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去哪?你不在帝都城了吗?你……”
“嘘——”
叶锦潇扫了他一眼。
声音这么大,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帝都是个是非之地,待在这里,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以及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皇室。
她可以一辈子不嫁人,但不能永远禁锢于此。
皇上拿北燕太子相逼,用家人做要挟,只要北燕太子放弃征战的念头,不再发兵南下,皇上便奈何不得她。
届时,谁都管不着她。
叶锦潇在楚聿辞身上摸了摸,很快,从他袖中摸出一块纯黑色的令牌。
——凤影令。
得此令,便可号召整个凤影卫。
南城之战时,她曾见过。
摘下令牌,收入自己怀中,“走。”
叶二放轻脚步,蹑手蹑脚的跟在小姐身后。
小姐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是小姐身后说一不二的走狗。
主仆二人立即离去,融入人群后,朝着城外的方向赶去,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走,君无姬便下楼来了。
他刚练完功,小锦儿就不见了,光剩个楚聿辞在那里。
“这狗皮膏药怎么又来了?”
他问柔儿。
柔儿:“……”
不敢说话。
“喝杯茶还能喝睡过去,分明就是装的,恐怕是想借此时机,赖在向月轩不走。”
“来两个人,把他扔出去。”
君无姬手掌一抬,几个下人神色踌躇,不敢贸然。
这位可是当今聿王殿下。
“没听到本门主的吩咐?”
下人惶惶:“君大人,奴才若是得罪聿王殿下,这不是在找死吗?”
“忤逆我,你现在就是在找死。”
“……”
扔。
这就扔。
两个下人挽起衣袖,就要动手时,那‘昏迷’的男人神色冷淡的坐起身来,吓得他们急忙退下。
君无姬双手环胸:“我便知道你是装的。”
“小锦儿不在,你倒也不藏掖了。”
楚聿辞神色平静。
茶杯里放了迷药,他揭开杯子时便觉察到了。
“既然潇儿想玩,本王自然顺着她。”他从容的抿了一口茶,“倒是君门主,不是日日跟潇儿同住屋檐下么,怎么连潇儿的心思都不知道?”
他故作惊讶的看着君无姬:
“她走了,没带你吗?”
君无姬神色微变。
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女人……
一天到晚怎么跟个猴子似的乱窜。
“她……自然是告诉我了,只是本门主近日忙于练功,无暇陪同,倒是聿王殿下,没事少来向月轩,惹小锦儿心烦。”
哼!
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没好脸色。
互相看不顺眼。
柔儿端着茶过来,准备是给君无姬的,楚聿辞看不惯他那一副‘主人’的架势,开口道:
“君门主并非向月轩的主子,不必伺候他。”
君无姬扬手:“柔儿,过来给本门主捏腿。”
楚聿辞冷声:“不准去。”
“过来。”
“站住。”
“过来。”
卡在中间、进退两难的柔儿:“……”
她聋了,她听不见。
她瞎了,她看不见。
柔儿摸瞎离开:“小姐,小姐,你在哪啊,我的眼前怎么一片黑暗……”
-
城外。
青山绵延,朝着无穷尽的远处蔓延开去,山间云雾缭绕,迎着刺目的阳光,嗅到了难得的自由气息。
叶锦潇抬手遮了遮脸上的阳光。
暖极了。
“小姐。”
叶二一路紧随,“帝都城是您生长的地方,您不打算在这里了吗?那夫人怎么办?”
“我娘回了谢家,很安全。”
她很放心。
“那向月轩怎么办?”
“陆女医会帮忙看着,柔儿她们在那里,还有我娘罩着,不必多忧。”
“小姐!”
叶二真是钦佩她。
“您准备去哪?”
“南下。”
一路向南。
待解决了北燕太子的事,她便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叶锦潇扬了扬手中的凤影令,“带路吧。”
“是。”
这几日下来,叶二将北燕太子的关押之处打听清楚,相关信息也摸了个七八。Μ.chuanyue1.℃ōM
出城后,一路朝着某个方向去,越走越深,行至山间隐秘处,穿过崇林后豁然开朗,展现于眼前的是一处藏匿得极好的军营——凤影卫。
营中警觉,高度警惕,防范极强,叶锦潇才刚靠近,便被发现了。
“谁在那边!”
林间。
叶锦潇走了出去:“是我。”
“王妃?!”
看守的小林一眼就认出了她,“王妃,您怎么来了?”
凤影卫向来藏于深处,行踪隐秘,若非执行任务便鲜少外出,身为聿王亲卫,有着极高的战斗力与神秘度。
故而,他们暂时还不知和离一事。穿书吧
叶锦潇笑着走去。
“北燕太子的事,王爷让我来看看。”一边说,一边取出凤影令。
凤影卫原本有些警惕,一见凤影令,便也宽心了,立即恭敬的将她迎入营中。
“王妃,请跟我来。”
南城一战,凤影卫都认识叶锦潇。
进去后,大家都主动热络的打招呼:
“王妃好。”
“见过王妃。”
“给王妃请安。”
叶锦潇一一颔首,算是回应,跟在小林身后,走到一处看守严密的位置,便也是战九夜羁押的地方。
进入后,内部的牢房都是用最坚硬的精铁打制而成的。
“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小林问。
“一些私事罢了,并不重要,便让我过来走一趟,你去取壶酒来吧,我跟北燕太子说说话。”
“是。”
牢房内。
关押的犯人全都‘闭’上了嘴,故而显得安静又森冷,飘着丝丝血腥味,迎面扑来的是死寂般的寒意。
最深处那间。
冷硬的木板床上,盘腿坐着一道冷厉的身影,男人衣袍起了皱褶,略显狼狈,可眉骨却越发锋利,像一头正在蛰伏的凶兽,只需等待一个最佳时机,便可一击致命。
即便身处牢房,也丝毫不减骨子里的锋戾。
很快,小林取来酒。
叶锦潇打开酒壶,往里面扔了什么东西,抓着瓶身晃了晃,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了过去:
“数日不见,太子殿下怎么沦落的像条丧家之犬?”
陡然,战九夜睁开双眼。
眼中幽暗如狼,即刻捕捉住女子的身影。
“叶锦潇。”
“正是在下。”
“你来干什么?”
叶锦潇懒懒的轻笑一声:“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听说过这样一种现象,就是狮子捕完猎后,喜欢慢慢的撕扯猎物,在折磨的过程中,享受自己的战利品。”
“就像杀人犯实施犯罪后,往往会返回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好比画师完成了一幅佳作,并非马上装裱或售卖,定要好好欣赏一番,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她走到冰冷的铁栏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笑得冷傲:
“而我,自然也是来欣赏自己的‘战绩’的。”
“叶锦潇!”
战九夜猛地闪身,冷锐的大掌探出铁栏,抓住叶锦潇的衣领子。
北燕之人,皆是空中雄鹰,宁死不屈,宁死不降,宁死不投。
天子守国门。
君王死社稷。
哪怕是死,也是站着死。
可这个女人竟敢用‘驯服’的目光,将他当做猎物一般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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