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手脚麻利,没过两日,储秀宫的秀女们中便开始流传一则消息:于家姐妹二人,只会有一人入选。谣言的力量就在于,传着传着,大家都信以为真,便心照不宣起来。
而于明瑗知道宫中有人在暗暗针对之后,便去哪儿都要带上于明环,什么事都爱拉上她一起做,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可自从听说了这则流言,便又疏远开来,甚至故态复萌,像在家中一样欺负起于明环起来。
虽然两人入宫参选,同为秀女,可于明瑗身为嫡女,一切都有于夫人替她打算,她穿更好的衣裳,戴更好的首饰,就是给宫人的打赏也更丰厚些,且这些年来,两人每次狭路相逢,都是以于明环退让告终,所以于明瑗对于明环也算是积威甚重,便造成了于明瑗一边倒的压着于明环的局面。
至于参选的其他秀女,自然是不会多管闲事的,毕竟是她们于家两姐妹自己的事,十几日的相处,且同为竞争关系,并不能产生多么深厚的情谊,她们中的哪一位入选对其他人而言,都是没有什么分别的,若是能两人双双落选,那岂不是更好?
于明瑗能压着自己的妹妹不能出头,却难以防范宫里的嫔妃出手相害。在武秀女大吵大闹说自己母亲送自己的金簪不见了,最后却在于明瑗的床上找到后,两人双双被叫进了坤宁宫中,由皇后处置。又因为这届选秀由四妃协助皇后举办的,所以四妃也都到场旁听。
武秀女可能也没想会闹到要皇后出面来处理的地步,她虽然受尽宠爱,有些得理不饶人,可到底不过是个刚及笄不久的小女孩,一下子面对几位宫中高位嫔妃和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难免也会犯怵,自进门后,便低着头,紧紧的捏着衣摆,不说话。
与之相反的于明瑗,一见皇后在此,便像是有了靠山,不用人问,就先开口给自己喊冤,“皇后娘娘及各位娘娘们明鉴,臣女绝没有拿她的什么金簪。是武秀女,不分青红皂白,闯进臣女的卧房搜查,臣女今日出门之前还未发现有什么金簪,她一来便找出来了,谁知道是不是她贼喊捉贼?“
武秀女闻言大怒,早把心中的胆怯忘在一旁,争辩道:“娘娘们明鉴,母亲送的金簪,臣女一直都好好的收在妆盒中,想家的时候便会拿出来看,伺候臣女的红松都是知道的。今早梳妆的时候还在盒子里,等臣女回去再看的时候,金簪却不翼而飞,有人曾在附近瞧见过于秀女,“说罢,转头看向于明瑗,“这你又作何解释?“
于明瑗一脸的不屑,“真是笑话,不过一支不值钱的簪子,我难道用不起吗?还要眼巴巴的去拿你的?你说有人瞧见我在附近,难道西苑是你家的吗?旁人去不得?“
“西苑自然不是我家的,旁人自然也是去得的,可旁人没有手脚不干不净,嘴上说着不值钱,那为什么金簪在你房里发现,却不是在旁人房中发现?“武秀女气得双颊发红,却更显的杏脸桃腮,清丽动人。坐上上首的妃嫔们心中都不由警惕道:若是让她入了宫,恐成大患。
“你说谁手脚不干不净?一个小小七品的......“
不等于明瑗说完,皇后咳嗽一声打断道:“越说越没边了,本宫的坤宁宫岂是你们喧哗之地?'不道恶言,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你们可曾做到?“穿书吧
听了皇后的一番训诫,两人便低头安静下来,再不敢相互争吵。皇后见此,满意下来,才开始说话,“本宫作为六宫之主,自会公正严明,有功当赏,有错当罚。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武秀女闻言,便得意的瞥了于明瑗一眼,皇后接着道:“却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于明瑗便以眼还眼的看了回去。
她们两人在下面的小动作,众人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可皇后都不发话,众人也不想为了点小事而越俎代庖,便都当做没瞧见。
“去将伺候两位秀女的宫人带来,本宫要好好审问一二。“红松和红锦是早已等候在门外的,等皇后一发话,便赶忙进去了。
“本宫问你们,今日可曾有别的什么人进过两位秀女的屋子?“
红松先回话,“奴婢未曾看见,奴婢们收拾内务,打扫房间都是在午后时分,所以应当是无人入内的。“红松身边的红锦也点了点头,“奴婢也未曾看见有人进过于秀女的房间。“
皇后便继续问道:“那便说说你们今日的行踪。“
红松便道:“奴婢卯时伺候小主起床梳妆,辰时在洒扫西苑的庭院,是和红木一道的,后来小主就发现自己的金簪不见了,奴婢便陪着一起寻找,然后就找到了于小主处......“
红锦马上接着说,“奴婢与红松差不多,只是辰时的时候,是和红绣在做针线,同苑的红燕也能作证的。后来武小主便和我们小主闹起来了。“
现在看来,伺候的两个宫人是没什么嫌疑了,“你为何会跑去西苑?“
于明瑗听皇后如此问,一时有些慌乱,“臣女觉得......闷的慌,便想随便走走。“
“你撒谎,东苑和西苑的距离可不近,有什么样的好景色要你跨苑来瞧?“武秀女抓住了于明瑗的漏洞,自然不会放过。
“随便走走“这个理由确实不成立,可于明瑗也不好说自己今日去武秀女房间附近是为了给她下绊子,在她出行的必经之路上撒了油,好让她摔断腿,便只能混淆道:“今日也不是只有我一人进了房间,于明环同我一道住,她也进过啊?“
皇后身边的青黛便解释道:“已经派人问过储秀宫东苑的掌事姑姑了,另一位于小主今日学完规矩后,便一直没回东苑,守门的小富子没有瞧见她进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后便盯着于明瑗诘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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