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是吃食,又是什么原因导致毒入体内?”
谢云舒摇摇头,想到自己在帷幕里,皇帝看不到,便开口道:“臣女也不知道。”
断案是苏子言的事,她只负责解剖。
谢云舒收起地上的工具,准备出去。医箱带子的一角被秦思思的头压住了,她想着死者为大,直接抽出来未免太粗暴,就伸手抬起后者的后脑勺。
没想到,这一触碰,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秦思思的后脑,有什么东西扎手!
谢云舒直觉有问题,立刻放下她,一手握住肩膀,一手掐住腰,使劲把她翻了个面。
接着,她拿起一旁的烛灯,小心地靠近秦思思,借着光亮,瞪大双眼,目光搜寻,同时柔软的指腹在后脑不停地摸索。
终于,她摸到了一个极细小的尖头。
谢云舒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大约猜到了这东西可能会是什么,因着这猜测,她的后背有些发凉。
她用指甲夹住那个尖头,小心且缓慢地抽出来,竟是一根两寸长的银针!
银针已经完全发黑,说明上面曾涂满毒药,然后一寸一寸地扎进秦思思的后脑勺。
这针极细,比寻常的绣花针还要细上好几倍。秦思思只会觉得刺痛,但不会有尖锐的痛意,更加不会想到,自己的生命从这一刻起,进入倒计时。
谢云舒走出帷幕,将银针转手交给苏子言,然后向皇帝说明了自己的这个重大发现。
“什么,竟然有这等事!”皇帝也十分意外,没想到秦思思的最终死因是因为一根银针。
秦国使臣没想到谢云舒居然能发现那根针。
他不着痕迹地与秦楼对视一眼,道:“可是发现了针又怎样,怎么知道是谁杀了公主呢?说不定是你为了故意让南国摆脱嫌疑,所以偷偷将针带进去,趁机扎进我们公主的后脑。你进去之前又没有搜身,这又怎么能说的清楚。”
容璟听到这话,险些要被气笑:“使臣这话,分明就是已经想好要将此罪安在南国头上了。谢小姐好心受邀解剖,被使臣解读至此,真真是要六月飞雪。”
秦国使臣并不怵他,道:“皇子是南国人,自然帮着自己国家的人说话。我的猜测并非没有可能,皇子不必急着一棍子打死。”
一直没说话的谢云舒忽然笑了,走到使臣身边,冷冷地看他:“那针这么细,又有三寸长,若要完整地扎进体内又保证中途不断掉,凶手必须得有强大的内力做支撑。我一个弱女子,是万万办不到的,不仅是我,在场的很多人都办不到,就凭这一点,就能筛出一大批无辜的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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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国使臣语塞,只能瞪她。
谢云舒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才使臣和皇上交谈时,曾提过一嘴,你是秦国前年的武状元。文武状元一年一选拔,能拔得头筹的,都是当年最顶尖的人才。使臣作为武状元,武功自然是十分了得的。若是使臣要将针扎进去,我猜,应该不算太困难。”
秦国使臣见她把矛头转向了自己,气得一甩宽大的衣袖:“荒唐,简直荒唐!我身为秦国使臣,有什么理由杀公主!你现在怀疑我是凶手,好,证据呢,证据是什么!”Μ.chuanyue1.℃ōM
容璟看他情绪激动,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侧身挡在谢云舒面前。
苏子言上前半步,朗声道:“这有何难。凶手既然摸过这根银针,那么他的手上自然也沾了毒药。现在摸过银针的人只有我和谢小姐,来人呐,打清水来,所有人净手,再拿新的银针试水,银针变黑,则那个人就是凶手。”
太监将水盆放到秦国使臣面前,苏子言道:“既然使臣口口声声主张自己清白,那不如使臣第一个来,是真清白还是假清白,一试便知。”
秦国使臣哼了一声:“我先来就我先来,我堂堂正正,没什么好怕的。”
说着,他将手直直地放入水中。谢云舒看着他这副坦荡的样子,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银针入水,丝毫未变。
秦国使臣得意地看了苏子言一眼,眼底藏着讥讽:“怎么样,我就说我没有杀害公主吧?杀害公主的一定是你们南国的人,我和皇子清清白白,有罪的人是你们,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谢云舒看着他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忍不住蹙眉。
不应该啊,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会是谁?
秦楼的手亦是干干净净,可南国人有什么理由杀一个远道而来且不相识的公主,再联系刚刚秦国使臣在发现针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谢云舒已经在心里认定,他就是那个凶手。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
有什么细节是她遗漏了吗?
谢云舒不经意间瞥见秦国使臣的座位,然后顿住了。
是了。
是手巾。
他入座后曾不小心将手巾拂到地上,后来主动捡起,说这块脏了,让周围伺候的宫人给他换一块新的。
真相只有一个。
他在捡手巾的时候,趁机将毒擦在了上面。
想到这儿,谢云舒立刻让人去把刚刚那块手巾取回来,放进水里,银针果然变黑。
苏子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向秦国使臣:“使臣,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是你杀死了你们的九公主,你想要南国蒙受不白之冤,借此秦国得到好处,甚至发动战争。使臣,没想到你竟然存了这心思,只是此局未免格局太大,就是不知道是你的主意。还是背后另外有人授意了。”
想到这儿,他意有所指地看向秦楼。
秦国使臣见事已至此,也没有任何狡辩的必要,索性都承认了:“是,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在进大殿时,趁公主被门槛拌倒,把针扎进她的后脑。公主当时只顾着看脚踝是否扭伤,根本就没有注意。后来,我计算着时间,想着毒差不多要发作,于是故意挑起话头,让公主上台献舞。”
顿了顿,他接着道:“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恨透了南国,我也曾是南国人,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意远走他乡。我随父母去了秦国,也从此恨上了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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