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适的车横亘在路中间,车后轮因为急刹那强大的冲击力给地面带出了一圈黑影。
云隐道长那辆黑色的车和她的车所隔不到半米。
稍有不慎就会撞在一起。
但这距离是梁适掐算过的,刚刚好。
司机惊魂未定,还未从差点撞车的恐惧中走出来,就看到穿着白衬衫黑裤的女人站在那儿,气质冷冽,眉眼清冷。
她单手把着车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坐在后排的云隐。
云隐已经缩到了车的另一边,手落在门把手上。
在他开门那瞬间,梁适长臂一伸,揪住他宽松道袍的后颈,用了八分力气,一点儿不留情。
道袍宽松的衣领和V领有些像,受力之后会勒成一团,从两侧把脖颈勒住,很容易让人没了呼吸。
云隐年逾五十,身体素质一般,一瞬间就涨红了脸。
梁适单膝跪在松软的车座上,声音愈发冷,“下车。”ωWW.chuanyue1.coΜ
手上力道再重一分,“别让我说第三遍。”
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司机见状愣怔片刻,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梁适冷冷出声,“我就找云隐道长聊会天,老朋友了。”
最后几个字听上去阴森森的,一点都不像是老朋友。
梁适说完以后直接连拖带拽把云隐弄下了车。
女Alpha的力气大,梁适平常也有做力量训练,这会儿拎一个矮瘦的男人,也不算太困难。
“你你你……”云隐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说了几个字,立刻咳嗽起来,活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一样。
梁适轻轻搓动指腹,随意一掸,手从西裤兜里摸出那把未开刃的刀,轻松地拿在手上把玩。
为了更贴近角色,她已经把这刀玩了上百次。
玩出了漂亮的花样。
转刀更是玩得干净利落。
那双眼轻轻地扫过去,冷阳折射入她浅褐色的瞳孔里,淡漠至极。
给她整个人都笼上一层浓郁的厌世感。
仿佛能随时拉你入地狱。
从外观和气质上就给人深深的压迫感。
云隐比原主记忆里苍老许多,看上去虚得很。
之前那仙风道骨的感觉这会儿在生死面前不见踪影,眼里只剩下恐惧和害怕。
“你……你……你别过来。”云隐被梁适拽得扔到地上,话也说不利索。
梁适半蹲在他面前,“看来你还记得我。”
“不……我不认识。”云隐说:“你……你想做什么?”
“做掉你?”梁适轻飘飘地反问,云隐吓得一哆嗦。
梁适勾唇轻笑,刀刃亮出来,看上去跟真的一样。
云隐往后再退,模样滑稽。
梁适却步步逼近,刀在手中转了一圈,“那你肯定记得邱姿敏啊。”
云隐没说话。
梁适看吓得差不多了,声音放缓,安抚道:“你别紧张,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放过你。”
云隐眼睛一亮,但梁适的刀下一秒就落在他脖颈上,正好是大动脉的位置,轻轻往下压:“不然,这刀会直接割断你的喉咙。”
似是怕云隐不信,她勾唇冷笑道:“别以为我做不出来。你别忘了,我是连你布置的棺材房都住过的人。”
“还有……”梁适凑近他低声说:“我快死了。”
云隐顿时瞪大眼睛,“怎……怎么会?”
“你不是把我的气运换给东恒了么?”梁适认真地说:“东恒现在日益繁昌,我前些日子去医院,查出了癌症。”
云隐:“……”
“不可能!”云隐说:“是你自己得了病!跟换气运有什么关系?”
梁适轻笑,“是么?但我还有精神病啊。”
云隐:“……”
面对这一句,云隐不敢再作声。
梁适的刀锋逼近他脖颈,“你说哪个正常人被扔在哪种房间里不会疯呢?要不我把你扔进去住几天?”
“不不不。”云隐接连否认。
梁适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致命的压迫感袭来,云隐脑袋哆嗦了下,皮肤碰到了冰凉的刀刃,他立刻往后撤。
梁适继续说:“还有,精神病杀人——好像不犯法。”
云隐顿时慌了,“别别……我说。”
“那你说。”梁适将刀往后挪了下,减少一些压迫感,“那你就好好说一下,你和邱姿敏到底是怎么商量的?用人当祭品换气运的事儿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啊。”云隐都快哭了,生怕自己被眼前的人一刀捅死,毕竟人现在这么疯也有他一份,后来一直躲着不敢见她,就是怕这个疯子不去找邱姿敏算账,反倒是来找他,结果左躲右躲还是没躲过。
“这都是假的!”云隐说:“你……你好歹也是上过学的人,就不知道封建迷信不可取吗?!”
梁适冷笑:“那你还来给人看风水?”
云隐:“……生活所迫。”
云隐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捏着梁适的刀推远,“梁梁适,你你你把这东西拿开,我都说。”
他说话结结巴巴,梁适拿着刀在手里转了一下,然后折叠起来收好。
梁适的手在太阳下白得发光,随意搭在腿上,“看来你也还记得我啊。”
“当然。”云隐说:“你是我见过最惨的人了。”
梁适:“?”
一时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我当初说了,换气运这事儿玄之又玄,换不了。”云隐说:“是你妈说可以换的,我……我就是为了钱才那么说的。还有你那房子,是……是你妈拿着图来找我,让我给布置的,还有那个雕塑,也是你妈说要弄的。”
梁适冷笑:“那换气运的事儿是假的了?”
“肯定啊。”云隐笃定道:“要是能给人换气运,我……我早把自己换成世界首富了。”
梁适眸光一冷,“那你为什么要帮邱姿敏?”
云隐看她的眼神陡然一变,一副——看你就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儿。
“为了钱啊。”云隐说:“你妈说只要我照她说得做,就给我两百万。”
梁适问:“然后你就拿钱造了云隐道观?”
云隐点头:“你妈后来还给我介绍了点儿活,再加上这些年攒的……”
梁适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这些年都是在骗人咯?”
“那也倒……”云隐顿了顿,讪讪道:“也不全是,有些东西……也是有点儿玄学在的。”
“譬如?”梁适问。
云隐说:“你……你其实没什么气运。”
梁适皱眉。
云隐道:“你的命盘太复杂,我看……看不出来,但你是个天生富贵相。”
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梁适轻嗤,“得了,可别再为了活命瞎诌。我再问你,邱姿敏为什么要给我布置那样的房间?”
云隐诧异:“你不知道吗?”
梁适:“……不知。”
“那我也不知道啊。”云隐摊手,“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梁适:“……”
她眸中寒光一闪,那把折叠刀再次露出了锋利的刃,“少给我油嘴滑舌。”
“我我……是真不知道啊。”云隐说:“她给钱我办事,我哪知道她想做什么?”
“那你敢保证今天的话都是真的么?”梁适问。
云隐顿了下,“如有撒谎,天打雷劈。”
梁适再次回到剧组的时候,言溪率先看到她,问她去跟谁干架了。
“开玩笑的,你也信?”梁适随意地说。
言溪:“……可真没劲。”
梁适坐在长椅上,剧组已经恢复了正常运作。
正好是午休时间,言溪取盒饭的时候顺带帮她取了过来,今天的盒饭还算可以,一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就是米饭给得少了。
梁适还问了句,言溪说:“是导演觉得咱们盒饭吃太多胖了,上镜不好看,所以就让我们少吃点碳水。”
梁适:“……”
剧组里的悬疑事件最终以灵异收尾。
言溪对这件事嗤之以鼻,“都是新时代的人了,怎么还要相信这种东西?那道士一看就是骗钱的。”
梁适在一旁默默点头。
不过这道士是不是骗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抚了大家惶惶的人心。
终于不再像前几天似的,在厕所待的时间久一点,能听到两三拨人听这种灵异故事。
说得还有模有样的,弄得所有人都萎靡不振。
人们不再惶恐,做事的效率就提高。
不管从哪方面说,导演这三万块钱花得都值。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这东西真像那道士说的,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儿玄。
总归之后的拍摄还算顺利。
剧组里就算有人生病,但也就一个,要么是因为熬夜太狠,要么是旧病复发,但再没出现过像之前的情况,毫无征兆地生病,还找不到病因,最终只能把这些怪到玄学上。
从那之后,倒是再也没听到各位工作人员讲述自己或朋友遇到的灵异事件,但随之而来的是大家相约去云峰山。
梁适听到过几次,没什么感想。
不过隔了两天,赵莹在休息时间敲响了梁适的房门。
这天正好没有赵莹的戏,本应该是愉快的休息时间,但她眼底一片浓重的乌青,进梁适房间以后先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坐在那把廉价的木椅上说:“我忍不了了。”
梁适讶异:“怎么了?”
赵莹闭了闭眼,轻吐出一口气,“舒奕绝对有精神病。”
梁适:“?”
“她昨晚敲我房门,给我摁着打了一顿。”赵莹说着掀起自己的刘海儿,额头上有一道三厘米的伤口。
梁适:“……”
梁适立刻去翻行李箱,没来得及问舒奕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边找自己带的随身药箱一边道:“你怎么没处理伤口?”
赵莹叹气:“我整个人都麻了。”
梁适:“……”
她先帮赵莹处理了额头上的伤,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道,但不算严重,这会儿已经结了痂。
梁适给她消毒的时候,赵莹倒吸几口凉气,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这玩意儿跟神怪没关系,单纯就舒奕有神经病。”
“我今早和她拍戏,感觉没什么问题啊。”梁适说。
赵莹疼得摁着自己头发的手都在使劲儿,“最离谱的就在这儿。”
“她昨晚半夜两点敲我门的,我被她吓得都要精神衰弱了。”赵莹说:“半夜两点!我正做梦呢……你能体会到吗?”
梁适:“……”
光是听着就觉得窒息的程度。
“这戏我拍不下去了。”赵莹在梁适给她贴了创可贴之后把刘海儿放下来,“不是她走就是我走。”
赵莹摁了摁太阳穴,“我现在睡前都在放大悲咒,但我愣是没想到,□□,是人祸!”
梁适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看她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想来也是被折磨得比较惨。
“我跟舒奕合作以前听说这人还行啊。”赵莹碎碎念式地吐槽,“怎么没人跟我说她梦游还有精神病啊。”
“她再不去治,我就快变成精神病了!”赵莹说。
要是剧没开拍之前,怎么都好说。
依照赵莹现在的咖位,说一句没档期,跟导演约下一部,导演虽然心里会不高兴,但会给这个面子。
可现在赵莹的戏份都拍小一半了,舒奕那儿亦然。
这会儿临时换演员,除非是演员闹出了巨大丑闻会影响剧播出,或是直接被媒体封杀,不然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就算是要换演员,那也得重新核对演员档期,这很麻烦。
所以很多剧一旦搁置,再次开拍就不知猴年马月了。
大部分都是自然等项目黄。
可《余光》这个是大制作,导演奔着明年的大奖去的。
双影后,多次冲击过国际大奖的导演,还在筹备阶段的时候就不知道拉了多少明星出来,几乎是圈内人人想要的大饼。
如果中途出事,必然会掀起圈内热潮。
赵莹是想把这戏安安稳稳拍完的,起初舒奕闹了那一次后,赵莹的状态就开始急速下滑。
她已经算是很能忍了。
但经过昨晚那一出,她觉得自己再忍下去,怕是这戏拍完,她得先去精神病院挂个号。
在组里也没个能说的人,她憋了一上午,没忍住来找梁适了。
梁适安静地听她说完,猜想她也没吃饭,给她递了个小面包过去。
赵莹惊讶:“你这儿怎么啥也有?”
梁适:“……”
“习惯了。”梁适说:“我拍戏经常半夜会饿。”
赵莹感觉她就像个百宝箱一样,什么都备得很齐全。
“你一点儿都不像是第一次进组。”赵莹撕了口小面包吃,“不大的行李箱里什么都有。”m.chuanyue1.com
梁适闻言耸耸肩,刻意调节气氛:“那说不准是我在梦里进过组了。”
赵莹立刻喊停,“打住!我现在怕了梦这个字。”
梁适:“……”
赵莹所需要的也就是个陪她说话的人,梁适很好地充当了这个角色。
在梁适房间里吃了个小面包,还喝了瓶运动饮料,赵莹感觉自己的状态才回来一些。
在思虑之后,她又问梁适:“你说我是忍还是走?”
梁适犹疑:“你更倾向于哪种?”
就跟踢皮球似的,把问题又踢了回去。
回答得滴水不漏。
也不怪梁适。
她以前在圈子里没什么真心朋友,基本上都是泛泛之交,要说关系有多好,那还真不至于。
但她有新戏上的时候,帮她宣传的人还不少。
每次在剧组里她都是跟人相处得还不错的人,基本上能做到拍一部戏交到两三好友,但也仅限于在剧组里和在宣发时。
寻常她都处于神隐状态。
而且王姐叮嘱过她,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真正的好友。
基本上都是利益共同体,甚至包括王姐。
是因为利益相同才能聚在一起,如果遇上资源选择,避免不了的陷害和撕逼。
所以梁适养成了说话滴水不漏的习惯。
她回答完赵莹之后觉得有些欠妥,又补充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撑不下去,那就先停一停,去休个假,到时候等状态回来集中拍你的部分。”
“主要我现在看舒奕瘆得慌。”赵莹说:“我根本没办法跟她演,我想到她昨晚那眼神就想哭。”
赵莹轻吐出一口气,忍不住道:“我就会想,哪个傻逼会爱上那种神经病啊?!完全是自虐好不好。”
梁适:“……”
从赵莹的话里就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梁适宽慰了她几句,因为自己还有戏份,还是大夜,所以她先去剧组做妆发,留赵莹一个人在酒店里休息。
赵莹不想回自己房间,怕遇上舒奕发疯,梁适就让她在自己房间待着。
晚上赵莹直接换了房间睡,住到了言溪隔壁。
于是这天晚上,听说住在舒奕那一层的人听了小半夜的敲门声。
有个制片出来看,给制片吓得尿失禁了。
舒奕穿一件白色吊带睡衣,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假发,直直地垂下来,就对着赵莹的门敲。
跟恐怖片里走出来的女鬼似的。
那一层的人出来以后都看见了那一幕,包括导演。
赵莹第二天听导演说,暗自庆幸自己听了梁适的意见,换了个地方睡,不然依照制片那描述,她可能不止尿失禁,得是心脏病发直接送医院。
脑补能力强的她光是听着都头皮发麻,宛若身临其境。
赵莹还是跟导演提了,说不能再跟舒奕合作。
她上学的时候虽然说可以为艺术献身,但不想是这种死法。
真要传出去也是让人笑掉大牙。
导演之前没有见过舒奕那样儿,还当大家是在危言耸听,但这次是他亲眼所见,惊悚程度是他这个以前执导过恐怖电影的人看了都会觉得害怕的程度。
怪不得赵莹好长时间没状态。
导演疲惫地点头:“我会考虑的。”
赵莹:“……”
赵莹见他还在犹豫,干脆道:“我是不可能再和她一起演了,我对着她那张脸就感觉在看恐怖片,我还怎么演和她相爱?下辈子爱吧。”
导演:“要是……”
“没有前提了。”赵莹这人向来爽快,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再犹豫,“我已经忍了好几次,但凡还可以坚持我就不会和您提这件事。舒奕什么样儿你也看见了,我以前拍戏什么样你也知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解约吧,我赔你违约金,咱们下部戏再约。”
导演:“……”
这倒直接把导演给逼得没有退路。
他也知道,赵莹是真急了。
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儿,白天拍摄自然停了。
言溪还和梁适调侃,“这剧组是真风水不好。”
梁适倒没什么感觉,她以前遇到的倒霉剧组也不少,有的都已经拍到结尾了,突然爆出来男主吸D被捕。
还有的拍完了,正处于宣发期,女主恋情曝光了。
偏偏女主还是个上升期的爱豆。
也有像她之前那样,宣发期结束,剧也播完了,其中一方疯狂踩另一方。
只能说,在这个行业里,能活下来的才是幸存者偏差。
能走到大众眼前的剧只是十分之一,剩余的不是死在了路上就是被拦腰砍断。
在休整的这一天里,导演做出决定——换掉舒奕。
但该怎么和舒奕谈也是个问题。
舒奕的经纪人咬死舒奕没有精神疾病,导演要是在这里给人家定性,怕是会被粉丝骂到连妈都不认识。
只能委婉地提。
于是导演决定用万能理由——你很好,但不太合适。
不过在导演还没去找舒奕的时候,网上爆出了和舒奕有关的热搜——舒奕瘾君子。
——舒奕工作室需补税3.7亿
这热搜爆得猝不及防。
且同天和她在热搜上的还有试图复出的陈流萤。
只是在舒奕的词条下显得微不足道。
之前还有很多人跑去骂陈流萤,可今天大家都忙着去吃舒奕的瓜,根本没空搭理她。
于是她那一组大尺度的“艺术照”无人欣赏。
偶尔有的几条也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A店。]
[艺术是块遮羞布,希望你有。]
[你真的不考虑下海拍三级片吗?]
[楼上的别说了,我怀疑她已经在拍了。]
[就这照片的尺度是我看三级片都没有的。]
[姐姐,一晚上几百?]
[……]
都是些很下流的词汇。
但陈流萤那组照片本来就下流,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根本不是常规的艺术照。
若说是打破常规有新意有主题也倒罢了,但偏偏只是单纯为了秀身材。
[这位姐是真的以为这样可以骗到女粉吗?]
[我怎么感觉她是想和粉丝约呢?]
[以前不是还爆料过她睡粉吗?果然,互联网没有记忆。]
[……]
评论区里又引发了新一轮热潮,但是关注度和讨论度都太低了。
偏偏就是这种数据都能上热搜,还是在前排。
明眼人一看就是买的。
甚至#陈流萤好美#的词条还短暂地在热一待了会儿,但没想到还没过几分钟,舒奕的词条就空降热搜,然后以飞一般的速度跑到热一,直接压了陈流萤的词条。
舒奕是个瘾君子这事儿是由她的前妻爆出来的。
所以随之而来的词条还有#舒奕隐婚#。
舒奕再怎么说也是个影后,虽然她那个影后只是国内的奖项,含金量不高。
但她也蛮吸粉的,微博粉丝七千多万,算是内地小花里流量高的。
而且一直以来的形象都是清纯温柔的邻家姐姐,没想到直接给爆出这种新闻,惊呆了众人。
网友就像是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舒奕前妻爆料的博文里写舒奕有轻微的家暴倾向,会在梦游的时候打人,起初还以为是舒奕因为失去母亲受到精神打击,所以前妻原谅了她,可没想到她变本加厉,前妻忍不住和她提了离婚。
两人还是多年的同学关系,恋爱八年,然后步入婚姻殿堂。
为了舒奕的事业,妻子也一直选择和她隐婚,没有办过婚礼,也没有求婚仪式,甚至两人婚后聚少离多。
整篇博文几乎都在控诉舒奕的恶行,和平常表现在镜头面前的舒奕大相径庭,人们根本不敢相信。
所以起初舒奕的粉丝在她评论区下边疯狂骂。
骂她污蔑骂她蹭热度,还骂她想红想疯了。
甚至有人直接诅咒她全家不得好死。
而舒奕的前妻又发了一篇博文,大致意思是说她自己是学审计的,已经在偷偷查过舒奕工作室账务后举报给了税务部门,而税务部门正在调查中。
结果没多长时间,税务部门的调查结果就出来了,直接落实了舒奕偷税漏税这一项。
舒奕这个人的热度居高不下,连带上了赵莹和《余光》剧组。
#怜爱赵莹#这个词条挂得也很高,赵莹直接发博:还活着,还没疯,不想蹭热度,感谢各位抬爱,大可不必。
算是否决了个彻底。
赵莹对这个人的态度在网上摆明了。
而导演再去找舒奕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舒奕被警察局逮捕走做血检了。
梁适是在刷舒奕热搜的时候看见陈流萤的,她这段时间试水复出的心思异常明显。
但每次都被截了。
梁适感觉陈流萤的娱乐圈运是真不行。
一来是天灾,二来是人祸。
她运气一般,自己还作,每次想要砸钱买个高位热搜,都会在短时间内被人给顶下来。
梁适也没忘记,陈流萤在原著中是个还挺关键的人物,因为爱慕许清竹,所以把原主这个原配炮灰的腺体给剜掉了。
但那建立在陈流萤是娱乐圈巨星,身价千万,且原主落魄,被爆出不是真千金的基础上,而现在的陈流萤宛若丧家之犬,梁适也没落魄。
虽然梁适没搞懂,为什么爱慕许清竹的人会和许清竹前闺蜜白薇薇在一起,但系统说过,这个世界的大事件是不会改变的。
梁适感觉原主被剜掉腺体这件事会发生,就在陈流萤黑化的时候。
甚至梁适开始猜想,系统所说的触发关键□□件就是要她被陈流萤剜掉腺体,然后让许清竹心软,幸运值到达一百。
除了这个,梁适还真想不到其他的。
梁适和原主不一样,她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不太畏惧。
不过现在陈流萤在暗,她在明,她还是保持起了警惕。
距离任务完成的期限越近,梁适内心的不安就越强烈。
不过生活还是照常在过的,舒奕事件在热搜上挂了两三天,这人同时犯了太多事儿,根本不可能再复出。
等待她的肯定是法律的制裁。
而导演作为一个对作品有要求的人,势必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寻找到合适的女演员,所以剧组拍摄暂停。
前期所有的投资也就打了水漂。
剧组的再次拍摄时间未定。
导演因为这事儿买醉了好几天,看上去憔悴得很。
赵莹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第一天,直接让助理开车回了市区,说是回她自己家补觉去了。
必须得把之前失去的觉补回来。
梁适有些惋惜剧组的付出,也惋惜这些角色。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往好处想是拍到中途发现的,而不是拍完了,或是宣发时期拍摄的,这个本儿还能用,这个片子改一改还能播,大不了就是赔了几百万,但只要后续跟上,也还是能回本。
最可怕的就是上映前一天,舒奕这事儿要一股脑爆出来,整个剧组的劳动成果就跟着打水漂了。
作为女主之一,这剧就不可能再上了。
这大抵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但舒奕把剧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都觉得自己是活见鬼了。
梁适虽没亲眼看到,但光是听她们绘声绘色的描述都连着做了两晚上噩梦。
确定暂停拍摄后,言溪回了学校。
梁适算是走得迟的,她忙着看陈流萤那些被压下去的热搜,又拿小号关注了陈流萤的动态。
心底总惴惴不安。
在得知陈流萤还有个小号之后,梁适又关注了她小号。
不过她小号都发的是一些岁月静好的内容,譬如太阳,咖啡,落叶,还有她自己健身的照片和Vlog。
在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剧组之后,梁适才收拾东西离开。
她开车回市区,却在开到俞江大桥时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喂,你好。”梁适礼貌问好,顺带开了公放。
车子驶过俞江大桥,离她家几步之遥。
电话那端异常安静,梁适察觉到不对劲,立刻问:“喂?”
电话里只有虚弱的呼吸声,那道晦涩又干哑的声音说:“梁适,报警。”
是古星月!
“你怎么样?”梁适问:“发生了什么?”
“杨佳妮杀了人。”古星月说话的声音似是从云端而来,虚到快要听不清。
“连环杀人。”古星月重复了这四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梁适光是听着就心惊胆战,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儿不稳,她也顾不得回家,赶紧把车停在路边,立刻拨打了110,顺带拨打120急救。
在几秒后,她又拨了陈眠的微信电话。
陈眠那边好似在睡觉,接通电话后声音沙哑,梁适轻呼了一口气说:“你认识比较好的律师吗?”
陈眠诧异:“嗯?”
梁适的声音虽在颤抖,但带着一丝兴奋,“古星月……也就是现在的齐娇,动手了。”
梁适没想过古星月会以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进行复仇。
她以为古星月会布一个巨大的局,把杨佳妮绳之以法。
在开车去往齐家的路上,梁适还在思考齐娇是不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来把杨佳妮弄进去。
但古星月还说了四个字——连环杀人。
连环……
还有谁?
梁适心底疑惑,虽也担心古星月,却不觉得她会出事。
既然做了,那古星月就是有把握的。
在去齐家的路上,梁适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她报警之后提供了具体的犯罪地点,在她赶到齐家时,齐家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陈眠和她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
陈眠穿了件黑色的丝质衬衫,很单薄的一件,看上去都有点儿冷。
她还戴了眼镜,是墨蓝镜框,和她的发色很搭。
那双冷感的眼睛下的泪痣显得她冷漠极了,却在问梁适的时候泄露了紧张,“怎么回事?”
梁适说:“我还不知道,她只打电话让我报警。”
能在什么都不交代的前提下让梁适报警,说明充分信任梁适的办事能力。
而梁适还一头雾水。
她上前去问守在警戒线内的警察,询问对方里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方一脸严肃:“无可奉告。”
“那里边有一个女孩吗?”梁适问:“就受伤的那个,有没有被拉去治疗?”
警察起了戒心,“你是谁?”
梁适自报家门,“警/官,我是报案人,我接到我朋友电话报警的,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朋友有没有事。”
对方狐疑地看了眼她的手机,冷声道:“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有个看上去是领导的人走出来,上下打量过梁适和陈眠之后问:“谁是报案人?”
“我。”梁适问:“我朋友呢?她受伤了吗?”
“已经拉去手术了。”对方冷声道。
梁适:“……”
这么严重?
在梁适还想问的时候,有两个人带着披头散发的杨佳妮走出来。
杨佳妮戴着手铐,手上、身上全是血迹,在看到梁适的时候眼里才有了一丝光,却是阴翳的,令人害怕的。
她整个人都不复以往的文雅。
以前她哪怕心是黑的,但人很典雅,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像是民国旧电影里走出来的,自带韵味。
可今天的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途径梁适的时候,威胁道:“梁适,我说过如果你让我再失去另一个女儿,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说着就开始挣扎,但她力气不够,手铐把她的手腕磨破,在不停流血。
杨佳妮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梁适退后一步,目光却直直地盯着她,她的手在身侧握成拳,“警官!我还要报案!”
站在一侧的警察疑惑地看向她。
梁适轻吐出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杨佳妮杀了她的女儿,齐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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