。

  在阿映今日第n次到容伭的恒潇苑时,太阳遥遥挂在屋顶的斜上方,容伭人却不在。

  阿映对近日容伭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行为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只当他是被禁了个足脑子就不大正常,当下拔腿就要回晚风苑去,被封子乘伸手拦住:“阿映姑娘,再等一等,王爷闹肚子,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阿映叹了口气,“封侍卫啊,你知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无端的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啊!”

  封子乘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映又叹了口气,边抬起脚往外走,边说道:“夏日吃冰梅是有利于解暑,但是我也说了嘛,不能多吃。你们王爷把我送来的一碗都吃完了,那怎么能赖到我头上来呢?这猪都知道要讲理嘛,更何况人呢?”

  阿映语重心长,十分无奈,脚刚刚要踏出门框,迎面便撞上容伭。

  封子乘趁机从边门里一溜烟就闪了。

  阿映闪无可闪,屈身福了一礼:“给王爷请安。”

  “哪家的猪会讲理,你拿来给本王看看?”

  阿映笑呵呵的:“王爷真会说笑,猪都是关在猪圈里,怎能说拿来就拿来呢?”

  “哼!”容伭哼了一声,眼底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冰梅伤身,你少……你让王妃少吃一些。”

  “王妃吃得很少的。”

  “你也少吃一些。”

  “奴才不吃冰梅的。”

  容伭奇了:“这两日天气如此炎热,那你用什么解暑的?”

  阿映信口开河:“奴才,大概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自带隔热。”

  容伭眉心抽了两抽,顿了顿,突然朝阿映凑过来。

  近了,近了……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容伭浅浅的呼吸了……

  容伭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甚至还抽着鼻子仔细嗅了嗅,阿映心中警铃大作,脑海里飘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容伭这瓜娃子,约摸是真的被关傻了。

  阿映蹭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胆战心惊:“王、王爷?”

  容伭眼里带了丝玩味:“果然是冰肌玉骨。”

  阿映脸“刷”的红了个通透,直觉告诉她容伭一定在酝酿着某种阴谋,准备用她做引子。

  想到这里,阿映默默的打了个冷颤。容伭那看她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眼神此刻在阿映看来,简直是比从前还要可怕。

  其实容伭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夸一下她,只是从未夸过女人的他这夸得有点不明显,还有点登徒子的意味。

  “罢了。”容伭看着她瑟瑟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晦明的神色,说道,“你搬回芷衡院去住吧。”

  芷衡院?那是从前她还是瑾夫人时住的地方,容伭让她搬回去住,是什么意思?

  容伭似看出她心中所想,冷冷道:“不是要恢复你的名分,只是让你搬回去住。”

  阿映松了口气,“谢王爷。”

  “下去吧。”

  “是。”阿映行礼退下去。容伭从她走的步伐就知道她一定在心里骂他,这是被禁足这些日子以来他折腾阿映折腾出来的经验。

  眼角慢慢的晕染出一层笑意,原本该是充满戾气的禁足,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糟糕。 穿书吧为你提供最快的帝阙长安更新,被禁个足,脑子就不正常了免费阅读。https://www.chuanyue1.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