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一年没见过这个人,长平伯小爵爷,再见还是面目可憎。
贝慈眼神闪了闪,蓦地放下窗帘,挡住了男人放肆的视线。
真晦气啊,没见到怪老头不说,还碰见了不想见到的人。
对面马车内的男人突然出声:“停车。”
车夫紧紧勒住缰绳,等候男人下一步命令。
“过去道歉。”
将军府的马车已经缓缓向前动了,这时去道歉?车夫只短暂地怔了下,直接跳下车,拦住了将军府的马车,赔礼道歉:“抱歉,刚才是我驾车不稳,撞到贵府的马车,还请原谅。”
将军府的车夫听着身后轻轻敲动的声音,道了句:“无碍。”
便要驾车离开,谁知那人一动不动,挡在前面。
“这是什么意思?”
车夫也没办法,硬着头皮朝小爵爷那边看。
不知什么时候贺天骄已经下了马车,裹着披风施施然来到了车前,“好久不见呐,贝姨娘。”
贝慈如今在京中是个什么存在,贺天骄早了解个透彻。
语气中的不怀好意,贝慈听得清,深深闭了下眼睛,不得不开口:“劳小爵爷惦记。”
她自始至终没下车,也没掀开车帘。
两人隔着层车帘,有来有往。
贺天骄睥睨着车帘,斜起一边唇角,吊儿郎当道:“贝姨娘怎的不下车?是看不上我?就算姨娘再受宠,也不能目中无人吧。”
就地位而言,贺天骄确实比贝慈高出好几等。
她坐在里面无非是不想面对这种流氓,但这种目中无人的大帽子扣下来,贝慈也不得不下车。
青兰不放心,紧紧跟在贝慈身后,眼睛盯着贺天骄的袍角,警惕着。
“小爵爷言重了,你我身份有别,不下车只是不想让人徒增误会罢了。”
“那贝姨娘多虑了,爷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贝慈真想啐他一脸,大声质问他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句话的。
心里想着这些话,眼神不自觉带些鄙夷出来,贺天骄眉头一拧,笑容收敛些许。
“你似乎对我有些不满?”
“没有。”干脆利落撂了一句,贝慈又闭紧嘴巴。
“在将军府这么受宠,又得了三个子嗣,看来贝姨娘日子过得很好,没有烦心事。”
贝慈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
贺天骄更气了,捻了下手指,瞳孔窜动着火苗,咬牙道:“短暂的荣宠可得抓住了,万一受宠的根本原因没了……呵呵,当心些。”
“不劳小爵爷操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穿书吧
“好,很好,活得透彻。”
贝慈懒得跟他周旋,轻轻一福身:“妾身告辞了,小爵爷慢走。”
这冷冷的态度特别不给面子,没办法,再柔和,对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m.chuanyue1.com
何必自找苦吃呢,这么冷的天,多说几句话都冻牙。
两辆马车早已错开,不存在阻挡,贝慈让车夫驾车走。
须臾,原地刮过一阵冷风,贺天骄才堪堪吐出一口浊气,阴狠地目光盯着远去的马车,勾起一抹邪笑:“贱人,飘得越高,摔得越狠。”
没有实权,什么贱人都能给他脸色看了。
走着瞧。
……
回到府里的贝慈觉得晦气,去浴室狠狠洗了个澡,用了好多香膏,才舒服了。
人渣就是人渣,到什么时候也不会改变。
她品着白日里贺天骄说得那番话,越想越来气。
“呸,王八蛋,狗嘴吐不出象牙,满嘴喷粪,一定是吃屎长大的!”
气哼哼地贝慈凭空挥出两拳,一脸凶狠,好像打到了人一样。
魏泽如悄悄走近,从她身后截住了气咻咻地拳头,语气带着笑意:“什么人惹你生气了吗?”
贝慈正沉浸在自己牛逼闪闪的快感里,被男人骇了一跳:“我次……”
剩下的半句她咽了回去,瞳孔震颤:“是你。”
“怕什么,这院子还能有外人进来?”
贝慈咽了下口水,缓和心跳:“神出鬼没的,吓人。”
他笑了声,转而问起:“你刚才打谁呢?”
说起这个,贝慈来了话题:“我跟你说哦,今日出门特别晦气,居然碰到了那个长平伯小爵爷。”
“谁?”魏泽如有些没印象了,怕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长平伯小爵爷,就是那个京城有名的纨绔废物,曾经还被你教训过,去年,忘了?”
略一思索,想起来了,魏泽如敛眉:“他今日可是又为难你了?”
贝慈坐在他腿上晃荡着腿,撇撇嘴:“他逞口舌之快,满嘴喷粪。”
“你说说他都说了些什么。”
贝慈学着贺天骄的表情将那几句话演绎了一遍,末了斜起一边嘴角,很拽。
听了这些话,魏泽如沉默了下,幽幽道:“看来曾经给的教训不够。”
贝慈摇晃着他的胳膊,懒洋洋道:“算啦,一个纨绔废物不值得你出手。”
为了个废物惹一身骚,得不偿失。
对她有恶意的人多了,个个都报复回去,岂不是要累死。
魏泽如颔首,没有反驳,跟她聊起别的。
表面上他听了贝慈的话,私下里他让魏林去了解贺天骄最近的动向。
看看他怎么会突然得意起来,还敢在贝慈面前这么嚣张。
据他了解,长平伯并没有升官,也没有实权,是什么让他儿子嚣张,值得查查。
这仕途越往上走,越要小心翼翼。
一个从不曾在意的小角色加到了魏泽如待观察的名单,贝慈对这一切不清楚,简单发泄过后,便给忘了。
这种费脑子和需要得力助手的活不适合她。
至于找人给他铸剑的事,贝慈瞒了下来,等成功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贝慈在后院过得自在,外界也不平静。
仁武帝还没醒,各方等待的日子,日渐焦灼。
魏泽如竭力压着大营中躁动不安的人,又要时刻关注朝中动向。
私下找机会见了燕王一面,将他之前查的事拿出来说。
双方仔细分析了一番,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
结合仁武帝昏迷的事,他们认为不会简单是丹药的事。
怎么查这件事,魏泽如有自己的手段,并不打算与燕王细说。
至于对方又如何做,他也不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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