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予生了艳丽的容貌,穿上鲜艳色彩的衣服,初露绝色姿容。
浅绛锦衣贴身,将她的身形了然勾勒出来,柳絮为她换衣服的时候她不禁低下头看,自己胸前不知何时挺立得这么厉害,刚嫁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呢。
腰围围了三圈,又系上吉祥万福结扣,饰以云纹鹤羽玉环、蝶形玉衡、点翠香囊,点缀她纤细的腰肢。
秋雨忍不住用手去比划,“姑娘腰肢可真细!”
昭予素来好吃睡,休养得好,瘦不见骨,丰润与纤美兼有,而不似大多数女子,要么一身肥腻,要么骨瘦如柴。
只看皮囊,就一身贵气。
柳絮笑道:“咱们姑娘是天生的,谁也羡慕不来!”
昭予被她们夸得害羞起来,脸上染起红晕时,更是娇艳。
伺候完她穿衣,柳絮赶忙将门关紧,“咱们姑娘这模样,被人瞧去都是占了便宜。”
话虽如此,但她仍然为昭予细心梳上发髻。
昭予最怕沉重的发饰,而近日的着装已经足够华美了,柳絮只编了个简单的盘发,再斜插翡翠玉簪,用浅粉的珍珑珠花做点缀。她天生了两道色泽浓郁的弯眉,只需轻描。
最终昭予望着镜中的人,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私会郎君呢。”
“会谁家郎君?”
身后传来愉悦的一声,仆妇侍女已经退站成两侧,恭敬地让出一条路。
昭予回身,没想到猝不及防地就和沥景碰上了。
她赌气,“反正不是孟家二郎。”
“除了孟家二郎,谁还有这样好福气?”
沥景近日看上去心情不错,一众下人虽怕他,但该陪的笑还是要陪的。
沥景其实并不在意她的相貌,但今天她回身瞬间还是惊艳到了他。
这种感觉,如同多年前所获一枚顽石,突然发现是块稀世美玉。
不论顽石还是美玉,都是他所要的。
去益言堂的路上昭予忍不住问:“脂粉是不是太重了?”
“不重。”
她松一口气:“又不是要参加什么盛会,送这样华丽的衣物做什么……”
“是用你嫁妆里的缎子做的。”
“……”
来参加诗会的选手很多是昭予的生面孔,她唯一立马认出的是顾宜微。昭予记得她身体不太好,今天又是露天的,也不知她能否受得住外头这么冷的天气。
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住。
今夜来的姑娘都是精心装扮过的,昭予的打扮不会太盛,但她短短半年间生出不少女人风情来,即便在沥景的身旁,泰然自若,庄重有度,惊艳得瞩目。
今夜的游戏规则颇为特别,参赛者抽签,两两对阵,再不知晓是哪位选手所作诗的情况下,由在场观众进行投票选举。等到了最后一轮对决规则又有变化,观众先行押注,而后由专业的评委评选,押中者可获得大礼。
在座有不少是济川望族,在意的自然不是最终礼品,而是一个“赢”字,这是赌博的乐趣。
也有许多平民百姓,指望押重大奖,就此转运。
今夜济川四大家族都到齐,周顾杜郑四大家的千金们也纷纷上阵。
百姓图富贵,名门图声望。
昭予随同沥景老三坐在上席,遇到了孟承贤夫妇。孟承贤的夫人杜春是四大家族杜氏女,家中虽在官场上无势力,杜春受尽夫家不满,但遇到这种民间大场面,这些能充场面的望族显得尤为重要。四大家族又是自此诗会灯节幕后赞助者,说白了,这就是他们为了面子办的活动。
昭予发现杜春比那日在王妃面前头扬起了许多。
杜春主动来找昭予说话,昭予也不好拒绝她的意思,不过她自己也是个话多又好奇心重的,李时萱走了以后就再没人和她说过这样多的八卦趣事,昭予也很欢迎她。
沥景中途被两个书童请走,昭予才知道他是来做评委的。
他临走时道:“等我片刻。”
昭予催促道:“别叫老先生们等久了。”
沥景在辉煌灯火下冲她微微一笑,昭予被他的笑弄得羞涩。杜春瞧见了,也屏住气息,那冰山一样的济陵侯,竟然笑了。
沥景只觉得昭予精致漂亮,她年纪还小,称不上美,但方见她和杜春坐在一处,杜春也是世家千金,名门闺秀,可比起一国公主,差了气度。
等沥景走远后杜春才敢说:“二哥真是待妹妹体恤,怪不得当初我为顾家小姐宜微和二哥牵线他不乐意呢。”
顾家小姐可不就是顾宜微么?昭予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沥景也没提起过,甚至前次她受邀去益言堂,沥景和顾宜微明明碰面,却装作不相识。
昭予好奇:“我竟还不知有这事。”
“当初婚事原本都订好了,父王都同意了,但二哥非是不肯,如今想来二哥做法是对的。二哥原本就清高,顾宜微也清高,两个清高的人怎么能凑一块去?妹妹站在二哥身边,二哥也有凡人气了呢。”夶风小说
昭予心道沥景私下的时候可一点也不清高。
今日来的路上在马车里,她原本犯困想小憩一阵,也就是一刻左右,他一阵揪自己辫子一阵捏自己的脸,和在外头完全不一样。
不过昭予记得沥景原本就不是这样冷清的性子。
她年幼懵懂时,受当时还是段九郎的韩煦之托,把负伤的沥景藏在自己宫里,他还时常逗她。
只听杜春又说:“我记得二哥从前也不是这样子的。我们杜家是和王爷一起南下的,小时候二哥虽就老成,但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谁都不肯亲近。那时候他还给我带过糖吃呢,四弟承毅没了后他才成这个样子。”
杜春怕沥景快来了,提前止了这个话题。
杜春对参加诗会的女子们都有了解,说起她们的趣事信手拈来。
昭予听了觉得讶异,“没想到周小姐看起来那么贤明,竟会做出私奔这种事。”
杜春视线从周家小姐身上收回,将耳侧的几根碎发拢至耳后,“可不是么,我们这种出身看着风光,但真到了官老爷们的面前,还是个下等人。周家也盼着将女儿嫁个王侯将相的,至少也得是个书香门第,全家脸上都有光。我嫁给了老三,看起来是风光了,但各种冷暖也有自己知道……瞧我这碎嘴,与妹妹说这些做什么?”Μ.chuanyue1.℃ōM
昭予还好奇周家小姐后来的事,“那与她私奔的那位公子呢?”
“哎,叫周家打没了半条命,倒也激起了志气。这不又要打仗了吗?参军去了。军中立功哪有那样快?运气好,混个二三年,也不过是个百夫长,运气不好,就是刀下魂。周家小姐年十八了,总不能再等他等下去。”
情最怕不过一个“等”字,昭予想到自己之前每天晚上等沥景回来,有时等到深夜,有时等不到,一颗心都快要枯萎,而周家小姐不知得等多少个春秋,才能等到她心上人光明正大来娶她。
她现在不愿等沥景了,因为她发觉她等到的,与她要等的已经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沥景多了丝烟火气,她说不出这变化是好还是不好,但似乎也没什么不喜欢的,甚至有些盼望他被烟火气围绕的样子。
她和周小姐虽不相识,但由衷希望周小姐的情郎能快点建功立业,迎娶周小姐。
等到了要决出魁首的时候沥景才回来,昭予笑嘻嘻地问他:“评委官,能不能透个风,我也想下注。”
沥景说:“投右边的。”
昭予听罢兴高采烈地叫小四儿帮自己下注,身上那点碎银子都用光了。小四儿一听,怂恿着秋雨也交出身上的碎银子,把所有人的银子都集中起来押在右边的陈小姐身上。
悬念揭晓在即,所有人都屏息凝视。
最后头筹落在了顾宜微身上。
昭予忿忿质问身旁人:“你不是说是右边吗?”
“我方才想喝茶,茶在右手边,随口一说而已。你真当我有一双千里眼能看出胜者是谁?”
话是如此,可一行人因沥景随口一言损失惨重。
小四儿哀嚎:“我可把这月俸钱都堵上了!”
秋雨也扔了银子进去,心情不好骂道:“谁叫你把俸钱拿来的!这下可好了!”
“逢年过节的我想给自己购置礼物,不成么?”
两人拌嘴引得昭予发笑,她在战火快燃气时制止说道:“想买什么咱们都叫侯爷买,谁叫他害我们输钱呢?”
小四儿和秋雨哪敢劳烦沥景,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沥景却说:“夫人出面,我出钱。”
昭予一听怕少了自己的份,忙道:“我也要礼物。”
小四儿和秋雨都得到了想要的礼物,昭予又买了两匹缎子给柳絮,自己说不出什么想要的。
看到路边小贩,她突然想起——
“你能不能把我玉坠子还我?”
“哪个?”
“就是上次被你拽走的,我常戴的。”
他负手走在前方,“我见是块劣质的玉,随手扔了。”
昭予愣在原地,又立马追上他,“是不那么珍贵……不过是我娘送我的,我又戴久了,都快成习惯了。”
她随口编了谎话,破绽百出,以秦母的身份怎会买一枚劣质的玉给她?
昭予不敢说那是阿青送的。
她再傻也知道在自己名义丈夫面前提别的男子是不应该的,但那一块不值钱的玉,承载了她不想忘记的那些快乐时日,她不想舍弃。
既然说起那枚常戴的玉佩,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空荡荡的。
这点小动作被沥景看到眼里,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一旁漆黑无人的巷子里,一甩手便把昭予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昭予双手被他反别桎梏在左右耳边,她还没问出声,沥景埋头在她颈窝,他的呼吸落在她肌肤上激起酥麻,不一会儿,疼痛传来,他重重吮吸了一口,好像要把她那里的嫩肉都吮破。
昭予忙推开他,用手去摸被他吮过的地方,“你做什么?”
“给你留个念想,比那破坠子珍贵。”
“你……”她无话可说。
沥景大方地摊开手,“你也可以咬回去。”
昭予整好衣领,大步离开巷子,沥景追上去。
昭予对他这几日做法实在不满,两个人漫步到钟楼之下,四下没什么人,她才问:“你是否对我有什么不满?说出来我改正不行么?别动不动做这些事。”
他并未多想,而是不假思索道:“唔,是有一件,个头太矮了,亲起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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