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人被他摇得头昏脑涨,无奈地叹息。

  “不是我不救,是这位姑娘命数已尽,她伤在内里,五脏六腑皆有损伤,且她身体本就太过虚弱,还又失血过多,能留着一口气都是奇迹了,但回天乏术啊,我真的无能无力,除非......”

  司澜宴泛红的眼底闪现出希冀之光:“除非什么?是要钱吗?要多少尽管说,我有的是钱!”

  老者摇头:“不是钱的问题,是药的问题,那种药我这里没有......”

  司澜宴额角青筋暴跳,猛烈摇晃老头子肩膀,不难烦吼道:“快说!别卖关子!什么药是我没有的!?”

  “哎,你这人怎么和老大夫说话的啊?人家好心帮你,还得不到你的半点尊重,吼什么吼啊!”

  中年医者和医童担心老大夫被摇晃得出事,生气地上前来,将司澜宴扣在老者肩上摇晃的手给掰开了。

  毕竟老大夫年事已高,可经不起他那样摇晃,万一弄出个好歹来可不好。

  白胡子老头再次看了一眼司澜宴怀中之人,悲从心起,又是叹息又是摇头,转身往回走去,只留下一道略显佝偻的背影,还有一句凄凉的话语。

  “这位公子,你要是有火域神药,或许还能救一救这位姑娘,没有,也就没救了,公子若不信,可以去别的医馆问问......”

  “火域神药?”

  司澜宴紧紧蹙着精致飞扬长眉,想起拍卖场有他埋伏在那的暗影为他抢夺这个东西。

  但那药目前不在他手上,也不知暗影拿到了没有。

  当时,他自信暗影能拿到神药,也就让其他三名暗卫去抓秦菱和她那狗男人了。

  过后又与秦菱那小女人在屋里掰扯了一会,紧接着还与那狗男人缠斗了一番,一时间忘了问暗影要神药的事。

  现在沿路返回去拿神药,已经晚了,届时药还没拿到,人就没了。

  “菱儿不会有事!”

  作为习武之人,司澜宴明确知道怀中之人气息微弱,支撑不了半个时辰了,但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从旁人口中说出。

  他紧紧抱着怀里冰冷无温的小女人,心疼地看着她惨白如纸小脸,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菱儿,你再坚持一下,朕会给你弄来火域神药,也会给你找到能医治的大夫......”

  他心急如焚地去到附近别家医馆询问。

  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和白胡子老头同样的说辞。

  甚至有把他拒之门外不接诊的,他硬闯了进去,弄死了几个人,也还是没能让怀中之人苏醒过来。

  好不容易有家医馆觉得还有一线生机,却这样告诉他:“能救这姑娘的不是我,是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怪得很,她救人又不要钱,但要满足她的一个要求,而且她对每个病人提的要求都不一样,所以具体是何要求,还得你去了方能知晓!”

  医馆的人拿出宣纸,在上面写下了地址。

  当医馆的人将写有地址的宣纸递交给司澜宴时,看到司澜宴不断淌血的胳膊紧抱着怀中小女人,俊脸上那满是紧张不安的神色,眼底泛着红血丝,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忍。

  那人指着他手臂处的伤,好心地道:“公子,我看你也受伤了,要我给你包扎一下吗?”

  司澜宴接过宣纸,都没有回他。

  时间紧迫,他抱着秦菱风风火火出了医馆,乘坐黑雕去附近的大山里找那古怪老太婆了。

  有了地址,还有习惯了在林中栖息的黑雕帮忙,才一刻钟的功夫,就找到了老太婆所居住的山中小院。

  “开门!老太太在不在!”

  司澜宴用力拍着紧闭的门。

  “砰——”

  那本就不怎么结实的门扉不经拍,在他掌心大力拍击之下,没两下就倒了下来。

  吓得屋内老婆婆从榻上跳了起来!

  老太婆起身走到门口,气鼓鼓地瞪着司澜宴,用那粗嘎难听的嗓音吼道:“什么事啊?用得着将我门给掀了啊?要是想求我医治的话,那不好意思了,你这样的病人,我不救!”

  老婆婆冷言冷语地怼完,便瞥了一眼司澜宴怀中抱着的小女人。

  只这一眼,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神色骤变:“这......这不是秦家小姐吗?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了?快!快抱进来给我看看......”

  不等司澜宴动怒,老太婆又反常地将人给请进了屋里去,还极其主动地给秦菱诊起脉来。

  全然没提看病需满足她一个要求这样的话。

  原来,老婆婆是秦菱的娘家人,早年间因不满秦菱外祖母给订下的婚约,便和心上之人小郎中私奔逃到了山上居住,这一住就是几十年,老伴已过世了,只剩下她一个老婆子在这山中。

  三年前秦菱一家突发恶疾,父母拖家带口来此处找老婆婆,才发现老婆婆是个大熟人,当时便是老婆婆给他们医治好了恶疾。

  老婆婆虽然年迈了,但记性很好,还认得出秦菱来。

  她给秦菱快速而又仔细地查探了一番后,揪心地道:“秦小姐受内伤严重,又失血过多,回天乏力了,幸好你找到了我,虽然我不能让她清醒过来,但我有法子能给她吊上一口气,只是我这里还差两样东西,不知你能取来吗?”

  司澜宴忙道:“尽管说!”

  老太婆拍了拍她那破旧的床榻:“去买便算了吧,药还没到,人就断气了,你把她放我这里,我帮你看着吧,然后,你速速去这座山的西面,找到赤链蛇和棕熊,取下它们的胆给我。”

  司澜宴抱着怀中无比虚弱的秦菱没有撒手。

  害怕一撒手,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老太婆见此一幕狠狠蹙眉,不满地说:“怎么,你不敢去?”

  “嗖——”

  司澜宴没有回应老太婆的话,抱着秦菱闪身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老婆婆还以为司澜宴胆小不敢去取蛇胆和熊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奉献精神都没有,这么怕死来找我做什么?来我这里求医的,不都是拼死也要满足我的一个要求吗?好家伙,我这还没提要求呢,就......哎,罢了罢了,只是苦了那位秦家小姐了,跟了个如此不靠谱的男人......”

  司澜宴没有理会老太婆的误解,第一时间指派黑雕去林中取蛇胆和熊胆了。

  捕猎这一块黑雕很在行,交给它算是找对了。

  不一会,黑雕就从林中取来了赤链蛇胆和棕熊胆。

  “砰——”

  正在老太婆以为司澜宴已经下山走了,她正躺在榻上闭目眼神时,屋内突然响起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腥臭湿气。

  老太婆听闻动静起床一看,好家伙,屋外正躺着一条硕长的死蛇。

  司澜宴速度取出赤链蛇胆,将蛇胆和熊胆一起交给老太婆:“东西都取来了!”

  老太婆乐了:“好,你小子身手倒是不赖,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哈,还有一刻钟,要是你晚了这一刻钟,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没用了......”

  司澜宴太阳穴突突直跳:“赶紧救人!”

  老太婆接过了蛇胆和熊胆,瞥了紧张担忧的司澜宴一眼,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来。

  “别急,还有一刻钟,救人要有良好的心态,千万急不得,毕竟老太婆我岁数大了嘛,一急就容易坏事,非但救不成人,还得死人......”

  若不是还需要这老太婆救人,司澜宴真想拆了她这破烂小院子!

  这老太婆,恐怕是故意气他的!

  老太婆叽叽歪歪了一堆,眼见司澜宴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急得快要死了,她才笑眯眯地掰开秦菱小嘴巴,将蛇胆和棕熊胆汁全数挤进了秦菱嘴里。

  然后取出一套银针,在秦菱身上的重要穴位精准地扎下三针。

  再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来,探了一下秦菱的鼻息,笑道:“好了,气息稳定些了,没那么紊乱了,并且开始波动上升,也没那么微弱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能保住了,但明天......就不好说了啊。”

  司澜宴能感觉到怀中小女人体温也没那么凉了,知道这老太婆是有两把刷子。

  想到赤链蛇胆和棕熊胆能续命,他吩咐黑雕再去取一些赤链蛇胆和棕熊胆来,以备不时之需。

  老太婆却出言打断:“这两样东西辅以针刺疗法,也只能吊命一天,明日再用此法便失效了,不过做为此次给这姑娘续命的报酬,倒需要你再去林中取一副赤链蛇胆和棕熊胆来......”

  司澜宴闻言,才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

  虽然怀中人儿命是暂时保住了,但只有一天时间。

  他一刻都不能多停留,得赶紧带怀中人儿回宫,找太医院那帮人再仔细看看。

  于是,他从身上摸出一块令牌扔给老太婆。

  “多谢老人家出手相救,老人家想要什么报酬,改日拿着这块令牌,上京城*副将处找我索要,不管什么要求都能满足你,给你十对赤链蛇胆棕熊胆都不是问题,但眼下夫人情况危机,只能先行带她回去养伤,告辞!”ωWW.chuanyue1.coΜ

  司澜宴话落,也不管老太婆答不答应,抱起秦菱便上了黑雕后背,启程飞上了山林上空。

  “哎,站住,别走......”

  老太婆可不想要一块冷冰冰硬邦邦的牌子,她年纪大了下一趟山都困难,还上京城去讨要报酬不是说笑吗?

  确定这小子不是来骗医的?

  但眼见黑雕载着人已飞远了,她大喊大叫去追也是徒劳,便垂眸拿着手中黑金令牌看了又看。

  紧接着,一双老眼瞪得越来越大,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天啦,天啦,不得了,这小子......难道是真龙天子?天,我不会是在白日做梦吧?”

  老太婆四处看看,赶紧将黑金令牌藏了起来,这个东西可是无价之宝啊!

  ......

  司澜宴抱着秦菱总算回到了皇宫。

  他最近,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她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跟他回来。

  他曾无数次想着,她会不会和他一样思念他,想他想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于是被他好声好气哄一哄,给个台阶下,便半推半就自愿跟他回来了?

  但他想得更多的还是,她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气他掐她,踹她,将她罚入虫巢,冷言冷语伤她,害怕回来后承受他的怒火,经历生不如死的折磨,不敢回来?然后......他强制性绑她回来?

  但最后,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是以这种方式被他带回宫里......

  现在想那么多都是没用的了,徒添伤悲和悔恨......

  司澜宴无比害怕又无比自责地守在榻前,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上满是心痛之色,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疲累双眼紧紧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女人。

  粗粝带有薄茧子的大手紧紧攥着秦菱小手摩挲着,时不时放在嘴边轻轻吻着。

  这时候,太医院众人已得到了消息,全都背着医药箱紧急赶来了养心殿。

  医术精湛的院正和左右院判进殿,三人一瞧见榻上如死人一般的秦菱,皆是浑身一震,脸色惨白,颤抖着不安地走上前来。

  “陛下,娘娘病得严重,还请您在门外等候消息,这里有我们三人守着便好,您放心,微臣们定会拼尽全力救治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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