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们这儿的会员都拥有一个便于称呼的代号，以便交流，请问您的代号为……”
老者无法看清陈桥的眼睛，只能大概地直视着灰雾的某个部位。
陈桥稍加思索，在心里确定了代号，开口回应。
“灰衣人。”
他是有着取名困难症的人，在短时间内，实在是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名字了。
“好的，灰衣人先生。”
老者随机应变，拿着钢笔在泛黄的小本上记录。
“灰衣人先生，如果您需要先购置【传信盒】的话，联系方式和会员费用可以下一次见面再缴纳。”
“在您获得新的【传信盒】前，可以每晚上九点以后来书店找我。”
老者把陈桥误以为是高深的神秘人后，便笃定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而开设的新的传信盒，不愿暴露自己原本的联系方式。
就如同很多人在社交平台上会分别有着大小号一样。
陈桥向老者点点头。
老者继续从暗格中拿出另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哗，哗，哗。
老者用他形似树枝的老手翻动着纸张，最后手指停留到了某一页，说道。
“灰衣人先生，从这一页以后，就是‘交流会’的会员们最近发布，交流的内容，您可以坐在旁边看看。”
“等您将【传信盒】的联系方式给我后，我会将每周的内容整理，并通过【传信盒】实时同步给您，就不需要再麻烦地一趟趟来书店了。”
老者向陈桥指着另一边的隐秘座位。
那是一排书架背后的位置，正好处于视野的盲区，即使是走进书店内，也不容易发现。
吱——
陈桥提着那本老式笔记本，随意拉开一个座椅，坐了下来。
他不再按捺、压制自己的好奇心，饶有兴趣地翻阅起来。
“说书人:我想知道有关‘诡异列车事件’的后续，最好是管理局内部的报告，一定要准确可靠。
报酬：私下商议。——五月十日”
“k166：我想求购一件普通级的禁忌物，攻击力要突出，最好没有副作用的那种。
报酬：五万联邦币+，具体价格视情况而定。——五月八日”
“西红柿：收购升华魔药，数量上不封顶，有多少要多少。
报酬：每瓶两万联邦币。——五月六日”
“作家：我想要一份最近六个月（去年十一月到今年四月），有关枫州市诡异活动的报告，要求：详细、准确。
报酬：联邦币或价值相当的情报，视调查结果而定。——五月六日”
……
陈桥看着写满一页又一页的要求、报酬，心里不免震骇。
啧啧。
原来枫州市的野生非凡者还有这么多啊，诶，我好像是有权力去查阅枫州市已登记非凡者的名单。
他突然想了起来，最开始他并不在意守序者的独享权利，毕竟知道别人的姓名、性别、真名也没用。
现在看来……依旧没用，他总不可能把名单上的人进行一比一的对应吧。
不过话说，其他人的要求都还可以理解。
但那个“作家”是要干嘛，他为什么想要枫州市最近六个月诡异活动的调查报告？
单纯的感兴趣？或是研究课题？
哗，哗，哗。
他时而向前翻页，时而向后翻，仔细阅读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在满篇杂乱的文字中，有些部分已经被老者用朱红的笔划叉掉，这些多半是已完成，或是被删除的内容。
哒，哒，哒。
老者端着一盏刚沏好的热红茶，轻放在陈桥的面前，善意提醒道。
“您可以将自己的需求写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等有会员回复后，我会立刻通知您的。”
“嗯。”
陈桥无视了热茶，低沉、看似漫不经心地简单回复一声，轻微的点一下头。
然而，在诡异【灰衣】的笼罩下，老者根本看不清他的微动作。
哗，哗，哗。
书店只剩下陈桥细小的翻书声。
“西红柿：提醒一下，三月二十五日至四月二十五日，千万别在龙江双府区、三水区、五德区使用真名能力，56编队与03编队的守序者会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联合管制行动，无论是登记还是未登记的非凡者，只要被发现无正当理由使用真名，都会面临顶格处罚。——三月二十四日”m.chuanyue1.com
“鱿鱼侠：已经确定，造成五百多人死亡的‘诡异列车事件’并非由毒气引起，而是诡异所为。——五月八日”
……
嗯？
他在心中疑惑，抬起头，问道。
“这些人为什么把有价值的情报直接说了出来？”
明明可以用这些信息来换取更多的、更有价值的事物，直接公布出来不是很亏吗？
“嘿嘿，‘交流会’的实质更偏向于一个群聊，而不是一个组织，所以对各个会员的约束力都很小，也没有权威人士在中间作证、调解、组织，所以经常会出现毁约、诈骗的行为。”
“于是乎就需要提高大家之间的信任，而想要获得他人的信任，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可以是完成他人发布的内容，也可以是无偿公布一些价值不是很高、却有一定意义的情报……”
老者的表情没有变话，十分乐意的回答，仿佛知道他会提出这个问题。
陈桥耐心地听完老者的的解释，恍然大悟。
“交流会”会员之间的信任，就如同粉丝与带货博主之间的关系，粉丝信任的往往不是产品，而是主播的人品。
“交流会”是一个拼人品的地方。
陈桥稍微停顿，接过白发老者递来的签字笔，写下。
“灰衣人：需要一个【传信盒】。
报酬：私下商议。——五月十四日”
他没敢直接写明报酬，既怕出价低没人接，又怕出价高自己亏，更怕自己根本付不起钱。
毕竟他的所有存款只有一万多。
而据他观察，绝大多数的普通级禁忌物定价都在五万以上，虽然【传信盒】可以进行量产，但流通价格也绝不会低于三万。夶风小说
他还得努力去挣钱。
他顿顿笔，将其放下，沉声道。
“我想接‘说书人’发布的任务。”
“好的，没问题，我会通知他的。”
除非会员发布的任务明确允许多人同时完成，比如大量求购升华魔药的那种之外，老者都会将有人接手的任务暂时下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任务时间为自确认接手次日起的五天内，超过截止日期后，会自动判定为失败，任务会重新上架，如果您累计‘失败’超过五次，将会被驱逐出‘交流会’。”
“由于您目前没有留下【传信盒】的联系方式，可以直接将结果交给我，我会帮您转交。”
“没问题。”
陈桥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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