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境的修行者?”
听李镇说那是一位四境的修行者,徐达心中立马想到的就是身在栖霞寺的黑衣宰相黄广孝。
但徐达转念一想,十多年前黄广孝从西方的桃止山归来后,他就一直隐居于栖霞寺内,就连庙堂都不曾再进过,对外据说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只能闭关静养。
首辅姜巨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汤后问起李镇道。
“可是佛道二教的高功?”
但李镇却摇了摇头。
听到这里,李光弼也不禁猜测起李镇所说的这位四境修行者是谁,不仅仅是玉京城,就连整个大玄国中的四境修行者的数量,都不曾超过十指之数,而不算上两教中人,那剩下的四境修行者也就只剩下了两人。
“既然不是佛道二教之人,难不成是上庸学宫的观棋先生?还是监天司的大星官颜观玄。”
可观棋先生需要坐镇学宫气运,轻易不会离开玉京城,而那位大星官如今也是年迈多病,就算他有心动身去往庸都城,只怕圣人也不会同意。
“不是,都不是。”
李镇摆了摆手,回道。
“不必去猜了,到时候你们自然知晓,眼下既然决定了要派兵去往庸都城,那就需要一位可靠的将领去带兵。”
闻言,昭武将军李光弼立马起身,拱手说道。
“既然圣人今日将末将召至坤宁宫,那此次带兵去往庸都城之职又岂能再托给他人,末将愿奉命前往庸都。”
“好。”
李镇站起身,正色道。
“昭武将军听令。”
“末将在!”
李镇从书案的笔海里抽出可调动上京十二卫的虎符,伸手道。
“命你率领羽武二卫、神机营、偏将十员,明日起即赶赴庸都。”
李光弼双手接过李镇所赐予的虎符,躬身道。
“末将接令!”
交付了李光弼虎符后,李镇坐回了书案后,他侧目看向坤宁宫墙壁上的大玄堪舆图,对李光弼说道。
“从玉京城至蜀地,大军速行也需得十五日左右,等到达蜀州,昭武将军你就在悬空寺与庸都城之间择地安营扎寨,大军补给之事镇西王会负责。”
闻言,李光弼略微思付片刻后问道。
“圣人的意思是,我让带大军监视住悬空寺的动向?”
李镇对于两教制衡庙堂的事情本就不快,当下一拍书案道。
“不错,就算悬空寺中有修行者又如何?我大玄神机营三百门火炮架在他们寺门前,他们又岂敢轻举妄动,等收拾完了域外的妖魔和庸都城的吴氏,届时再和悬空寺的那帮秃驴秋后算账,到时候你安营后,派遣使者向悬空寺传话,只要我大玄军队与关外妖魔交战时,悬空寺敢有一个僧人走出寺门,三百门火炮立马拉响,直到将他们的寺庙夷平为止。”
昭武将军李光弼立马拱手道。
“明白,圣人放心,只是……”
说到这里,李光弼却顿住了,虽然李光弼他自己对于年关时却要行军去庸都城并不在意,但是上京十二卫中的那些军士们却不会这么想。
他们本来就跟随圣人御驾亲征大月氏,整整两年才返回了玉京城,本来可以趁着年关休沐和亲人相聚,可却又要被召往边关。
李镇看出来了李光弼心中所思,当即挥手道。
“好了,此间行军突然,也有些委屈你们了,难得的年关休沐,却又要被召去庸都,传令下去,从此去庸都城的军卒,全都赏银十五,肉两斤,酒一斤,也让他们的亲人过个好年。”穿书吧
见李镇这么说,李光弼也安心了不少,他拱手道。
“多谢圣人。”
但首辅姜巨鹿却提出了疑问。
“圣人,每个军卒都赏十五银,三卫一营约一万七千人,那就是近四十万银,国库今年实在空虚啊,再支出四十万………”
没等姜巨鹿说完,李光弼就皱起了眉头,他甚至有了一些怒气。
“首辅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就是六品以下朝堂臣子年关休沐也能有五十银,这些年关还不得与亲人团聚,还要为了大玄百姓去边关厮杀的将士们都不值得十五银的奖赏吗?你首辅大人一品大员,年关休沐的俸禄足够二十万钱,合计四十黄金,既然国库如此空虚,首辅大人为何不把这俸禄和家产都奉献一部分出来,听闻首辅出身庐江何氏,又是玉京赵氏之婿,这都是大玄第一等的门阀士族,想必不会缺钱吧。”
李光弼这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骂他,姜巨鹿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但碍于圣人李镇还在这里,他也不便开口。
徐达与黄广孝如今只是空挂着大将军与宰相之职,并不出入朝堂议政,因此昭武将军李光弼和首辅姜巨鹿就是实实在在的文臣与武将之首。
可是这两人平日里也不对付,政见相背时更是势同水火,远没有当年徐达和黄广孝那样的关系。
想到这里,李镇就颇为头疼,当下他一拍书案道。
“好了,不必争吵,军队赏银之事朕自有办法,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么昭武将军你今日派使通知羽武二卫和神机营,挑选十名随军偏将,后日启程,愈快愈好,另外,姜首辅,劳你这两日统计出大玄各地那些汝南吴氏出仕的官员,年关休沐后将他们全部停职,直到庸都城之事彻底了结后再做打算。”ωWW.chuanyue1.coΜ
听到圣人发令,李光弼和姜巨鹿也都停止了争吵,立马拱手道。
“谨遵圣人之命!”
言罢,李镇挥手道。
“好了,没有其他事,你们二人就先回去准备吧。”
走出坤宁宫后,李光弼侧目看了身旁的姜巨鹿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将八宝夜明盔戴上后就径直离开了,而姜巨鹿也是如此,就连正眼瞧都没瞧李光弼一下,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了。
这两人走后,坤宁宫的徐达也径直躺坐下来,看着那李光弼和姜巨鹿离去的方向道。
“这两人啊,虽然都是为大玄计,但这关系却是一言难尽啊。”
听到徐达的话,李镇也是揉了揉眉心。
“是啊,若是他们俩之间有当年你和黄广孝的一半儿关系就好了,我也就不用如此操心,还要在他们两人之间周旋。”
但徐达却不在意的说道。
“都还年轻嘛,李光弼今年也不过三十有一,姜巨鹿明年才刚刚不惑,今后大玄二十年都还需要靠他们两人做梁柱啊,当年黄广孝刚从敦煌国出山时,我不也看不起他,后来就渐渐的成弟兄了。”
说到这里,徐达又看向首座的李镇道。
“说道黄广孝,那个秃子把自己关在栖霞寺里也闲出鸟来了吧,不如我们等年关的鱼龙会过后,就去栖霞寺里小住上几日?”
闻言,李镇也表示赞同,他侧躺在书案后的软枕上,端着茶盏问道。
“我也正有此意,反正黄广孝那厮也从来不缺酒肉,对了,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
但徐达却有些疑惑,他看向李镇道。
“什么事儿?”
见这老家伙如此健忘,李镇立马踹了徐达一脚。
“就是你儿子徐之斐,和我家老三的女儿李灵泽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这我当然是同意了,我怎么可能有意见?”
徐达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尘后又叹了口气。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
李镇有些诧异地问道。
“怎么?哪里不好,是灵泽长相你看不上,还是什么,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打你板子。”
徐达唉了一声后说道。
“当然不是长相,就是我儿子嫁你孙女,你不成我叔父了吗?这太占我老徐的便宜了,有点划不来。”
“滚你娘的,谁让你生的晚。”
听到这话的李镇不禁笑骂一句。
“老哥哥我不瞒你,徐之斐那臭小子回京城的这两月里,可没少往凤凰台里面跑,又不知道上了哪个楚女画舫,要不是我今天逼着他去墨霜社,这小子又铁定不会去,想罚他吧,他那护犊子的娘又不让,看着他那一身伤,说实话,我老头子也打心眼里心疼,实在不想勉强他,但是娶个楚女算怎么回事,老子一辈子的名声不全砸在他手里了。”
徐达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后又说道。
“那小子要是真的不喜欢灵泽公主,老子也不会去勉强他,他看上的随便哪家姑娘都行,只要身世清白,干干净净,但只有楚女这事情,老子绝不答应,李光弼不是要挑选偏将去庸都么,我准备让他把我家这混小子也带上,给他做个偏将,省的他在玉京城给老子胡来。”
李镇瞥了徐达一眼,问道。
“眼看着就是年关了,你还让他随军去庸都城?你家夫人舍得么。”
徐达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后用衣袖抹了抹嘴,感慨道。
“你都能舍得让玄祯去庸都城,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刚好他们哥俩自从之斐去了北荒后就没见过,也正好碰碰面,当年玉京城两大纨绔的名号,那可真是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比起我俩年青时候只强不弱。”
闻言,李镇也有些感慨。
“是啊,看到他俩的样子,就想起来了我们年青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徐达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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