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整理衣服,汤远就把门给打开了。我一抬头,看见一张满是沟壑的老脸,笑容温和地看着我。我想都没想,鞠下身,叫:“奶奶好!”
奶奶一把抓住我:“好好,看多聪明的孩子,不用介绍,就知道我是奶奶。好眼光啊!”
我差点笑喷,这也叫好眼光?果如汤远所说,他奶奶有点像个老顽童。
奶奶开始从上而下细细看我。汤远搂住奶奶的肩,说:“奶奶,我说我找的孙媳妇不差吧,您说,过关没?”
“过了过了,我喜欢这小妞,你的小妞。”奶孙俩一唱一和,奶奶满口新词。我忍俊不禁,捂嘴傻乐。
汤爸和汤妈从厨房出来。汤爸个头很高,只是有点中年发福。汤妈看上去严肃些,或许是长年与病人打交道,耐心与热情早已磨尽,一脸的冷严。ωWW.chuanyue1.coΜ
寒暄完,汤远把我一人往客厅一丢,说自己连夜赶车至今,他得去睡会。我看着周围的一切,心想:这就是我要交付下半生的家吗?他们就是我平白无故多出的三个亲人吗?这房子差不多有我家两个大,那么,这间房子里将有一间归我罗?
我伸头向一间卧室张望,与正出卧室的奶奶撞个正着。奶奶手里拿着一本相册,蹑手蹑脚走到我身边说:“悠悠,来,我给你看小远小时候的相片。”我很热心地投入到窥探夫君的隐私工作中,收集证据,作为以后的呈堂证供。
我正对着汤远一张十个月大时光腚晒太阳的照片yin笑,手机响了。是尤琪。
尤琪带着哭腔:“华小悠,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找不着你人?”
我忙握住手机,怕奶奶听见。这个冤家,说话永远是这么没大没小,咋咋呼呼。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我和姓单的吵架了,还摔了东西,现在,我要找地方痛哭一场。你不在,我找谁哭去啊?”
好时就“志强”“强强”,不好了就“姓单的”,原来,人的一个名字可以繁衍出这么多别号。
本来不想让她知道,怕她又咋呼:你们也太快了吧?可不明说,恐怕她是不会放过我的,保守估计,她这通电话没一小时挂不掉。我只好说,我在汤远家。果然,对面像点响的炮仗,哭腔也不见了:“妈呀,闪电啊,不,闪电也没你们快,这就见上了?”
这回该我带哭腔了。既然她有心情管闪电,那就说明问题不大,我得速战速决:“好,那就这样吧,等我回来再找你去。”啪,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开始抓住幸福了,我得挂起“免打扰”的牌子,她可是比我早幸福了两年多。
也许是被饭菜的香味熏着,汤远在饭菜都上桌后,很准时地走出房门。这小子好像洗了澡换了衣,就差擦脂抹粉了,头发也锃光发亮,看得我垂涎三尺,咽下口水。奶奶看见了,说:“快吃吧,悠悠饿得都咽口水了。”我脸立马红成熟虾子。要是她知道我这是好色之口水,不知她又是什么反应。
饭桌上气氛很好,奶奶不停叫汤远给我夹菜。汤爸偶尔加入我们的交谈,只是我那未来的婆婆一脸平静,让人摸不透心思。
“你比小远大两岁?”终于,汤妈开口了。
我心一沉,重点来了。我刚要回答,奶奶却先开口了:“大两岁正好,小远啊,我就比你爷爷大两岁。谁要说大两岁不好,我第一个就不高兴了。”奶奶笑着说完,还朝汤妈挤了挤眼。汤妈看看奶奶,面无表情,夹块红烧肉放到汤远碗里,嘴角一提,也就不再说话了。
汤爸不知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是为了讨好奶奶,也应声:“现在谁大谁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不是考虑成熟了。”
“当然!”奶奶又接话,“小远要是没考虑成熟,我也不会让他把悠悠带回家是吧?”
看来,汤远是什么话都跟奶奶说,现在奶奶都成了他的全权代言人。
有惊无险。虽惊,但气氛还是和谐。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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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家,老妈给我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说是为我接风,好像我见公婆是个力气活。
我把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向老妈汇报。老妈听得很认真,也很开心,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傻乐。最后老妈沉默,几秒后语重心长的说出一句话来:“那就快点结婚吧!”
我的亲妈呀!难道“女大不中留”这句话改成了“女大不想留”?
汤远的远翔舞蹈培训中心,各种舞种都有,吸引的大多是高中和大学的学生,也有喜欢舞蹈的成人,所以周末总比平时忙。汤远说,好不容易休一个周末,却被我搅和了。我心里记挂着尤琪,就打发他回去休息了。
我打尤琪手机,里面传来竟是清脆欢快的声音。“亲爱的,我们和好了,你放心吧啊,嗯啊——”尤琪嗲出我一身鸡皮疙瘩,还送给我一个臭吻,我气结。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们这还没上床呢,就和了?
有时已婚的女人,真让人捉摸不透。我以后可不会像她一样。
整个六月,生意都很清淡。到是汤远,有一批学生要去省里参加舞蹈比赛,他加班加点给学生们彩排,忙得我都好几天不见他人影。Μ.chuanyue1.℃ōM
一旦我们不分彼此了,那种巴不得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愿望更强烈。我很郁闷,胸中那股熊熊燃烧起来的爱火,现在却要一点一点慢慢掐灭,想见也得忍着。
偏偏,头顶新娘贵冠的小汪来店里玩,她给小孙和小糖灌输结婚的好处,顺带问了一下我相亲的战果。小糖嘴快:“悠姐都见公婆了,看来结婚在即啊。”
不用我开口,我的这段“上门史”就被公布于众。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不假啊。
小汪像个久经婚场的老手,虽然她结婚不到一个月,对我谆谆教导:“悠姐,速战速决吧,我觉得姐夫这人不错,长得多帅啊。我可跟你说啊,像姐夫这样的,你不抢在前头,当心有人在后面下阴手。而且,结婚真的很好,最明显的好处就是,终于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家、自己的空间,可以自由自在,也可以无拘无束。”
我想到了汤远的家,我喜欢,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尽快加入。
她左一个姐夫右一个姐夫,好像前段时间结婚的不是她而是我。
袁方知道我和汤远的事,不再拜访。到是小糖,每天都占用店里的座机,骚扰着袁方。终于,袁方又开始登门。只是,这个登门不是为我,而是为小糖。
只要是袁方一来,小糖就早退。开始,袁方几次在我面前欲言又止,他的“喜新厌旧”还没得到我的允许,觉得有点对不住我。
我拍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老兄,虽然喜新厌旧不是人做的事,但勇往直前是美德,何况,你还没厌旧呢,你只是花心而已。”他立马捶胸顿足:“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小糖在一旁双手捂嘴傻笑。
算算日子,除了电话联系,我有十来天没和汤远见面了。小汪的话提醒了我,不管是年龄还是背手阴手,都是不饶人的,我得速战速决。
我决定去汤远的舞蹈中心看看,亲自接见一下我那未来的夫君。当然,也顺便探探他背后是否有阴手在招唤。
怎么觉得我由先前的被动,变为主动了呢?难道真是剩女恨嫁?
远翔舞蹈中心不大不小,二百多平米左右。右边是一前台,左边是排练厅,一整面墙的镜子,照着所有欢蹦乱跳的舞者。气氛很激动人心。
这是一座广场的二楼,一楼是各种杂货店和美食城。舞蹈中心的大门正对电梯口,我一上楼,就看见了我的夫君。同时,我也看见了他身边那个正边和他说笑边扭动着身子的美女。
突然,他身后伸出一只阴手,手指修长,拉着他的衣尾,用yin荡勾魂的另人发酥的声音叫着:“汤哥哥,来嘛,到我这里来嘛。别理那个老女人,看我多青春美丽动人,她算得了什么?跟我走吧……”
“走不走啊?”一个粗暴的女中音把我从幻觉中惊醒,我站在电梯口挡着别人道儿了。我忙侧过身,让她过去。不过,这幻觉把我吓得不轻,感觉像是真的。
差点大意失荆州,我得把这只背后阴手斩断于萌芽状态,也得快速把自己嫁出去。
“夫君——”
如果有个地洞,我真愿意进去再也不出来。本来是想喊“汤圆”的,没想到脱口而出的是这两个字。整个大厅,外带走廊里的行人,齐刷刷被我如雷贯耳的叫声吸引,像部队喊立正稍息一样,全转头看向我。
我脚步踉跄,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像饿虎扑食一样扑向汤远。反正,夫君都叫出来了,就干脆来一场“小别胜新婚”的养眼戏吧。
我敢打赌:这时,我那夫君吃我的心都有,因为我看到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变得结巴:“你,怎么你?”我撒娇:“人家想你了嘛,都三十个秋不见你了。”
“三十个秋?”他完全在晕迷状态。我扭捏:“一日不见如三秋,我们十日不见不就是三十个秋吗。”他彻底昏迷。接着我听见来自四面八方“嘁嘁”的低笑声。
也许是想到三十个秋很长,他欠意地搂了搂我。我斜眼看他后面的美女,面无表情,在我的斜视下,扭身走了。
“那美女是谁?”我挺起身,用嘴“指”向她。汤远笑笑:“是舞蹈老师,叫亚亚,这个舞蹈是我和她一起编导的。”
我无理取闹:“为什么和女老师合作,就找不到男老师?”汤远失笑:“我们中心六名老师,只有两位男老师。”
看来危险无处不在。我浑身紧张,提议:“今晚我们开个碰头会吧,我有重要事要决定。”汤远想也不想就答应:“好的,晚上我找你。不过,你现在得离开,我们还要排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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