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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白刚刚从二楼房间出来,就看见一个长得油光水滑的西装男试图对顾寄青动手动脚,而他旁边那个叫他“宝贝”的人还无动于衷,于是一个没忍住,直接上了前。
他心里想的全都是这些玩意儿是什么油腻人渣,顾寄青到底会不会保护自己,他对自己长什么样到底有没有点逼数。
整个过程中除了生气,就是生气,但又不想在那些所谓的年上斯文败类面前显得不稳重,所以表情动作都非常沉稳冷酷。Μ.chuanyue1.℃ōM
以至于他的气场看上去都有些吓人了。
结果顾寄青突然一句“周辞白,你确定要一直这么把我牵过去吗”直接让原本高冷霸道酷炫狂拽的大佬家的小少爷,瞬间僵在了原地。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确实是牵着顾寄青的。
而掌心里握着的那只手因为太瘦,所以骨骼感很强,并不是女孩子般的柔弱无骨,却又比一般男生纤长细腻很多,安静躺在他掌心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感觉是脆弱易碎的,却又不一味柔软,反而让人更有一种想要保护却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种感觉和牵其他任何一个同性的手都不一样。
周辞白的耳朵开始烧了起来。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还在看着他们,他这时候放开顾寄青的手,顾寄青肯定会说三道四。
于是短暂的僵滞后,周辞白即使耳根烧得已经滚烫,还是选择继续牵着顾寄青快步往二楼走去。
而顾寄青感受到牵着自己的手不但没有放开还握得更坚定了的时候,有些不解地掀起了眼睑。
然后很快了然。
有风度的骑士永远不会在任何时候放下自己的守护责任。
只可惜不得已守护了错误的对象。
顾寄青垂下眼睫,低声道:“谢谢。”
周辞白手上一顿,然后耳朵更红了。
以至于两个人到了二楼的时候,周老爷子第一句话就是看着周辞白,挑着眉毛道:“你这耳朵怎么搞的?”
周辞白慌忙松开顾寄青的手,指节不自觉微蜷,感受着掌心顾寄青留下的余温,心虚地避开视线:“没怎么,就是热的。”
“这么热?”老爷子有些意外,“看来你火气旺得很嘛,那快去把羽绒服脱了,随便换件薄点的。”
周辞白有些担心:“那顾寄青......”
“哎呀,我一个老头子还能把他吃了?知道的你是带兄弟来给我认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带媳妇儿了,扭扭捏捏的,快去。”周老爷子说着不耐烦地用拐杖拄了下地。
周辞白也知道他爷爷不至于把顾寄青怎么样,安抚地朝顾寄青点了下头,就快步离去了。
顾寄青则身形清挺地站在原地,对着周老爷子自然又尊敬地叫了声:“周老先生好。”
礼节周全,不卑不亢,还让人觉得打心眼里的舒服。
周老爷子非常满意:“小顾是吧,听小辞说你好像是刚搬到他们宿舍的,和他们不是一个专业?”
“嗯,我是学数学的。”
顾寄青陪老人说话向来有耐心。
周老爷子一听是学术学科,立马点头:“好,学数学好,数学学好了才能学好科学,科学学好了,才能建设祖国,有志气!不像我家那小子,他爸搞修房子去了,他也去学修房子,以后只能当个土大款!”
说完“哼”了一声。
顾寄青看着周老太爷拄着拐杖“哼”的一声的傲娇样子,觉得他们老周家可能有点祖传的大男人的别扭,弯唇微带了笑意。
周辞白父亲虽然是房地产起家,但现在整个集团庞大,慈善之举众多,绝对不是土大款可以概括的。
周老爷子说这话时也不是真嫌弃,只是在这种经历过国家最需要技术人才的困难时期的老一辈心里,搞科学的知识分子就是比那些臭资本家看得上眼。
周辞白换完衣服一出来就听到他爷爷说的这话,刚想开口反驳,却听到顾寄青先慢条斯理作了答。
“其实我上次看过一次周辞白画的图纸,他画的概念是平价宜居民住建筑,所以他是在用自己的能力想去给普通人创造一个家,对于社会来说,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顾寄青的声线一向慵懒温缓,没有任何压迫感,却让人格外容易被说服。
老爷子听得心里非常舒坦,又“哼”了一声:“那还算他小子有良心,从小没白听我讲的精忠报国。”
而周辞白本来还在理着衣领的手顿住了。
他之所以想学建筑,就是因为跟着爷爷去过灾后重建的地区,知道一个可居住的家对于绝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意义有多重大,所以想着以后一定要修出又便宜又舒服的房子。
但是他自己都知道所谓“创造一个家”这种想法有多幼稚,就从来没有给任何人提过。
结果顾寄青就从一张图纸上就看出了他的想法,或者说看出了他的梦想。
那一瞬间,周辞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好像突然一下就被击中了,心里重重软了一下,就又开始莫名紊乱地跳动起来。
周辞白开始怀疑起自家是不是有祖传心脏病。
然后顾寄青就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眨了下眼:“怎么了。”
眼角的红痣在水晶折射出的灯光下异常明艳。
周辞白心脏再次击中,愣愣站在原地。
周老爷子不耐烦了:“怎么了,你说话呀,”
周辞白才连忙回过神来,避开视线,有些慌张道:“没怎么,就是领子翻不出来了。”
“你说你,长这么高的个子,怎么笨手笨脚的。”
周老爷子发现自己平时挺机灵一个大乖孙今天毛里毛躁的。
但也没多想,只是转身对顾寄青道:“小顾,你帮帮他,理好了就开宴。还有,你跟小辞就坐家里晚辈这桌,免得有些不正经的,又灌你们学生娃娃酒。”
说完就缓步离去。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周辞白:“......”
他觉得他爷爷可能想换个孙子。
·
老人家的意愿终究不好违逆。
尤其是又倔强又傲娇的老人。
顾寄青帮周辞白把领子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周辞白不仅是耳朵容易红,脖子也很容易红。
可能是什么特殊体质吧。
顾寄青也没多想。
只有周辞白备受煎熬。
天知道顾寄青帮他翻领子的时候,呼吸落在脖颈处的皮肤上,多酥多痒。
偏偏他还挑了件很难打理的系领款,整个过程又漫长又煎熬又结束得很突兀。
甚至直到开宴的时候,周辞白都还在回味顾寄青指尖扫过他脖颈的感觉。
而宴会上其他人看见顾寄青坐到了周家晚辈那桌,还是周衡小儿子旁边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都是惊讶和探究。
“你这弟弟有两把刷子啊,这就坐到周家主桌去了。”李望远远看着那桌其乐融融的景象,冷笑一声。
顾珏倒是没注意,只顾着吃着跟前的龙虾,懒洋洋道:“我都说了我弟长得漂亮,性格又好,人又聪明,讨人喜欢,你自己不信。”
确实讨人喜欢。
李望转着手里的红酒杯,看着顾寄青和周辞白的背影,想到自己刚才丢的里子面子,不怀好意地勾了下唇。
然后很快恢复成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直身子,对顾珏道:“诶,过两周圣诞,那谁不是正好要在Free办酒吧轰趴嘛,到时候把你弟叫过来怎么样?”
顾珏想都没想:“我弟不爱玩这些。”
“年轻人哪有不爱玩的?就算你弟不爱玩,那周辞白这种要啥有啥的公子哥能不爱玩?你让你弟把周辞白叫来,到时候大家玩得高兴了,后面拜托他哥的那些事,不也有门路了嘛?”
李望说完,旁边的人也跟着帮腔:“就是,你看周臻白长得一脸正气,但他弟就长得一脸渣男相,肯定是个爱玩的,你与其讨好周臻白,不如先讨好他弟,不然那块地你不打算要啦?”
这倒也是。
顾珏确实还挺想要那块地的,而且顾寄青跟周辞白关系好,他也更放心些,难得再去求李望他爸,看李望眼色。
顾珏低头掰开龙虾的钳子,应了声:“行。”
反正能走通周臻白这条路子就再好不过了。
而主桌上的周臻白在问了顾寄青不少关于数学的问题后,满意地点了头:“数学是很多学科的基础,能学好数学的人,逻辑都非常严密,而且线性思维也很强,以后做什么事都能做好。”
“哇塞,好厉害呀。”周臻白旁边的小孩眨巴眨巴眼,“那寄青哥哥,你学数学,以后是要当数学老师吗?”
话音落下,小孩对面的周辞白就板着脸道:“周小越,叫叔叔。”
“才不要。”周小越同学非常固执,“寄青哥哥长这么好看,就要叫哥哥。”
“但是他是小叔叔的同学,所以就要叫叔叔。”周辞白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和六岁小孩讲着道理。
六岁小孩却根本不和他讲道理:“不听不听就不听,你就是小叔叔,他就是小哥哥!”
周辞白:“......”
算了,他懒得和六岁小屁孩计较。
周辞白臭着脸低头继续切着龙虾。
顾寄青看见他一副跟小学生吵架都吵不过的样子,忍不住微弯了唇,然后对周小越道:“哥哥还没想好以后做什么,可能是数学老师,可能是数学教授,也可能继续学很多很多其他东西。”
“你觉得从政怎么样。”
顾寄青说完,周臻白就若无其事地抛出一句。
顾寄青微怔。
周臻白一边替夫人布着菜,一边慢条斯理道:“你的逻辑能力还有你的思维方式,包括你为人处世的气质态度,都很优秀,非常适合从政,而且只有权力和能力匹配的时候,才不会发生怀璧其罪这样的事,你觉得呢?”m.chuanyue1.com
“当然,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们年轻人未来还长,自己做决定就好。”周臻白说完温和一笑。
像是再随意不过的话家常,顾寄青心里却微动。
看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他和顾珏到底是什么关系,周家心里都已经查了个明白。
而这样的建议,不得不说是充满善意和长辈智慧的。
顾寄青低声道:“嗯,我明白,谢谢。”
周臻白满意地笑了一下。
他喜欢和聪明的的小朋友说话。
就是命不好。
摊上这么个家庭,只会比庸人过得更委屈。
周臻白想着,看了一眼顾寄青那个便宜哥哥的方向。
几个哥哥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已经喝得醉兮兮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荤话,笑得放荡肆意。
他又看了眼窗外,大雪弥漫,几乎快形成暴风雪,交通多半已经瘫痪。
于是收回视线,低声问了句:“小辞,我记得你们宿舍有门禁?”
“嗯,十一点关门,怎么......”
话没说完,周辞白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那小顾你晚上住哪里呀?”周夫人听到这话,温温柔柔地开了口。
顾寄青答得也很温和:“应该是跟我哥他们去酒店住。”
“那怎么好的呀?”今天的事情周夫人也是听说了些的,她是富家小姐,被养得天真,说话就没有他丈夫那么隐晦,直接道,“你那几个哥哥看着就不靠谱的,他们晚上去乱玩,你不好跟着去的呀。”
顾寄青刚想说没事。
周夫人就连忙道:“那要不你晚上就在我们家里住好了呀。”
话音落下,顾寄青的筷子和周辞白的叉子同时顿住。
“嫂子,不用,顾寄青他......”
“哎呀,你不要说话,我问小顾意见的啦。”不等周辞白说完,周夫人就又认真看向了顾寄青,“正好小越今天好多奥数题问我,我是文科生,脑袋都疼了,你教教他,好吧?”
顾寄青:“......”
周辞白:“......”
不等两人想好怎么否定掉这个提议,旁边的周小越已经站起来一个欢呼:“好耶!寄青哥哥给我讲数学!”
周辞白臭着脸把他摁下:“你一个二年级小学生的数学题,用不着清大数学系的高材生,我教你。”
周小越当场拒绝:“不要!你长得好凶!寄青哥哥好看!”
周辞白:“......”
他决定没收掉周小越所有奥特曼。
还是顾寄青先想到了理由:“不用了,我听周辞白说了,今天周叔叔今天生日,家里房间已经给客人们住满了,我留下来的话......”
“就住小辞房间啊。”
周夫人眨了眨眼睛,一脸理所当然。
顾寄青:“......”
周辞白:“......”
“不是,嫂子,不方便......”
周辞白一想到自己要和顾寄青孤男寡男住同一个房间,脑子里瞬间冒出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时也顾不上考虑其他,直接开口否决。
然后不等他把话说完,一生军旅生涯的真男人周老爷子就拄着拐杖从他身后路过,顺便一声冷哼:“笑话!怎么不方便了?你那么大个房间还睡不下这么瘦的一个小顾了?”
“......”周辞白解释道,“不是,爷爷,主要是因为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了!”周老爷子觉得自家孙子简直不懂待客之道,“你们本来就是一个宿舍的,天天睡一个屋,还能不习惯?大男人家家的,矫情!行了,小顾,你别管他,听爷爷的,晚上就睡他的床,用他的浴缸,我到看看他一个大男人有多不习惯。”
说完就以一副一家之主说啥是啥的姿态走了。
剩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顾寄青和周辞白:“......”
好像哪里很对,但又有哪里不太对。
陈逾白和沈照帮忙把周辞白送回宿舍后,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又赶回去准备下午的训练赛了。
只剩下早上刚刚说好“保持距离,互不干扰”的两人在宿舍里相对无言。
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周辞白先板着脸开了口:“陈逾白就是担心篮球赛的事,所以说得比较夸张,你不用放在心上。”
顾寄青也轻点了下头:“沈哥就是担心我,话说得有点过,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嗯。”
周辞白应完,转身接水,然后发现饮水机空了,又想拿包薯片垫一下,然后发现零食箱也空了。
“......”
再次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顾寄青温声道:“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周辞白:“谢谢,不用。”
拒绝得客气而果断。
然后就拿起换洗衣服和手机,扶着墙,自己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顾寄青则低头看了眼手机。
[沈老大]: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脚踝是不是周辞白弄的?
[沈老大]:别不承认,那么大爪子一般人可长不出来
[沈老大]:他人是不错,但恐同这种问题不是人不错就可以解决的,你要是受欺负了别好脾气忍着,直接给哥说
[沈老大]:还有,恐同即深柜,你长那么好看,小心别被他占便宜了
顾寄青觉得沈照有些多虑。
周辞白恐同成这样,还能克制住情绪主动帮他搬东西、买洗发水、放行李,那能做出的最过分的事大概就是咬牙切齿地叫他一声“顾寄青”了。
于是不太在意地回道:[放心吧,沈哥,我们已经说过了保持距离,互不干扰]。
他觉得周辞白应该可以说到做到。
而浴室里的周辞白也的确秉承着“保持距离,互不干扰”的八字方针,自力更生地以单脚着地的姿态,费力地脱完衣服裤子后,开始拆起右脚的绷带。
放在一旁置物架上的手机则一直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路见不平一声吼]:卧槽,老四,我听陈逾白说你受伤啦?!还是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能下床的那种?!
[路见不平一声吼]:那完了啊!我和陈纪最早也要后天早上才能赶回来,你这不是送上门给顾寄青吃吗!
[路见不平一声吼]:完了完了完了,你肯定要不清白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翻来覆去,跟个复读机似的,吵得周辞白头疼。
他实在没忍住,保持单脚支地的姿势,拿起手机回道:[你一天到晚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事]
路平秒回。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的终身大事和人身清白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路见不平一声吼]:你没听说过趁你病要你命嘛!
[路见不平一声吼]:他要是趁你瘸了,帮你脱衣服脱裤子洗澡的时候动手动脚怎么办!
脱衣服脱裤子洗澡。
想到这八个字,周辞白脑海里突然冒出了顾寄青那只戴着乳胶手套勾着自己内裤的手。
“......”
艹。
回过神来的周辞白在心里低低骂了自己一句,他肯定是被路平传染了,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放心,我就算瘸了,也不会麻烦顾寄青]
周辞白飞快回完这一句,就扔下手机,转头去拿洗发水,试图转移思绪,然而心虚慌乱之间,右脚着了地。
不能受力的脚踝和湿漉漉的地面。
一个失衡。
砰——
浴室里传来了超过80公斤的重物坠地的声音。
浴室里一丝/不挂的周辞白和浴室外刚刚准备出门的顾寄青:“......”
又一次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顾寄青轻声开了口:“需要帮忙吗?”
.
周辞白本来觉得他就算瘸了也绝对不可能要顾寄青帮忙,尤其是在他什么都没穿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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